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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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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正累了,他们三人吃了些泡菜和粥,然后坐在一起休息。
  “你猜怎么着?”关正说,“就那堵墙,我要打上整整一天才能通,不过你们要是愿意在我休息的时候接替我干活的话,我们应该能快速离开。”
  胡娜听了马上起身说:“好的,不过婷护腿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关正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胡娜刚刚拿起锤子,突然又说:“其实......其实我不打算走出大裂谷。”
  “那我们爬出去。”关正开玩笑。
  “不是,你们不懂。”胡娜用力抡起一锤子砸在裂墙上,“镰刀村的人们都生病了...那个害死了几十人的黑脸病其实是遗传疾病,根本不会传染......”
  “我知道。”关正点点头说,“所以说你们就躲在常年没有日照的大裂谷中防止病发?”
  婷护完全弄不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黑脸病?
  “啊,这有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愣头青。”关正说,“好吧婷护,我跟你细细的讲:黑脸病是大灾变后出现的新型疾病,没得治,因为这种疾病的源头是电离辐射导致的基因突变......”
  胡娜示意他停下,因为他说的太深奥了。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来说。黑脸病就是一种某些人天生就有的毛病,这毛病会随机的发作,而太阳光会加速疾病的恶化。我们全村人都是这种疾病的受害者,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真相罢了......”
  婷护问:“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胡娜笑了笑说:“金身可是蛊惑他们,多晒晒太阳能治好疾病啊!”
  “哈哈哈!”关正没心没肺大笑,“为什么我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反差搞笑啊!”
  胡娜也没有责怪关正的不正经,她只是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所以我即使想走也走不了,这地方,就是我的归宿了。”
  “可是...可是...”婷护拉住她,“这里到处都是食人兽,它们会吃掉你的!”
  胡娜摇了摇头:“王饵教会了我一些狩猎和采集的技术,我相信我能活下来。”
  关正马上接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强求你离开......”
  “什么呀!”婷护急了,她跑过去使劲晃关正,“连你都不能保证在这种鬼地方活下来吧?我们这样丢下她也太......”
  “也太什么?”关正敲了下她的头,“傻孩子,我巴不得少一个需要照顾的包袱呢,再说了她要是半路出事的话我们还得忙活。我还得安慰沮丧的你,那不得累死?”
  “可...”
  “没有什么可是。”“没有什么可是。”
  关正和胡娜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不禁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随你们的便吧!”婷护独自捧着碗躲到一边一边生闷气一边喝粥。关正没理她,他则拿过胡娜的锤子说:“讲道理,既然你不打算和我们走,那也就没必要为我们做贡献,这活还是我来干好了。”
  “谢谢。”胡娜说。
  关正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一锤子抡在墙上。
  ......
  随着夜幕降临,婷护和胡娜靠床上起休息。关正找了个角落,一边抽烟一边思考着。他脑子里满是自己的过去,所以睡不着。不过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修理一下边幅。他毛毛糙糙的刮了胡子,费劲的割断长到胸口的头发,瞬间感觉脖子的压力轻松了很多。他戴上帽子,把烟头捻灭,开始集中注意力抵抗阵阵袭来的毒瘾。
  一开始是冒汗,然后是呼吸不顺畅,五脏六腑都是一副说不出的难受。他的精神被无边的欲望迅速侵蚀,理智变得脆弱,感官变得迟钝。他咬紧牙关不停发抖发抖,如坐针毡且生不如死。突然,他迟钝的感知有一部分恢复了运转,这就够了。他嗅到了浓烈的猛兽气息,听到了地面被践踏的脚步声。他终于反应过来,敌人来了。
  唉,危险总是猝不及防。
  “快起来!你们俩。”他甩开失控流出的口水,“有什么东西在咱们头顶上!”
  婷护懵懵懂懂的刚睁开眼就被关正抄手扔进了衣柜,关正刚刚示意她不要出声,一坨巨大的,毛茸茸的东西就压塌了天花板从天而降,他来不及将胡娜护好,只得窜进衣柜侧面一边躲避一边观察这个怪物:这毛茸茸的东西足有小货车大小,光是一个屁股就几乎占满了整个地下室,四肢粗壮如树干,皮毛油亮而坚硬,宛如一辆战车。
  胡娜吓呆了,她看着那毛茸茸的东西立起两只腿爬了出去,然后探进来一个长着长嘴的巨大脑袋——关正这才认出了这是何方神圣,这是一头变种熊,按照常理来讲变种熊的确比灾变前的熊更大,但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大的像这头一样的怪兽,这简直闻所未闻。
  他听见婷护在衣柜里倒抽了一口气,于是安慰似的轻敲了两下衣柜。他摸出两支枪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子弹。这种情况下该怎样救下胡娜!匕首?不行!匕首刺不穿坚硬的熊皮,吓跑它?不行!哪有怪兽害怕人类的......
  当熊掌拍向胡娜时,他感到无比的无力,因为他真的没有办法,他弱,他只能看着同类被掠食者杀害。他可以为了人类的尊严冲上去搏斗,但是那毫无意义。
  随着尖叫声响起,胡娜的厚被子被拍的棉絮乱飞,撕开了四道巨大的口子。变种熊见猎物胆敢反抗,怒吼了一声。三人都被震得脑袋嗡嗡响。它一把抱起胡娜,趴在洞口啃食她的腿。关正听着骨头嘎嘣破碎的声音,做了个深呼吸,不为所动。
  “救命......”胡娜呆呆的流着泪,“关正...王饵...救我...好疼...”
  当关正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崩的跟钢铁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良心在燃烧,自尊在溺水。但是他还是死命的贴在墙上,咬着牙攥着拳头,克制,克制,克制,鲁莽报不了仇,只会害了他自己和婷护。
  熊松手了,失去双腿的胡娜掉到了地上。关正的目光正好与之相对,胡娜呆呆的说:“关正,就是它,就是它吃了我们全村的男人。”
  熊又将她抓上去,咔咔的啃食她的下半身。关正感觉自己已经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那个夜晚的,他知道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他没有一丝恐惧,而是被彻底激怒,一如一年前的那次。
  ......
  太阳升起时,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婷护战战兢兢的出了衣柜,湿了小半条裤子。关正背对着她跪在一滩混合液体的中心,垂着脑袋抱着什么东西。
  “关...关正?”婷护咽了口口水,“你...没事吧?”
  “啊?”
  “你没事吧?”婷护终于哭了,“好可怕,怎么会这样啊......”
  关正呆呆的跪了好一会才说:“没啥,那就是个畜生。畜生要吃肉,这是世人皆知的。”
  “可...可是胡娜被吃掉了!”她抽泣着,满脸恐惧,“她就这么活着,被撕开吃掉了!”
  关正站起来,仍然背对着婷护说:“在荒界上,弱的活物都会被吃掉。一只畜生活吃猎物你也没法站在道德层面上谴责它嘛...它也是为了活命,而且动物又没有怜悯,你不能...不能怪它们。”
  “可是一个好人死掉了!还是以这么恐怖的方式——”
  “我知道!!!”关正用严肃的嗓音打断婷护,“所以...额,你等一下,最好背过身去,躲起来,我要去做点事情。”
  婷护震惊的看着关正,不知所措。
  关正:“熊吃了她的身体,留下了一颗头,现在这颗头就在我手上,我要出去埋了她,明白了吗?我不想让你看见这个场景行了吧?”
  婷护这才知道,关正背对着她捧着的东西居然是......人头。
  “我...我要...”关正有些失控的说,“我要埋了她,然后呢?我没有理由去弄死那个畜生,因为它也只是想活下去,它TMD只是...”
  “我们快走吧!”婷护抓起大锤靠到已经碎开的隧道墙上,“这里好危险!全都是可怕的野兽......”
  关正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
  关正回头看了看婷护,她害怕,紧张,还很脏。
  “我找到弄死它的理由了!”关正大笑着,抱着脑袋三两下爬到了地面上,“婷护!你去换条裤子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完事了就会回来!”
  “我这才想起来!”他拾起铲子,诡异的笑着埋葬胡娜的头颅,“我是个疯子...疯子不需要理由,我想干嘛就干嘛,嘿嘿,我要...”
  “我要把那个熊瞎子碎尸万段。”。
  当婷护害怕的,吃力的爬上地表时,关正就像一个真的无常鬼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婷护终于回想起一件事情:
  关正的本质仍然是疯子,他根本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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