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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夜晚海风微凉，夹杂着淡淡柴油气味从海港方向吹向这高楼林立的城市。月光永远是城市最稀缺的景观，天高海阔，但忙碌的城市人却难有时间去仰望，去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月亮。
陆江将崭新的君越轿车停在路旁车位，音乐从微开的车窗中传出来，声音吵闹像极了强光下狂欢的人群。陆江打开微信在群里发了一句“小爷驾到”后，从内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纯牛奶，换了一首安静的歌曲，品饮着牛奶，欣赏着音乐。静待着即将出门相迎的朋友。
稍倾，会所中走出三个年轻人，皆是20岁左右光景，走在前面的男人姓于名良，是这家会所管事，也是陆江经营这家会所的合伙人。
于良身着一身蓝色西装，衬衫上两粒扣未系，露出胸前的毛发。皮鞋在霓虹灯下格外亮，瘦高的体型，带着一丝痞气。短发无须，单眼皮的样子有点韩国欧巴的气质。
“陆哥，欢迎来指导工作。”于良话语刚发，手已经拉开了车门。看着车内陆江靠着椅背，听着音乐，口中还衔着一支牛奶吸管，一时间也再说不出下话。
陆江看着于良，面无表情对视着他的双眼。这个表情让于良感到害怕，几日不见，他不知道陆江为什么会一见面就露出这个表情。刚刚微信中的小爷驾到四个字，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呀！
正在于良诧异之时，陆江突然憋不住笑了。与陆江笑声迟了半秒时间后，于良也大笑起来。
“好了，逗你玩呢，兄弟。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干什么。”陆江下车拍了一下于良的肩头后，手往背后一推，顺带将车门关上。
陆江经营这家会所已经有两年时间，生意始终不温不火。于良经营管理上绞尽脑汁，使尽解数，但难为经济环境大势所迫，能活下来已经算苍天有眼了。
在三人的簇拥下，陆江走进了于良的办公室。
“老爷子又骂我了。”陆江坐在办公室的主位上，双手插指置于腹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年景能活下来就算能耐了。要我说，你家老爷子也是不懂经济，他天天蹲在实验室里，他都没去过会所吧？”于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国宴通化葡萄酒，开盖倒入醒酒器中。
“他是科学家，会所要能做实验他能在这里一年不回家。不是因为这事情说我。”陆江将腿从桌上放下，转头直面站在办公桌前的于良，继续说：“他让我读工科，我是真不会，我一看物理化学都头胀。你也知道，我老爹老妈都是学物理的博士，他们就认为我一定有他们的基因，就一定能接续他们的衣钵。”
“我也以为你有这个能力。”于良坏笑着，打趣着陆江。
“不跟你闹，这几天我想了。我要做件大事，我要让他们看得起我！”。
“你又打算闹哪样？”
“我家老爷子现在满中国修核电站，他公司早就在美国敲钟了。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半斤八两，创业超过他？不现实。”
“那你要怎么办？弯道超车呀？”于良倒了两杯酒，递给陆江一杯，自己饮了一口。
“老爷子原来在苏联留学，跟着他老师伊万学核能工程。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那事儿，你知道吧？”
“今日头条里看过。”
“老爷子的老师当时被紧急抽调去参加切尔诺贝利救援，后来因为辐射过量，加上本来就罹患癌症，没几天就死了。我听老爷子说过，这个老教授生前研究出了可控核聚变技术。”陆江与于良碰杯喝了一口酒，站起来说：“这核聚变的能源可以说是无穷无尽。我家老爷子研究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我前几天听我家老爷子说，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我就问老爷子，你想不起来什么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老师原来就已经研究出来了可控成果，怕让别人占了去，这老教授就在内衣里缝了个兜，日夜都揣着。没成想，还没等上级批准可以发表，切尔诺贝利就爆炸了。他作为第一批进驻救援的专家，初期辐射剂量太大，没活多久就死了。”
“那这资料现在在哪？”
“缝衣服里了。下葬的时候就换了外衣，没换内衣。现在还在这老教授衣服里，就埋在核电站北面人工湖边。”
“你不会打算把他挖出来找资料吧！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他死了能不搜身再下葬？你太不了解苏联了。”于良一点都不惊讶于陆江的想法，在他观念中，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活给他父母看的。
“你想想，要是真搜身了，那这个技术肯定已经应用了。我问过老爷子，他说他参加过一部分项目，这个核聚变设计思想是正确的，只是对其他他没参加的部分记不清。这些年，他始终都在试着去回忆这个资料，但是根本没有头绪。”
陆江放下了酒杯，站在于良面前。郑重其事的说：“我要去切尔诺贝利拿回这份资料。我敢保证，只要我能带回这个资料给老爷子，不仅是他对我高看一眼，就是对全人类都是无比巨大的贡献。”
“我看你是打算让你们家的能源产业图霸世界吧。”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你要怎么办？”于良问完，静等陆江回答。
“我要一个帮手。”陆江似乎在征求于良的同意。
“你可别指望我，我这腿里的钢板可玩不起你那运动。”于良拍拍自己的大腿，随即道：“但是我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你。”
“谁？”
“你也认识，我发小，李子宁，李老师。”于良带着些许炫耀的表情说。
“他，我知道！就是那个挖陨石的地理老师吧。”陆江会心一笑，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欢迎您乘坐网约快车，夜间行车请注意驾乘安全，系好安全带。”夹在出风口的手机发出顽皮音色的人工智能声音。
暑假已经过了一半，白天时间，李子宁会研究教案，但到了夜晚他会靠开网约车贴补一下生活。
十点半的地铁口，人流仍旧未减。看着电梯上，人被手机屏幕映出的一张张疲惫的脸。李子宁听着音乐等待着顾客。
顾客是一对母女，小女儿很安静的睡在母亲臂弯中，小嘴嘟起来像是小象的鼻尖，绒绒的睫毛微合着，像是在诉说这个世界最美的梦。
年轻的母亲靠着椅背，似是闭目养神又似疲倦浅睡。这是地铁的最后一站，距离她们的目的地还有40分钟车程。
李子宁将车内音响扭开，G调的久石让《天空之城》钢琴曲从音响中奏出。轻缓的音乐像是正玄波一样上下律动，车外的红绿灯变化了两次，他仍旧堵在这个路口。汽车发动机怠速时发出的微小抖动让人觉得很舒服，李子宁有些倦意，他微微嵌开一条窗缝，城市中夜晚独有的气味，从窗缝直接钻了进来。
李子宁不由想起来，这些年来他所经历的一切。父母久病后的相继离开，爱人迫于娘家压力而选择分手，工作单位微薄的薪水，还有每个月都要按时填坑的贷款……
他斜望着十字路口旁的巨大广告屏，轮换着播放着各种广告，美食城的招商广告，洗浴中心的招聘广告，汽车城的开业宣传，竟然还有奶粉的广告。李子宁对广告从来都持着一种漠视态度，但他却明白，这种清醒催眠，即便是自己从来没有有意去看或记住，也会存留在他的记忆中。
电话突然响起，是贷款催收员的号码。李子宁没有理会，照旧灭了屏幕。
李子宁又将目光投出窗外。
这种城市光污染面对着上千家普通家庭，行政审批是怎么办下来？他正思虑着，后面车辆就轻轻地打了一个喇叭，原来绿灯早已经亮了。
刚过路口，于良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还跑车呢？宁哥。”蓝牙耳机中传来于良的声音。
“恩，出城的活儿。干完这单就收车了，你这刚上班吧。”
“长话短说，你收了车来我会所一趟。我们老大有个忙找到我了，就你能帮我。”
“好。收了车我过去。”李子宁说着，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母女，以确定自己声音没有打扰到她们后，又和于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家常，便挂了电话。
开网约车的好处就是时间自由，现在学校不允许教师有偿补课，可他又需要钱，开网约车是一个好路子。他又时常被健谈的乘客拉着聊一路，算是对一个人夜晚的一种打发吧。但他又常常觉得，与陌生人聊天的夜比一言不发的夜更显得孤单。
母女二人下车时，市郊小区沉寂在一片宁谧中。每栋楼中只有零星几户还开着昏暗的夜灯，在这个老龄化极高的老国营工厂配套小区中，一过了晚上八点就仿佛变成了一座坟墓。
李子宁怕母女二人进小区路上不安全，特意送她们到单元门口后才回到车上，转头回城。
收音机中，陈粒的歌曲《光》在轿厢内回荡，李子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爱的女孩，还有这几年不尽人意的遭遇。尤其是想起自己做流星猎人的那两年时光，似乎遥远到恍如隔世，怎么就这样了呢？
李子宁关了网约车应用，旋大了音响音量，直奔于良的会所驶去。
大约一小时，李子宁来到了于良办公室。
于良先是互相介绍了对方，李子宁略有些拘谨，因为在他看来如陆江这样的公子哥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当于良对李子宁生动表述完陆江的大计划后，子宁果断的拒绝了。
“我觉得，这个事情不现实。你怎么能百分百确定这份文件在这位苏联专家身上？”李子宁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陆江说。
“我不能确定一定在他身上。但我家老爷子说一定还在这老家伙身上。”陆江站起来，向下扯了一下西装上衣，走到李子宁身旁说：“你想想，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四百多座核电站，无论采用哪种反应堆，归根结底都是核裂变。如果这老毛子的文件被搜出来了，怎么会没有核聚变电站？因此，无论是从现实还是逻辑上推论，这份文件一定还缝在他身上。”
“这都是猜测。我们不应该为一个猜测去冒险。”李子宁站起来，对望着面前的陆江。
“你开价吧，多少钱你能陪我去。”陆江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
“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情，那是辐射污染区，你，我，都没有必要为一个猜测去伤害自己。更何况，证明自己也不是非要用这种方法。”李子宁字字有力的说。
“五十万。”陆江左手叉腰，右手伸出了五根手指。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不能为了一句可能，去做一定有风险的事。”
“无论有没有，去就给你五十万，先付。”
于良看着陆江发狠了，又看看正在坚决中的李子宁，将子宁拉到一旁说：“这是我老大，你多少给我点面子。我要不是大腿上镶着钢板，我就跟着去了。你就当帮兄弟我了？行不行？给我个面子”。
于良深知他这个发小李子宁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任谁都难以改变。
“你看，你去一趟。十天半个月，进污染区也就几个小时。给五十万，多好呀？你想想你父母这些年治病花了多少钱？你那催收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我知道你多难，何苦硬撑呢。”
于良复又压低了声音，在李子宁耳旁轻声道：“哥哥，你也知道我现在也是倚着陆江吃饭，我也想帮你，但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经济大环境不景气。你就当跑趟网约车了，行吗？他拿钱，你办事，不损己还利人。”
李子宁听着于良的话，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利弊，只是他实在看不上这富二代用钱砸他又高高在上的嘴脸。但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英雄可长可短，丈夫应能屈能伸。
“那好，我答应陪你去。但我有一个要求。”李子宁回头，站定了对陆江说，算是给他一个正式的答复。
“你提！”
“你要把所有的信息都给我，行程计划我来定，我们要准备一些装备，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就这么定了，都听你的。宁哥！”陆江开心的从醒酒器中又倒出一杯新酒，递给李子宁，轻轻碰杯后说。
午夜的会所正是最忙的时候，李子宁拒绝了陆江和于良的招待，径直走回了自己车里，发动引擎后，等着水温升高。
叮铃！支付宝到账五十万元。
陆江答应的五十万已经进了李子宁支付宝中。
尽管此刻，李子宁有一种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的感觉。但既然已经答应了陆江，又收了他的钱，只能好好的规划这次冒险之旅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李子宁和陆江原本是打算周一出发。李子宁向学校申请了国外旅行批示，可能因为李子宁是地理老师的缘故吧，这次切尔诺贝利之行很顺利就批下来了。但由于航班问题，只能早一天动身，这让本就紧急的时间，更加紧迫了。
李子宁从网上查找了大量切尔诺贝利的资料，从事故过程到风土人情，从地理地形到见闻轶事。他快速的整理着资料，将他们都记在自己的脑中。
热咖啡刚刚喝一口，门铃响起。从网上订购的装备已经送到。
因为去切尔诺贝利一定要参加旅行团才能准许进入，所以他们必须要伪装成普通游客，最好是那种略带朝圣心态的偏执狂最好。
辐射剂量检测仪，碘片，水壶，剩下的便是一些户外衣服，买的都比正常大一号，李子宁打算落地乌克兰后再找个机会买两件铅马甲套在里面穿，如果买不到，大一号的衣服还可以套一件毛衣。虽然白天穿保准大汗淋漓，但是夜晚的乌克兰，温差很大，套件线衫在里面才好保暖。
至于一些开墓设备之类的东西，买了航班也带不上去，索性就在当地买吧。
陆江接到李子宁的微信是在周末上午，此时他正由一位年轻女孩陪着刚刚醒来。陆江看着李子宁做的详细规划和准备，直接从床上满脸兴奋的跳了下来，穿上衣服，都没来得及理会刚刚被他惊醒的女孩，就出门去找李子宁了。
“你在哪呢？宁哥”陆江刚将车开出车库，就拨通了李子宁的电话。
“看看我爸妈。”
“哎呦，你瞅瞅，我都忘了叔叔阿姨了。地址在哪？我也去看看老人家。”陆江此时正在满心期待的兴头上，哪还知道李子宁的父母已经在一年前相继故去了。
“不用了，我看一眼就要去找你。咱们直接机场见吧。”
李子宁放下电话，用带来的毛巾蘸了一下白酒，擦了擦父母的墓碑，鞠了三个躬，便也起身去机场了。
飞乌克兰基辅的航班不多，一周就三班。当李子宁到达机场时，陆江已经办好了值机，在等待着李子宁一同前来办行李托运。
陆江今天穿了休闲装，带了一个金边银光的夸张太阳镜。短裤短衫，像是一副要去普吉岛游泳的样子。
“你都按你的吩咐办好了，紧急签证，我可用了不少关系才拿到。”陆江接过李子宁的行李车，两个旅行包他自觉地背上了一个。
“这事儿，也就你能办得到。还有两小时起飞，我把计划说一下。”
“都听你的，宁哥。”陆江把行李放进托运传送带上，对身后的李子宁说。
李子宁的计划其实分为甲计划和乙计划，他分别将这两个计划详细的告诉了陆江。根据陆江之前提供的老教授资料，他在卫星地图上锁定了四个地点。这个叫伊万（IVan）的老教授是苏联氢弹之父萨哈洛夫的弟子，他是一个具有犹太血统的苏联人，在切尔诺贝利事故中，大量辐射直接杀死了本就在绝症中残喘的伊万，而由于事态紧急，领导一商量便匆匆将他葬在了核电站北侧的人工湖边。在地图上能隐约看到四个像是墓碑一样的东西，具体哪个是，还要实地勘察才能知道。
甲计划是伪装成旅行团前往切尔诺贝利旅行。借机摸清墓地位置后，再找个理由脱离旅行团，伺机推开幕盖找到设计书。
乙计划是如果甲计划未能实行，则利用黑夜的掩护悄悄潜入军事区，使用电动踏板车代步行进三十公里到达核电站北湖边，推开墓地盖板，找到设计书。
“这两个计划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挖坟掘墓吗？”陆江实在想不出这两个计划的差别在哪里。
“不知道咱们参加旅行团进去后，能不能找到墓地所在。因为我查询过相关旅游者的经历，他们说进去是需要层层检查的，一定要按照导游规定的路线参观，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人看着你。”
说着，李子宁拿出手机，打开一份他整理的资料，拿给陆江看，继续道。
“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这种被管制的感觉，也有些人会自己偷偷钻进去。你看这个俄罗斯人，他就是一个人进去探险的。还有这两个中国女孩，她们就是私下潜入的，我给她们发私信了，可还没有回复我。”
“那我们怎么整？”陆江将电话递回给李子宁，随即从兜里掏出一瓶刚刚在自动售货机买的罐装气泡水给李子宁。
“尽量合法合规。如果不行，剑走偏锋也要一击致命。”李子宁说完汩汩喝了几大口气泡水。
“你的意思是尽量甲计划，无奈乙计划呗。那你准没准备丙计划，丁计划什么的？”
“丙计划就是打道回府，丁计划就是在乌克兰被关个三年五载也没准。”李子宁开玩笑的对陆江说道，说得陆江也跟着笑起来。
机场跑道上，起起落落的航班不计其数。候机厅内来来往往的旅客也多半行色匆匆。李子宁又翻开手机中的笔记本温习着之前查阅的资料。
陆江看着李子宁一直认真的念叨着什么。就主动从侧面挪到他对面坐着，对李子宁说：“宁哥，老弟说句话哦。您也别不高兴。咱们就是出来玩，你别总这么认真行不行。我从于良在我会所工作，就总听他提到你。今天这个事儿，以你原来流星猎人的能耐，就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你别总板着脸行不？”
陆江从李子宁手里夺过手机，帮他灭了屏幕，又递还给李子宁。转而继续说：“我一看你这股认真劲儿就想起我家老爷子来，我小时候，每次看到我爸他都是这幅德行。当然，我知道，男人嘛，事业为大。可我就看不得这板着脸的认真劲儿。你就当陪我出来玩了，行吗？咱们哥俩聊聊天，你看你们学校平时也忙，寒暑假你还要兼职赚钱。难得出来玩玩。”
说罢，陆江就挺身坐起。看着对面已经被他说笑的宁哥。
“好，听你的。你是老板。”言毕，李子宁将电话揣进兜里。
“这就对了嘛！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你为什么就那么想证明自己比你父亲强呢？”
“你有所不知呀，我家那位老爷子……”
陆江将他这些年来是如何做任何事情都被父亲永无止境的严苛标准迫害的遭遇说了一通。说到兴处，陆江会跳起来，比比划划的，引得周围旅客都引颈观瞧。
“这一次如果成功的话，对于你父亲的科学成就和企业效益可是双双腾飞。别说你把这项核聚变技术应用起来能造福多少人，以后有多大的经济效益，光是这一条新闻，股票价格就得翻番窜上去。你给我这五十万，你是占了大便宜了！话说到这，你是核能物理学家的儿子，你多少也懂些核能物理吧？”
“我是学不明白，我也不感兴趣。”
“那你知道核反应堆的原理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我从小就在实验室里玩，怎么也比平常人知道的多。这个核反应堆分为很多种，但是最常见、技术最成熟的是压水反应堆。原理是利用核裂变，也就是重原子裂变为轻原子这个释能过程加热水，让水蒸气驱动汽轮机发电。”
“你知道的还挺多嘛，龙生龙，凤生凤，你知道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李子宁斜望着陆江，心里对眼前这个公子哥的看法开始有了向好的改变。继续问他：“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发展可控的核聚变电站呢？”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核聚变电站更赚钱。”
“你是个赚钱的天才。”
李子宁和陆江相互聊着，天南地北谈着经历和想法，互相了解的同时，也让他们认识到了彼此身上相似的地方。
未久，航班登机广播已经响起。李陆二人登机前往乌克兰基辅的旅途不烦赘述，长长旅程中二人有喧有眠，身处异国，彼此自然更多了几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