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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柯看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无措，他张了张嘴。
“我要出国了。”
詹一默停住脚步，“恭喜你啊，祝你前途似锦。”
靳柯：“你就这么冷淡吗？”
靳柯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他看着他，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后者却没有做出回应。
傅云修给詹一默打了个电话，“一默，你刚才是见到……他了？”
“嗯。”
傅云修刚才看见了靳柯从外面走过去，他猜到些什么，也就他能让詹一默这么狼狈。
成然虽然和詹一默一起长大，但是对于这件事却不知情，“云修，一默他怎么回事？”
傅云修摇摇头，“没事，胃病犯了。”
他打算去找靳柯聊一下，“成然，华峻，既然一默身体不舒服，不如咱们改日再聚，今天就先散了。”
“好啊……”
傅云修等他们走后又折返回来，他在楼下等了很久，才等到靳柯一个人出来，这么多年了，他的样子一点没变。
傅云修：“靳柯”
靳柯笑笑，从他旁边走过去，他这人一直都这样，除了詹一默，他不爱搭理任何人。
“不管你想干什么，你给我离他远点。”
傅云修不喜欢这个人，而且是很不喜欢。
靳柯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以一种压迫性的姿态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凭、什、么？”
“他和林桉分手，我知道是你在从中作梗，别太过分。”
靳柯压着嗓子，“过分?”
突然的背叛过分吗，廉价的喜欢不该付出代价吗，靳柯就是要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
“是我做的，他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爱而不得，我帮他而已。”
傅云修气急，一拳挥过去却砸在空气里，“你简直是个疯子，为了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靳柯整理一下衣角，不屑与他多说，径直向门口走去。
今天是詹先生的生日，詹一默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不是自己准备的，这是他母亲写下的每一年的礼物，让他代为送达。
他敲门，门开了。
詹先生看到儿子，有些喜悦但还是表情镇定，“一默，你有朋友来了。”
詹一默有些意外地看到鞋架上的一双男士皮鞋，他往沙发上看过去，靳柯正含笑看他。
“你在这干什么？”他的声音很清冷。
“拜访伯父伯母啊。”
詹先生客气地说道：“让你破费了，一会儿留下吃饭吧。”
詹一默冷眼看他，“这是家宴，恐怕不太——”
“好啊，谢谢伯父。”
詹先生笑笑，“一默朋友少，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多带他出去走走。”
靳柯：“放心伯父，我会带他去很多地方的，只要他喜欢的。”
詹一默听的一身鸡婆疙瘩，想起以前种种，他有点听不下去，打断道：“时间差不多，吃饭去吧，早点吃完好送客。”
靳柯没有开车，他钻到詹一默的副驾上，“听说副驾最危险，所以让我来吧。”
詹一默无语，不知道他频繁地来招惹他是不是纯属不想让他好过，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詹先生和阿姨进饭店之后，詹一默找了个借口拉他到旁边。
詹一默正色道：“靳先生，不管你想做什么，请你不要再扯上我还有我的家人。”
“不可能，我要一直和你扯在一起，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不会。”
詹一默生气了，他一向温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觉得我哪里惹到你了。”
“十年前，你就惹到我了。”
詹一默松开手，叹了一口气，“那时年少无知，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现在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靳柯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阴冷，他手上突然发力，把詹一默推到墙上，“哐当”一声，震得后背疼。
“年少无知?错误?”靳柯盯着他的眼睛，“你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詹一默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领子，“林桉的事是你折腾的，别以为我不清楚，差不多行了，还不够补偿你吗？”
“不够，谁都不能把你带走，你只能跟在我身边。”
詹一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疯了吧你，吃完饭赶紧给我走。”
两人回到包厢，詹一默的脸色很不好看，靳柯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和詹先生聊天。
“一默，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吧，我听成然说，学校那边的工作辞了。”
詹一默点点头，正好把七班的学生带完，他也不打算继续了。詹先生年纪大了，又没有别的孩子，他也不想再奔波。
“小靳啊，你结婚了吗？”詹先生问道。
“没有，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靳柯眼神赤裸裸地看着詹一默，笑着说道。
詹一默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介于长辈在场他忍住了，用眼神警告他。
“你要是有合适的，就给一默也介绍介绍，他年纪也不小了。”
靳柯点点头，“当然，叔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一默的。”
“我四肢健全，需要你照顾吗？”
詹一默跟以前相比变了很多，虽然性格一样的温和，但是现在的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人靠近。
“那行，你多照顾照顾我，叔叔，我刚从国外回来，还得多麻烦一默。”
詹先生笑着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小靳的脾气很好，性格也好，一默和你多相处也有好处。”
詹一默无语凝噎，靳柯的脾气刁钻古怪，性格多变，阴晴不定，而且非常小心眼。
“好了，都吃好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詹先生点点头。
詹一默送他们到家，“抱歉，我们不太顺路，麻烦你打个车吧。”
靳柯坐着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找你？”
“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你的事，我可能不是很想知道。”他淡淡地说道，“不过同学一场，你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会考虑的。”
“詹一默，你真狠心。”
没错，是他狠心，他要是不狠心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是酷刑，他从没想过会对同性产生好感，光是接受这个问题，他就用了很长的时间。
“嗯，既然我这么狠心又无情，你还是少和我接触了，毕竟我是个记仇的人。”
靳柯的手攥的紧紧的，干净平整的指甲嵌进肉里，沁出道道血丝。
“班长，当年你为什么拒绝我？”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詹一默的心一抽，当年就是这一句“班长”把他一步一步推向深渊的。
“靳柯，抱歉，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结婚生子，安然度过一生。”
靳柯抿紧嘴唇，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为何如此狠绝。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既然你无意，就不该随随便便去撩拨别人，既然撩拨了就要负责。”
为了忘掉靳柯，他强迫自己喜欢上了林桉，林桉喜欢自由，有不羁的灵魂，眼睛很漂亮，而且……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你喜欢林桉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和我很像吗？”靳柯眼里噙着泪花，哑声笑道。
“是啊，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呵呵。”
“你不是喜欢男人，你只是喜欢我，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呢，就这样顺其自然不好吗？”
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
“我们曾经是很好的，不过都是以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不要执念太深。”
靳柯松开他，红着眼说道：“我偏要如此，我要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不让任何人碰你。”
他的状态有些狂躁，詹一默不清楚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如此不可控。
“我已经直了，难道你还能把我生生掰弯？”詹一默笑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能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
靳柯推开车门，自己走了。
詹一默觉得他比以前还要疯狂，说出来的话也极具疯癫，这么多年，失控的人很可怕。
“华峻，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对，我把他的名字发给你……”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詹一默就收到了华峻的消息。
“学长，资料发给你了，不过这个人有点危险。”
“没关系，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处理。”
詹一默看了一眼那些资料，都是这些年他在国外做的事，对于家庭背景，少的可怜。
“学长，我遇到一点麻烦了。”
“怎么了？”
华峻把截图发给他：我亲爱的詹先生，想要了解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华峻的公司系统被人黑了，而且毫无痕迹，如果不是留下这样一段话。
詹一默给他打电话。
“班长，主动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是我干的，和他没关系。”
靳柯笑了笑，没有关系那么着急干什么，“好，都听你的。”
华峻给他发消息，表示没有问题之后，詹一默才松了一口气。
“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但是请不要让别人来调查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他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很累的样子。
詹一默挂了电话，他去了一家私人小馆，这地方有些偏僻，但是却很幽静。
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墨”。
“詹老师，你过来了。”
詹一默点点头，这地方是他出钱请别人在管理的，“林森在吗？”
林森是这工作室的主厨，他的手艺无论从味觉还是视觉上，都是一种享受。
林森从后面走出来，看到詹一默他还是有点羞涩，“班，班长，你想吃点什么？”
“你看着给我弄点吧。”
林森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就给他弄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林森：“班长，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詹一默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打扰二位了吗？”
靳柯的声音格外地清冷，像二月的寒冰，刺骨，麻木，还带着几分挑衅。
“靳，靳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出去。”靳柯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林森，你先去忙，不用管我们了。”
靳柯很高兴，喜上眉梢，因为他刚才用的“我们”。
“你还没吃饭啊？”
“嗯。”
“这些是他做的，看着就不好吃。”他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说道。
“我的责任，我是老板。”
靳柯坐在他身边，“那我给你重新找个人好不好，我认识很多五星级水准的厨师，我自己也会，我做给你吃。”
“我请不起。”詹一默淡淡道。
“我、我出钱。”
詹一默看了他一眼，“当年你故意刁难让林森调走，现在是做什么，他手艺很好，我的顾客也很喜欢，你吃不惯可以换一家店。”
詹一默放下筷子，“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林森是我的朋友，选谁做主厨是我的权利，至于喜欢谁就更与你无关了。”
靳柯的脸上闪过愠意，但是很快就被掩去，“默哥哥，你想的那些我都可以解决的，你相信我。”
他的手一滞，这个称呼他倒是很久没听到了……
“靳柯，我俩同龄，你把我叫老了。”
詹一默虽然面上这样说，但是却很受用。
靳柯靠在他身边，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看着某个人的脸，轮廓分明的下颚，修长白皙的脖子。
詹一默被他炽热的眼神看的害羞了，推了推他的脑袋，却没推动。
“詹一默，你真好看。”
詹一默红了脸，“你这是美而不自知。”
“詹一默，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支支吾吾半天，“……像你这样好看的。”
靳柯笑了，眼眸像星辰一样明媚幽邃，“一言为定。”他低声说道。
詹一默思绪回过神来，他承认曾经是那么想过，或许他们可以领养，或者不要孩子，但是父母朋友该如何呢。
詹一默：“靳柯”
“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处理好，你只需要答应我。”他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这十年，我一边准备，一边提防着你在国内沾花惹草，还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什么叫我沾花惹草，我单身好不好啊！”他说道。
詹一默终究再一次被靳柯俘获了，其实他从来就没放下过，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默哥哥，那个……顾忆，怎么回事啊？”。
“朋友而已。”
“哦……”靳柯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不过越是如此，关系可能越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