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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过酉时,雪山派以及邀请过来的一些武林前辈便上了金山。
众人见礼后纷纷坐下,贝海石咳嗽一声站出来对众人抱拳行礼。
“今日我们帮主宴请雪山派众好汉,为的是澄清我们帮主的身份。三年前司徒老帮主归隐山林,临走前指定了一位新帮主。那位帮主名为石破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说到这,贝海石拿眼瞄了瞄雪山派众人,继续说道:“三年来这位新帮主的行为多有不堪,确实令人难以接受。一个多月前,新帮主突然离开总舵不知去了何处。我们全帮上下立刻大肆寻找,这事诸位同道想必也是知道的。”
他又重重咳嗽了一声,继续叙说:“后来,我带着帮中诸位弟兄在江南地界搜了个遍,最终依然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贝海石转身对坐在主位与丁珰说悄悄话的石中坚拱了拱手:“就在我们即将放弃的时候,镇江城中出现了一位与新帮主极为相像的人。我们当时都以为是帮主回来了,便将其迎入帮中。”
“等将那人接到帮里后我们才发现,这位少侠虽然与新帮主长相相似,但武功人品均胜出新帮主数倍。我们几位堂主香主商量过后,一致认为这位少侠有资格担任我们的帮主,便奉他为主。说来也巧,这位少侠同样姓石,便是坐在这里的石帮主。”
说完换帮主的前因后果,贝海石又转身指了指雪山派众人:“你们雪山派不知从哪里听了些闲言碎语,便夜闯我们总舵。花万紫花女侠失手被擒,见到我们帮主后不但不感激帮主释放她的恩情,反而一口一个‘小贼’的破口大骂。”
“我们帮主以为她认错了人,百般解释,可她就是不听。不得已才定下这金山之约,为的便是开诚布公地谈上一谈。正好各位武林前辈都在此处,还请大家做个公证。”
说完,贝海石问白万剑:“所谓理越辩越清,事越讲越明。白大侠,你们雪山派众人对我们帮主有什么误会,当着大家伙的面尽可说来。”
原本盯着石中坚的雪山派众人齐齐看向白万剑。
白万剑站起身上前一步对石中坚拱拱手:“贝先生也算武林名宿,五行六合掌天下闻名。既然他说石帮主武艺过人,不知石帮主是哪门哪派,师从何人?”
石中坚这才停下与丁珰的小动作,回礼道:“我学的功夫有佛门的内功,有段家的掌法,有上清观的剑法,可就是没有门派没有师承。这个回答,白大侠可还满意?”
白万剑刚才自己观察了一番,认定他就是石中玉。此时见他隐瞒自己在雪山派的习武经历,怒哼一声:“石帮主,你是决计不认自己曾在雪山派学艺的事了?”
石中坚微微一笑:“白大侠此言差矣,我从未到过雪山派,更从未在雪山派学艺,何来否认一说?白大侠既然坚称我是你雪山派弟子,请拿出证据。红口白牙这么一说,难以令人信服。”
花万紫见石中坚决然否认,当时便气得蹦了起来。她拔剑在手直指石中坚:“小贼,你还敢狡辩!”
长乐帮众人也纷纷站起,一时间双方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丁珰幸灾乐祸地看着,嘴里不住地悄声道:“打,快打起来!”
白万剑令花万紫退下,看了看四周突然拔剑。
众人只觉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均暗暗心惊:“不愧是雪山派少掌门,这一剑迅如闪电疾若奔雷,实在令人难以抵挡。”
白万剑收剑而立,指着一旁山石上的剑痕道:“我的剑法虽然低微,但雪山派剑法自成一脉,刺中目标后往往会留下形似雪花六出的剑痕。”
他转身看向石中坚:“石帮主,我们要找的人当年由于练功不专,被家父在左大腿外侧刺了一剑。既然你声称自己从未在雪山派学艺,那腿上自然是没有疤痕的。不知你可否将大腿露出,让我们验上一验啊?”
石中坚还未搭话,贝海石先跳了出来:“白万剑,我长乐帮虽小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压的。你要求我们帮主当众脱衣露肉,如此羞辱,实在是欺人太甚!”
白万剑昂头与贝海石对视,凛然不惧。
石中坚见他们又对峙了起来,不由苦笑着摇摇头:“武林中人就这么在乎面子?”
他是个随和的性子,当即答应:“贝先生不必如此激动,不就是验一下大腿嘛,这也没什么。早点验完早点澄清身份为好。”
贝海石见帮主发话,他不能反对只能对白万剑放狠话:“白大侠,我们帮主可以当众验伤,可如果没有剑伤你待如何?若是有,你又想怎么办?”
白万剑傲然道:“若是有伤,那他便是我雪山派叛徒,我自然要清理门户。如果证明是我们认错了人,我白万剑甘愿拿项上人头替石帮主赔罪!”
石中坚一听,吐吐舌头对丁珰说:“这武林中人怎么这么大杀性!一言不合就要赌命。”
丁珰摇摇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武林中人本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哪有那么多大道理。若是不想杀人,那就别混江湖!”
石中坚点点头若有所悟。他站起身朝白万剑拱手:“白大侠不必如此过激,性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你为一道剑疤就轻易地许出去,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身上没有剑疤。
白万剑冷冷地看着石中坚:“小子!你不必花言巧语地拖延时间,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珍惜,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若真的不是那小贼,便大大方方地验一验!”
石中坚见白万剑不听劝,只好撩开袍子卷起裤腿,露出两条结实紧凑的大腿。
雪山派众人上前观看,只见一片白花花的大腿肉在月光下映得直晃眼,根本就没有雪花六出的疤痕。
白万剑甚至还伸手左右摸了摸,入手触感细腻肌肉饱满紧实,确实没有剑疤。
贝海石冷笑道:“白万剑,白大侠!请吧。”
白万剑仰天长叹,一脸悲愤。他眼中涌出泪水,高喊:“阿绣!为父无能,不能替你报仇了!”
说完他横剑当喉便要自刎。紧跟在身旁的花万紫耿万钟等人连忙拉住白万剑的胳膊。。
白万剑推开众人,怒道:“我白万剑冤枉无辜,令人声名受损。你们不要拦我,别让人说我们雪山派轻诺寡信!”
这时一道陌生苍老的声音从江面传来:“哈!雪山派?可不就是一群狗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