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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昏暗的复古式大厅中心横贯着一张长木桌,看起来很陈旧但一尘不染,仅有的光源便是桌上的三根蜡烛,分别放置在长桌的两侧和中间的矮烛台上。
周围并没有太多的摆设,除了一个好像从来没用过的壁炉和几个一人高烛台之外,就只有大块石砖点缀碎瓷和鹅卵石的墙壁,隐约可以看见被黑暗湮没的天花板上排列着用来支撑建筑的木架,沿着墙延伸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壁炉对面两扇巨大的落地窗半开着,能够勉强感受到一点凉风,还可以听到漏进来的虫鸣,外面是夜晚的深黑,没有明月,连星星都少的可怜,只能勉强照出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树木的轮廓。
房间很暗,微弱的光勉强将桌旁两个男人的身形映照出来,他们分别坐在两侧相对的位置,虽然还空了许多座位,但大部分都是多余的,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已经基本到齐了。
背靠着壁炉的男人安静的坐着,一动不动,几乎要融入这静止的背景。凭借微光可以看到他深色的外套透出里面白净的衬衣,那是一套新定制的西服,加上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样貌,像是一个刚入职的普通白领。
今天是他来到这座城市工作以来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大概算是会议吧?按照他的了解,正式的场合一般来说应该穿工作服,但他们没有那种东西,西装也算是一种选项吧?他这么想,于是稍微准备了一下,但实际的情况是他没有料到的,极其具有现代风格的装束和这复古的背景一搭配显得十分突兀。
选这种地方召开会议是对面那个男人的兴趣,他不理解但可以接受,那个男人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兴趣,一开始他就接受了这种设定,这应该就是叫做个性的东西吧,或许自己也该学习一下。
靠窗的男人和西装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也穿得很“正式”。宽松的衣服是用较粗糙的布料裁制而成的,虽然纹路很粗但样式却很精致,正面绣着复杂且花哨的金色纹路,领口露出交叠的白色丝绸,和周围的场景有着难以解释的统一感,大概是年代感非常相似。
确实很正式,只是时代似乎搞错了。
西装男不是很理解,这大概是什么古代的文化吧,他并没有去详细学习过那方面的东西,仅从记忆中能够找到一些对应的画面。他有一瞬间想过莫非这才是正确的穿着,不过根据对那个男人的了解,这种想法八成是错误的,但他还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奇怪场景和那个特殊服饰的各种细节,对于他来说,学习所有不了解的东西也是这份工作的重要环节。
对面的男人是他的上司,或者说是前辈比较准确,按照一般的常识,对方应该是个成熟稳重的形象,但实际却完全相反,这也是个性吧,他将这点也作为一个知识记了下来。
那个作为前辈的男人此刻正在不时扭动着身体,将那身奇怪的衣服摩擦得窸窣作响,凳子也不停的在大理石地面上刮擦出难听的噪音,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似乎是在等自己好久不见的情妇。
西装男将视线从前面那个扭动着的身形移开,默默的看着无法判断时间的窗外,这和他十分钟之前看到的景象差别过于巨大,让他一时有点恍惚。
外面吹进的风带着微微的花香,气味混杂芳香,很近的地方该有一个百花盛放的花圃。这里就像是在春季或夏季,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在一座巨大幽深的城堡,一间位于低处外沿的房间中,无论多么努力都听不到一点多余的声音,无法感受到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的存在,就像和世界脱节了一般。
突然间,大厅侧面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响起了缓慢而沉闷的脚步声,与之一带进来的是门外冰冷又熟悉的白炽灯的光线。门吱呀作响打开的时候,一阵城市的声音伴随着出现了,汽车碾过路面的声音、人群大声交谈的声音和闹市中太过繁杂无法辨认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
这时西装男才确认了自己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都处在地球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北京的境内。
大厅的一角被门外冷峻的灯光照亮,在整个室内场景中形成了反常的景象。蜡烛发出的橙色微光完全湮没在了白色的冷光中,窗外和门口就像通向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打开门的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容有六七十岁的样子,戴着一副朴素的老花镜,穿着深色的大号棉衣,下身露出一部分有点褪色的毛裤,腰似乎因为年纪的原因有点弯曲,看起来像是因为寒冷而蜷缩在暖和厚重的大衣里。要说违和感的话,比起西装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老人对面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迷惑,之前就坐在房间里的两人也非常确定,他便是这次会议的最后一个参与者。
老人拖动脚步缓慢转过身,一副吃力的样子的将大门紧紧的关上。当他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其身形似乎凭空高出了十几厘米,那是他迅速的把腰直了起来,在厚重的老花镜镜片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也已悄然睁开,里面有着不是一个年老体迈的人该有的犀利眼神。
就和这个场景一样,老人的真实程度也难以确定。
他活动起来也完全不像一个老年人,迅速的三两步走到了长桌的边缘,拉开最前端的椅子坐下。
这个场面看起来十分诡异,无论是年龄还是着装来看,都不像是应该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在配上特别的场景,根本没有任何合理性可言,但没有人存在疑问。
多动症一样的男人已经坐直了,两眼放光的看向老人的方向,那便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的人。
“你们觉得这个场景怎么样?这可是花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做的,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细节非常的考究”他敲了敲面前的木桌,敲击木质声音准确地传了出来,仔细听可以感觉到其厚实和老旧的质感,屋内还有一些细微的回声。“这个声音系统可是浪费了很多心血,这种技术要加上准确的声音物理传递和回声可是很困难的,但是我从头进行了编程才……”
老人在他叽叽喳喳的时候抛出了两个发出蓝光的方块,方块在落到桌面后就像活了过来,朝着另外两个人平滑的移动过去。
“还有这个!”吵闹的男人站起来指向身后的窗口,“窗外的景深模拟其实是利用了视觉的欺骗技术,实际上空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还有还有,感觉到窗外的风吗?这个气味系统也是很复杂……”
男人叨叨的说个不停,就像好不容易逮到观众的相声演员,他一开始就是想等人到齐好开始他的“表演”。不过另外两个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完全将其无视掉,可以说是妥协或者已经习惯了,但他还是兴致勃勃的发表着没什么营养的演讲。
在他说话的同时,蓝色的方块展开成了一块半透明的屏幕,并折叠了一下两侧边缘使自己有了一点厚度。
“好了,安静。”老人张口打断了那个男人,和相貌不太一样,他发出的声音有力而雄浑。
吵闹的男人终于闭上了嘴,乖乖坐下,伸手将屏幕拿近,淡蓝的光打在他那老成但充满活力的脸上,看起来是个四五十岁但却对生活充满激情的奇怪大叔。
“话说这个屏幕的透明度做得不太好……”他举起蓝色的板子对着蜡烛晃了晃。老人没有搭理他,继续说了下去。
“屏幕上是你们这次的目标,上面有详细的人物信息和任务指示,之后你们再慢慢研究。就和以前一样,处理一下。”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那个中年男人听的,因为年轻的男人以前并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西装男在听老人说话的同时不停的用手指滑动屏幕,浏览上面的信息,将内容快速的记在脑海里,而另一边则只是盯着图片和名字看了看,然后随意的上下翻动屏幕。
“这次行动你作为一号先行动,”老人指了指那个怎么看都不靠谱的中年男人说道,然后看向年轻的西装男。“你就作为二号吧,毕竟你也刚来不久,先看着学习一下,他不行的话你再上。”
“明白。”二号简洁地回复。
“就这样,如果出问题记得向我汇报。”
“好的老大!有我一个人出马就可以搞定了,放心吧!”一号迫不及待的插话道。
“你闭嘴。”
“好的没问题。”
“你最好认真点,别搞出什么岔子。”
“没问题!”
“还有!下次开会别搞这么花哨的场景,至少把照明调亮一点。”
“这个简单!你是想要哪种风格的照明,古代风格的火把?还是蒸汽朋克的煤油灯?或者你比较喜欢赛博朋克的霓虹灯?”
老人懒得听下去,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到门口,靠近门口的时候,脚步声一瞬间从重变轻,由急变缓,门被缓缓拉开的时候,老人的剪影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有点弯曲的背部,变矮变宽的轮廓,整个人像瞬间衰老了许多。
大门被缓缓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两个人的状态,会议结束了。
“好吧。”一号转身面向着桌子对面的男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你觉得怎么样?这个虚拟场景。”
二号沉默了一会,想想还是说点什么吧。
“我觉得那个蜡烛不错,火光也像真的一样。”
“你说这个吗?”一号伸手掰下了固定在烛台上的蜡烛。“这个是真的哦,如果全是虚拟的岂不是很无趣,加点真实的物件可是能让场景更加具有可信度。”说着几滴蜡油滴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啊啊啊!”他丢掉了蜡烛,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被烫到的手臂,痛苦的哀嚎起来。蜡烛的火焰碰到桌面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烧到“木质”的表面,接触到火焰的那部分,木头纹理像消融了一般变成白色的材质。
二号面无表情的将蜡烛拿起了放回原位,选择无视掉那个惨叫的人影。
他低下头看着蓝色的屏幕,屏幕上的图像是个清秀的少年,这个人就是会议的内容,也是他接下来的任务。。
说实话,少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放在在庸碌的街道上,混在行人中便很难迅速分辨。但毫无疑问这个少年是特殊的,可能少年自己本身还没有意识到,但出现在了这份文件中,就代表即使对于全人类来说,他也是特殊的。
“刘文华。”二号小声的念出上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