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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护走遍了大半个聚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澡堂子,她踮起脚,把纽扣递给肥硕的老板娘。老板娘扔给她一条满是破洞的浴巾,然后指了指女澡堂。
“小屁孩,出了事可得跑得快点!”老板娘抽着一杆老式烟枪,“哪都不安全。”
婷护感到莫名其妙,她问:“一个澡堂子能有危险吗?”
老板娘充满戏虐的说:“你是大城市的孩子吧?嚯,真没见过世面,你不知道荒界上疯子变态到处都是吗?就一个澡堂子里,有时候会混进去几个吃过人的,或者几个跟尸体那啥过的,甚至有时候会有别着枪的疯子在里头大开杀戒,我告诉你,这里面已经死了十几号人了。”
“哇,这...”光是吃人二字就让婷护心生惧意,“那...那怎么办?”
老板娘笑了笑说:“荒界上没有安全的地方,遇到危险了就跑,这个道理哪都通用。”
婷护刚想继续问,几个风尘仆仆的女人就不耐烦的把她推挤进了女澡堂里。其实这地方也没有那么恐怖,白炽灯泡把整个场地找的很明亮,墙面有点黑但是不算太脏,水泥地上流淌着发黑的水。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都用瓢舀起热水,无比享受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一遍。比较有钱的都在带帘子的小房间里泡着木头浴桶。整个地方被蒸汽笼罩,并且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一个老妇将一块木排挂到她和其他女人的脖子上,婷护看了看上面的数字,47号,她到了个刻着同样数字的水桶,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舀了一勺浇在头上。本来她打算好好清理一下自己,但是一些令人不适的发现让她加快了清洁的步伐——女澡堂隔壁就是男澡堂,然而那面将之隔开的墙上居然满是小小的破洞,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而最奇怪的是,这里居然坐着一个头上戴着蓑帽,身上穿着蓑衣的白胡子老头。老头揣着手枪,低着脑袋呼呼大睡,似乎周围这些胴体在他眼里都不过只是萝卜白菜,小鱼虾米一般没有任何吸引力......她想躲到老头视线之外的地方去洗,可是老头的位置太刁钻,整个澡堂一览无余。只要他愿意醒过来看上一眼,自己就决不可能躲开他的视线。她只能硬着头皮尽快舀水往身上浇,想尽快离开这里。
突然,一个头发剃的跟男孩一样的女孩跑过来拍了拍婷护说:“嘿!你好哇!第一次来铁城吧?”
婷护看了一眼她全身上下的纹身,咽了口口水说:“我...对啊,第一次来。”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收保护费的!”女孩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我叫匕!”
“额...”婷护目光还是不离老头,“婷护。”
匕想了想说:“我不记得有婷这个姓...那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都是出就没有父母的孩子咯?”
“没有父母的孩子没有姓...”婷护想起了这个古老的规矩,“我们还是不谈这个了,你看上去是本地人,你知道那个老爷爷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女澡堂里会冒出一个男人?”
匕看了看老头说:“哦,你别担心他,我们叫他查爷,平常就像尊佛一样一天睡到晚都不带抬眼看一下的。据说是得罪了人,不被允许踏出澡堂半步...”
“那也太奇怪了吧...”婷护又往身上浇了一瓢水,乌黑的泥垢终于开始退去,“既然要关,那就应该关到监狱之类的地方吧?这女澡堂里......”
“我知道我知道!”匕笑嘻嘻的,“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是从本质上否认他是个男人。当然,如果有女厕所这种东西的话他就会去女厕所里看管,地方越极端,这种侮辱就越厉害。”
“那我猜他曾经是个集荣耀和尊严于一身的人,”婷护搓着胳膊,“如果是个无赖的话肯定巴不得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呢。”
“他是...”匕踢了踢脚下的水,“他是活着的传奇。”
婷护:“什么?”
匕摆摆手说:“好啦不讲这尊佛了!你差不多了吧?嘿嘿,其实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来着,这个地方全——是大老爷们和骚老娘们,都没有人能和我一起玩。”
婷护看了看已经见底的水桶点了点头说:“好呀,你想玩什么?”
“你会什么?”匕用皎洁的目光看着婷护说。
......
“你居然喝光了我的酒!!”
醉醺醺的关正抬起半只眼皮看了下胡老头,然后喝掉最后一口。胡老头震惊的抱着头,哀嚎起来。
“我的二锅头!我的十里香!我的老白干!”胡老头大叫,“哇!还有我的水缸里的水!”
“水——水我拿去洗澡了!”关正往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我很香吗?”
胡老头吼道:“香你个鬼啊!你刚刚把我一个月的用水给偷完了!卧槽,还有我的香皂!”
关正醉醺醺的被胡老头扶起来,他嚷嚷着:“什么呀,人总得清理自己!总得干净...我关正做的事能叫偷吗?这叫窃......”
“我窃你个大头鬼!”
关正被胡老头连拖带拽的挤出了净水房,他醉醺醺的刚刚想回去,胡老头砰的把门一关,害得他碰了一鼻子灰。关正不屑的甩甩脑袋扣上牛仔帽,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雨中。他按着记忆朝和婷护越好的水塔走,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有跌倒在水坑里的小孩?我才不扶,有手有脚又淹不死。有人家中失窃喊捉贼?我才不去,世上自有好人来擒他。嘿,往好了说呢,这叫置身事外,难听点说呢?这是不管闲事,但是要是再难听点......”
“你这个大小伙子怎么这样!”追贼追的气喘吁吁的大妈嚷嚷,“简直冷血无情!”
关正打了个哈欠醉醺醺的说:“诶,不好意思啊大妈,这年头热心人死得早,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你要肯交我一百个子儿,我都能把他的脑袋给你拎回来!”
“神经病。”大妈骂了一句,继续追贼去了。关正没有丝毫影响,他甚至开始乐呵呵的唱起了歌来:“看北风,那呼~呼~的啸哇,那真如百八豪杰嚯~嚯~的笑哇。我小关淋着雨,听它隆隆向——只因那天边彩霞遭~云~遮哟。你瞅那南南北北哪个不是亲,那千万同胞他们何时不认您.........”
他一路含着个大舌头呱呱唱,唱的屋檐下躲雨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被带动起来:酒吧里的男人用酒杯敲着桌子哇哇唱,家里楼上的女人们哼哼唱。歌声大了,盖过了雨声,压过了雷鸣,一股宏伟的气势传播开来。
“我看那百年封建王朝,该叫人摧枯拉朽炸他个脚朝天!”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嘿嘿嘿!嘿嘿嘿!哟嚯哦哟嚯哦炸他脚朝天!我乘风破浪只为把你翻个面,让亿万同胞,牵起手。架起炮!点起火!我们——————”
“砰!”
所有人都被枪声吓了一跳,关正也赶紧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自己没中弹后才放松下来。他看向哗啦啦从战舰废墟里冲出来的装备精良的卫兵,然后挺纳闷的看着那个刚刚鸣枪的领头。
领头笑着拿手枪指着他:“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关搁着唱起义歌呢,好哇,原来是无常鬼!”
“你~你又是什么东西?”关正无比不屑的瞥他。
领头的忍着气说:“我是薛队长,这地儿的安保部长!不是什么东西!”
“嘿,”关正把一个边上紧张的要死的马夫招呼过来,“你认识这家伙吗?”
马夫小声道:“恩......这人是个蛮厉害的狗腿子,不过你是传说中的无常鬼的话应该能对付他。”
他摆摆手把马夫轰走,然后重新笑嘻嘻的面对十几个枪口。薛队长严阵以待:“我们知道你行为无常,所以早就做好了牺牲的打算。我倒要看看赏金十万的人能不能突破我的防线!”
关正回头看了看,他被包围了。
“好嘛!”他吸了口气正了正腰带,“你们听好了!我是无常鬼!我不可阻挡!”
说实话,薛队长心里其实没底,他抬起手,准备等关正一行动就让手下齐齐开火,就是阎王爷也得死在这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突然,关正以极快的速度拔枪瞄准了薛队长,薛队长甚至都来不及下令开火。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正的右脚滑了一下,他“哇”的叫了一声,仰面摔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
薛队长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关正,疑惑的问:“他...他死了?”。
随之而来的是关正的那压过雨声,盖过雷鸣的呼噜声,在场所有人瞬间石化。
“我...”蔡队长咬牙切齿的转身走了,“艹,原来他早就喝多了,卫兵,把他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