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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站段迎来了每日的下班时间,这时候的职工们基本都已经干完了自己岗位的工作,有的忙着换衣服,在段内的大澡堂里洗澡;有的忙着下班休闲时刻和同事们坐在一起吹吹牛,等待段内食堂18:00整开饭的时间。而还有一部分,已经早早的坐着各种交通工具或搭乘车子回到了家。
而我们的主角高兴此刻在某个办公楼内的计算机房间内,将四把椅子拼在一起,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这个计算机房一般只有在大的考试需要在电脑上进行答题的时候才会开放,因此高兴躲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人知道。
只见高兴上半身躺在竖放着的三把椅子上,他的腿还高高翘起在另一把间隔有些距离的椅子,整个人看起来好不惬意。
同时他手里也没闲着,左手举着手机放在眼前,右手不断的点来点去,就好似某个广告中说的那样:“xx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还好来了这里,在这里拿手机下下棋,看会视频,它不香吗?比在工班中面对工长那张死人脸可好太多了。高兴心中暗道,同时眼睛向右上方瞟去。
“哎呀,不好都快6点了,玩得太入神,都忘记吃饭了,”高兴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好像他的上班除了玩手机就剩下吃饭了一样,而说实话,高兴这么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差别。
当然,在高兴抱怨工长,同时又每天混日子的时候,他从未想到,他未来将要面对的生物,将比他眼中最可恶的工长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那个生物给高兴带来的恐惧感超过它,甚至可以说超过所有地球生物所能想象,但却永远想不到的痛苦。
高兴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躺着玩手机,而略带僵硬的身体。
17:50
高兴一个人走进工班,不知怎的,今天他走近熟悉的四层楼房时,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高兴抬头看了天空,中午还带有屡屡阳光的天气,此刻却变得阴云遮目,按理说七八月份的天不该黑的这么快,但就像太阳也被天空中密集、压抑的阴云所震慑一般,只能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四层大楼不是很高,旁边是一个很宽敞的厂房,高楼遮住了光线,从高兴的视角看去,不高的厂房背后的大楼好像一个阴影中的怪物,厂房房顶之上和大楼最高一层之下的一片因为被遮挡住,看不到光亮的黑暗更给大楼带来一点神秘感。
高兴莫名的心情变得很差,周围的压抑让他想尽快逃离,但他还要去工班把工作服换掉、,何况自己往来这么多回的路,也没有理由今天例外。
走到大楼前面,三、四楼几个房间透出的光亮让高兴心中舒畅起来,不管怎么说,人都是害怕黑暗而喜欢光亮的。
这种本能是从原始社会一直流传到现代人身上的。
人们害怕黑暗,但却不知到为什么,其实这一方面,是因为原始社会的人在夜晚时,总会被出没的各种野兽所袭击,并且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因此这种害怕就藏在了血脉里。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人在黑暗中所能看到的东西、收集到的信息,远远低于明亮的时候,因此大脑对于信息很少的环境总是抵触,并且有些人在晚上走路时,冒出一只猫都会把他吓个半死,是因为,黑暗中所能观察到的信息很少,大脑就会集中起来,将注意力都放在仅有的一点信息之中,注意力过于集中和内心中的紧张,就会让人有时晚上走路疑神疑鬼,看到一件衣服都能快速的联想到妖魔鬼怪。
高兴走近熟悉又陌生的大楼,安静的楼道内只有他“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推开工班的大门,半拉的窗帘让幽光投进工班,照射在一张靠在椅子的脸上。
“额,脸!”高兴吃了一惊,定晴一看,原来是工班的一位姓陈的老师傅,半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一样,老师傅穿着略带破旧的外套,幽深的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将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变得生动、诡异。
高兴心想,陈师傅没穿工作服,应该是换好衣服后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因此打算在工班稍微休息下,可能是年纪大了,这一下却睡着了。
高兴走了过去,在陈师傅肩膀上轻轻抖了两下。
“师傅,下班了,食堂开门了。”
陈师傅睁开了双眼,秽浊的双眼没有丝毫光线,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无神的看着高兴。
高兴忍住了自己想离开的脚步,在心中默念:“这是跟自己待了半年的老陈头,心地善良、为人和蔼,自己不能让他在这睡,感冒了怎么办。”
高兴又加大了几分力。
“师傅,醒醒,吃饭了!”
陈师傅终于好似回过了神一样,空洞的瞳孔中透出一点光芒,眼睛也有了焦距,看起来应该是醒了。
“哎呀,小高,你咋还没走。”
“师傅,下班了,都到饭点儿。”
“哦,对,走,吃饭去。我下午就在这玩了会手机,怎么就睡着了。”
高兴心中满是无语,如果不是自己回来的凑巧,也许这老师傅还指不定睡到几点呢,真是人老了,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高兴有时和工班里的这些,在铁路上工作了一辈子,已经五十多岁,安安稳稳等待退休的老职工们待多了发现,这些老师傅有时候就跟老小孩一般。
他们也会不讲道理、任性的发脾气。但不到片刻,你心中还在生闷气的时候,他们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你下一件工作该怎么干继续指头论足。
有时他们会在你面前开一些你看来带有笨拙气息的玩笑,总是在你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用朴实的笑容将自己融化了。
老小孩,老小孩,难怪说越老却越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高兴麻利的换好了衣服。回头一看,陈师傅就好像一个幼儿园等待家长接送的孩子一样,看着高兴的动作,眼神说不出的温和。陈师傅的外套不太合身,下摆已经盖过了腰带一大截。同时还显得有点脏兮兮的,但目光却让高兴心中感到温暖。
”哎,你说说你,在工班还能睡着了,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累得很嘛,你看我一天还要抡大锤,一天下来,劲都没有了。“
老师傅用他一般人听不懂的家乡话,急促的说着,平常人听的话一定会是如听天书一般,高兴是从听不懂到现在的能抓住几个字,并且琢磨出整句话的意思了。
”好,你最辛苦,先吃饭,走!“
大楼外的水泥路上,一高一矮、一个尺子和一个橡皮,就这样肩并肩朝着灯火通明的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