第五章:大婶想独吞四合院

　　章哲把骨灰带回大兴与爸爸合葬在一起，也算是让他们死后在一起有个伴，他也不懂丧葬的事，基本上都是大伯安排的。
　　处理完妈妈的后事，章哲跟大伯回了大兴老家，自从十多年前爷爷去世，他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个四合院的房子全被租出去了，就留了两间房子，一间大伯大婶住，一间堂哥张德鹏住。
　　大伯把张哲领到堂哥的房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你和鹏子住一屋！”
　　章哲没有说话，倒是大婶说：“他还在读书呢，等读完书工作了，再去城里买套房子，那赔的钱应该能买套房了吧！”
　　大伯接茬道：“现在四环的房子要上千万了，那钱顶多就付个首付！先在这住着，等读完书工作了再说。”
　　章哲小声说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成成成，你有事喊我们，我们就在隔壁......”大伯和大婶知趣的出了房间，还给张哲带上了门。
　　大婶在隔壁房里小声犯嘀咕：“老爷子过世之后，咱就把土地证过到了你名下，这院子是我们家的啊！跟小哲有啥关系！”
　　大伯不耐烦说道：“只要小哲说他要，我马上就把土地证的名字改成他和鹏子的！”
　　大婶一听这四合院章哲也有一半，立马急眼了：“你是越老越糊涂，老爷子死了，你是第一继承人，还轮不到他们小辈儿份上！”
　　大伯压低声音怒斥道：“弟弟弟妹都不在了，我们现在是小哲唯一的亲人，这里也是他唯一的家！现在说这话你不觉得羞吗？你配做婶娘吗！”
　　“但凡鹏子有点出息，我也不这么想啊！他一说相声的，这辈子难熬出头啊！”大婶说着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理亏，但他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在这事儿上自私。
　　“你就知足吧，鹏子再不行，跟村里那些不务正业的人比，他也是个好孩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要一碗水端平，做了理亏的事儿，我到了下面，怎么跟老爷子和弟弟交代！”大伯叹了口气，他内心虽然也护犊子，但目前作为章家最高长辈，面上是绝不能表现出来的。
　　大婶没好气道：“这四合院要是拆迁，得分好几套房，赔不少钱啊！鹏子以后还说什么相声啊，给我娶个儿媳妇，光靠收租子都比上班强！再说小哲这次拿了两三百万赔偿，他又是学医的，医生可吃香了，收入高又体面！”
　　大伯一拍桌子，压低声音说道：“这是男人的事，你给我少掺和！”
　　章哲在隔壁房间听的一清二楚，他这算是真的没有家了，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妈妈的身影，虽然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但就是睡不着。
　　中午大婶喊他吃饭，他实在吃不下去，胡乱扒拉两口又到房间躺下了，他一闭上闭上眼睛，妈妈的容貌和声音在脑海中不停徘徊，睁开眼看着房顶，又想起儿时和爷爷在一起玩耍的时光。
　　在家里窝了二十多天，大婶也开始有些怨言了，虽没当着他的面说，但总能听到大婶在隔壁对大伯小声埋怨。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婶堆着笑脸说道：“你跟学校请了多久的假，这时间长了功课会落下的，耽误了学业可不好啊！”
　　大伯瞪了大婶一眼：“爹妈给了一辈子的命，再忙也得守孝，等过了五七再说！大不了复读一年，小哲你说是吧！”
　　“嗯……大伯大婶是长辈，我听您二位的！”章哲点点头，他实在没心思吃饭，但不吃又怕大婶说他嫌饭菜不好，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咽。
　　大婶一听章哲的话，觉得刚才的话有点愧对长辈这两字，赶忙说道：“现在刚过三七，还有半个来月，咱小哲读书聪明，回学校加把劲肯定能跟上，用不着复读，那国外读书多贵啊，复读又得花一年冤枉钱，呵呵……”
　　章哲本不想告诉大伯和大婶被学校开除的事，但一直不回去上学，他们迟早会问的，这会儿正好这话儿上了，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抿了抿嘴说道：“我在学校打架被开除了，不回去读书了……”
　　大伯一听到开除两个字，以为情况很严重，急得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把人打伤了还是打残了？你好好的一孩子打什么架啊！”
　　章哲苦笑道：“没伤也没残，就是用篮球砸了一下脑袋，有点轻微脑震荡吧……”
　　大伯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这打球有个磕磕碰碰不挺正常吗，等你妈过了五七，大伯跟你到学校找校长去说理去！”
　　大妈附和道：“这学校太过份了，四五年花了几十万学费，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开除，必须得找他们说理去！”
　　章哲放下筷子，眨巴了下眼中的泪珠说道：“我刚拿到开除通知书，我妈就出事了，可能这就是命吧……我认了！”
　　大伯听章哲说认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没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太可惜了……”
　　大婶问道：“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还没想好，我吃饱了，想到附近转悠一下……”章哲摇了摇头放下筷子起身出了院子。
　　“出去走走也好，别走远了......”大伯说完，又叮嘱道：“你再加件衣服啊，穿个马甲别冻着！”
　　“年轻人抗冻，让他去散散心也好，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农村比较安静，大神的嘀咕声依稀能听到，她还是担心章哲要和鹏子分这四合院，大伯态度和先前一样坚决，说只要小哲想要，马上就去改名字。
　　章哲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要这四合院，这院子里没有爷爷，没有爸爸妈妈，一个没有亲情感的地方，他要来何用，但她就是看不惯大婶这种自私的态度，也没有明着表态。
　　在村里转了一会儿，这里变化还挺大的，他记得以前暑假的时候，爷爷经常带着他和鹏子去村头的鱼塘游泳。
　　现在那个鱼塘周围一大片被围起来，建成了一个公园，还取了个优雅的名字叫“浅潭公园”。
　　章哲站在鱼塘边，脑子里一会儿是爷爷带着他玩耍的模糊记忆，一会儿是妈妈的身影。
　　他的童年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在精神病院宿舍度过的，唯一的朋友就是吴院长的儿子吴承，自从吴承搬走之后，也就没人跟他玩了。
　　学校里面的同学听说他住在精神病院，没人敢跟他一起玩，但他并没有觉得孤独，人常说人生有三两个知己足矣，就算没有也无所谓，他可以一个承受孤独，也能独自去面对生活。。
　　至于李玥就让他成为过去式吧，相信过不了多久，李玥就会忘了自己，吕子隆无论家境和人品都不错，应该会好好对待李玥的，总比跟着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强！
　　看着儿时嬉戏的鱼塘，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医生肯定是做不了了，自己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