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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选址远没有李未初想的那么简单,花了几百两银子才收了三十间房屋,倒是让居住情况稍好了一些,士兵们确实也都感激不尽,可远没有达到李未初想要的十人一间的程度。
可他现在手上的闲钱确实不多,接下来还要给即将组建的步军准备营区。自然是不能选择地段如此贵的城中间,只能去西北角那个旮旯里找地盘。
好说歹说,以房换房加补贴,两千两银子收了八百间。一共三十亩地,需容纳最高五千人的营地,有点不够。
狮虎营的战马大多年岁已高,有些不堪重负了,但无奈没有经历,一直没换。
这不,有了李未初的一番话,太史鸿第一个念头就是为兄弟们换马,他的要求也不高,人手两匹黄骠马,这种杂交马价格适中,一匹在三十两左右,包括戚继光新建的两百个骑兵一起采购。李未初就得一次性拿出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可是元牟县一百二十年的税。
“大人,咱们骑兵就是靠马成兵,这马匹就是咱们的命根子一样。”太史鸿瞧见一脸黑线的李未初,赶紧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分三年采购,不用急于一时。”
“呵。”李未初一声冷笑,搞得太史鸿心情跌落谷底,心道没戏了。
“分三年是六万两,一次性就不是六万两了?不都是一回事吗?”李未初心疼的叫来灵灵耳语一番后,不多久就过来十几个仆人抬着沉甸甸的箱子过来。
李未初走出大堂来到院中,当着太史鸿的面说道:“这里是十万两白银,我命你在秋初之前采购齐两千匹战马,一匹都不能少,另外,给兄弟们换身新家伙。”
李未初拍了拍已经愣在原地的太史鸿说道:“兄弟们卖命,我不能让他们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你说呢?”
太史鸿直接跪在原地,拱手大声喊道:“敢不为大人效死命!”
接着,赶紧唤来几十个弟兄,一路如临大敌似的将箱子搬走。
没多久,有名无实的城防指挥使徐衍也来了。
“大人,这是我的需求清单。”徐衍早年读过书,也算是个儒生,纸上写的字虽然花里胡哨,可李未初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得交给戚继光给他找的先生读给他听。
“八百人?八百套皮甲?短矛一千六百枝,五尺佩剑十五把,五力弓二十张,七力弓三张,两石弓三张,箭两千枝。我说的有错吗?”李未初作为后世新青年,很擅于整理咨询,直接把重点圈出来。
“没错,大人。”徐衍脸一红,想着刚才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文章,李未初就挑拣了这些与钱直接相关的东西,那些溢美之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五力弓倒也罢了,七力弓我也认了,你要两石用来干啥?装十三吗?”李未初毕竟是个军事迷,在他的认知里,两石为一百九十斤,这种弓你就算勉强能拉开,实战也是鸡肋,因为无法持续弯弓搭箭。
“何为十三?”徐衍根本没听懂。
“你别管十三是啥,你要两石弓干什么?”李未初关心的是这个,如果是用来表现自己有本事拉开的,那就不买了。相反,能拉开两石弓,干嘛不用七力弓呢?
要知道一场战斗往往都是按天算的,如果做不到一天弯弓搭箭五十次,怎么看都是瞎闹。
“是卑职和赵都伯、太史都尉三人要用。”徐衍颇为尴尬的说道:“卑职之前一直使的三力小弓,后来从蛮子那里缴了一把两石的弓,可惜被我用得太多,崩了。”
“你扯呢?两石的弓都能被你用坏?”李未初一脸吃惊。这得多大的力道哟?我了个乖乖。
正巧戚继光从盐城军营回来复命,碰到徐衍刚说的一幕。
他倒是没反应,直接插话道:“禀主公,募得士卒六千,现在缺教头,请主公调派些人手。”
“能训兵的也就赵凌他们几个统领,全给你调过去也不见得够用。”李未初头疼了,一下搞多了,连练兵的教头都找不到。
而且专精步战的人根本没几个,就他所知的,赵凌和太史鸿都是步卒出生,有些经验。徐衍倒是经验丰富,可就他一个人,关键城防府兵马上组建在即,没法抽调,而且弄不好徐衍也会找他要人。
“不用,卑职想到个新方法,只需十五人协同配合便行。然后再调派一百骑兵压阵,训练即可开始。”戚继光显然是有另辟蹊径的方法,李未初也不阻拦。
“那行,你去找太史鸿调人吧,别太狠了,省的他找我麻烦。”李未初也是从昨天开始学会写调令和盖印章的,说不得,头几次还挺新鲜,次数多了就想找人代替,可小翠不让,非得让他自己写。
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盖上四四方方的印鉴,戚继光高高兴兴的离开,去狮虎营调人了。
“先不说这弓不弓的了,两石弓我不会给你,一律改为五力弓,给你五十张,爱要不要。”李未初将其他的需求一样没改,就改了弓箭这块。
徐衍有些失落的走出府门,带着十几个仆人抬着几个箱子离开了。
一天下来,李未初前后共计花出去近二十万两白银,这还不算戚继光那边预先支走了一百多万两。
等到这步卒六千,城防府兵八百,骑兵一千,拢共七千八百人一到发响的时候,就得头大。
西北行情中,步卒年薪三十两,骑兵八十两,府兵二十两。
不算抚恤及其他特别情况,一年就得花去银钱二十七万六千两。这还是饷银,没算平日里粮草消耗。
大军不动,一年就得耗粮八万石。
这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李未初如果在年前没有其他粮食来源,等着他的就是粮尽兵乱。
元牟县确实有税,孙先也不会要他这点税,一年连千把两银子都交不上来,他懒得张嘴。加上李未初正在招兵买马,他才不会去打搅,巴不得李未初搞成气候,他好坐收功劳早日回京师。
杜家愿意襄助李未初也不是心血来潮,但凡有愿屯军元牟抵御外族侵袭的将领,朔州上下皆会鼎力相助。
延城杜宅,一身戎装的公子哥杜翰蓄势待发急不可耐,他父亲却是一脸愁容上下奔走。杜翰是他的独子,按说是舍不得放出去的,可他人代劳又不放心。加之这小子从小习武,倒是有几分本事,于是萌生了念头。
杜翰一股子英气站在庭院里享受着被众人崇拜的眼神,得意洋洋的摸着身旁的宝马飞星。这是他父亲花了千两黄金购来的神驹,平日里精粮细料吃得比人都好。
此时,门口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杜兄!这都日上三竿啦!”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正是王家公子王武。
杜翰一听果然起劲,不等老父出来,扯着马缰就要往外跑,这急不可耐的性子,估计是受够了唠叨。
杜胖子一个没留神让龟儿子跑得没影,追出府门,留给他的是一片烟尘,妻子则是以泪洗面站在门口泣不成声,想是担心儿子的安危。
“老杜!”
杜胖子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王家老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模样,八成八是跟他一个待遇。
“我儿可曾来过?”
杜胖子撇了下嘴说道:“人走跑没影儿了。”
王父双手撑腿憋了几口气,缓了下神。“我打算以孙大人的名义给元牟县发军饷五万钱。”
“扣成你这模样,小心儿子没了。”杜胖子仰天一叹,凛然说道:“城外新增兵丁甲士约六千,我欲捐响五十万,粮千石。”
王父眉目一挑,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多了?小心那家伙贪得无厌。”
杜胖子则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观戚继光为人当非如此。倒是那县令李未初,闻所未闻,不曾谋面,晓不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钱粮军饷就是我用来摸底的,你们暂且勿动。”
就这样,在元牟县如火如荼的开始整军备战时,两百里外的延城也开始了涌动。大家都在观望戚继光和李未初能否如大家所愿抵挡住北羌人的兵锋。
哪怕元牟县能挡住十天,孙先也会压力骤减。
北羌南下时间有限,需在开春之前赶回草原,这是每年的习惯。前后劫掠时间不到一个月,时间长了,消耗太大,得不偿失。
挡住十天,给孙先准备的时间就充裕了。
元牟县府衙,也许是因为李未初的到来和大量的银钱充入民间,市场竟然活跃了几分,跑商走腿的也多了些。
根据李未初的指示,任何需要补充兵员的部队都只能在流民之中征募。徐衍也不例外,八百府兵愣是从被戚继光挑剩的人堆里又捡了几百。
被这前后挑来挑去,十几万的流民,愣是剩下些三十好几的邋遢汉。一开始李未初也想过学学小说里接纳流民,开垦荒地的想法。
可是一上任,了解过后才知道,他虽是一方县令,可他一没权利,二无耕地。
离元牟县最近的可耕之地在北方三百余里的冀云山脉,这里山势高险,山顶长年积雪,一到夏日雪融就会浸透山脚,南面地势缓而低,常年日久形成内湖。冀云山脉从西至东跨过四州之地,沿途内湖大小数十个,可耕之地绵延上千里。
周朝鼎盛之时确实组织过开垦,可当时冀云七关尚在,北方牧民不敢南下。时过境迁,七关失修,仅剩两关驻兵把守,再去开垦,就显得作死,为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