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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凯隐撕下早已潮湿不堪的绷带。
两人爬上坑洞,不远处一头胖猪,正在哼哼唧唧地拱着蘑菇。
“还记得我们的召唤契约吗?”拉文搓搓手上的污泥。
“记得,拯救世界。”
“你曾是个魔界之主,我...”
“别提这个...”凯隐一脸尴尬。
那只是中二之魂作祟,为了那张赛利亚的脸而战的二觉圣职者罢了。
而那个形态又那么像亚托克斯......
该死,怎么这么巧的同名同称号......
拉文低头笑笑,开始拆着绷带。
“我下意识挑选的契约条件,其实是我儿时的梦。”
“我想当个拯救世界的男人,不为金钱不为女人,只是单纯觉得守护无数人,被他们感谢被他们依赖会很酷。”
凯隐坐在一侧认真的听着,出奇的没有打断他。
“长大之后,明辨是非,我发觉英雄没那么好当。”
“黑暗中的大罪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底层的暴力不法分子更是如野草一般。杀掉一群罪犯,救赎一个无辜的灵魂,似乎的确是在做好事,当英雄。”
“可这个世界上的,我不在的某个角落,可能正在有人受到伤害。”
“等我赶过去可能已经是几十年之后了,我只能无力的通灵出他的灵魂,为他完成最后一份执念。”
“又或者他完全没有成为英灵,直接带着满腔愤恨与绝望独自消逝。”
“一个人去杀去救赎是做不了英雄的。”
拉文将绷带扔进身后的空洞,他低着头神色黯然。
“现在我发现了这个,上百具相同执念的英灵,足足上千万人共赴战场的战争,他们对抗的一定是灭世级别的灾厄。”
“我想挖开这段历史,帮这些坚持了一万三千年的战士们送个好终,去终结掉他们未曾终结的存在。”
“我的心脏鼓动着其他上百具英灵的位置,有60多具都在不断移动,还散发着灵动的活性,这意味着他们在英灵领路人的心脏里。”
“我60多个人渣同事的心脏里,没有装着千年前的抚琴少女,数百年前的人鱼歌姬,他们装着一万三千年前的坚毅战士。”
“人渣都可以为了这个历史而战,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们都是人渣啊。”凯隐调笑着。
“滚。”拉文羞怒,正想接着说些什么。
凯隐单手堵住了他的嘴,缓缓说着。
“你没见过我曾经呆过的世界,你不了解那个世界的青年男子,对于拯救世界有多么疯狂的执念。”
“我们之前在干嘛?”
“逃亡,随手揍个主教。继续逃亡,阴差阳错锤了愤世者。还在逃亡,锤了恶魔。”
“这太乱了,像是一点主线任务都没接到。”
“现在的我就感觉忽然来了启示。”
“我比你更渴望去当个英雄,而且无惧死亡。”
拉文:“……”
“好的。”
……
“我们去哪?”
“蓝鲸城,那里有30多个同胞,其他人也在不断靠近。”
凯隐摸摸下巴。“其实我该多一句嘴,圣心会应该有问题。”
“虽然说我以前的世界,所产的精神食粮都是教廷当背景板,但是真的,这些已知的先决条件摆出来,他真是一副反派摸样。”
“我清楚,我也没信仰过它。”拉文走上前去招了招手,乔治四腿儿狂袭地窜了过来。
上了猪,拉文疑惑的问着。“你不骑?”
“我走路,怕了。”凯隐摆摆手。
一人一猪朝着拉文感应的方向开始动腿。
雨过初临的阳光洒落无数圈光影痕,野花青藤侧漏了负赘的水珠缓缓挺立,真是一条希望大道。
“憨,憨憨......”
“该死......”凯隐低声切齿。
......
与此同时。
“有了新的启示者。”
“我感应得到。”
一处略显规整的狭小书室,两人头也没抬的忙着自身琐事。
书架前是一名褐色西服的黑发中年人,人至中年发际线依然浓密,体型不受岁月摧残反倒更显厚重沉稳,透过衬衣显露出的胸腰腹绷成一处眼望舒适的线条。
他身后的沙发上则侧躺着一名长发绅士,如雕似画的面容轻轻抿上,金色长发由肩抚下显露出七八分的中性美感。
“老人战死新人加入,也不知这用尽一生却只能推动半分的进程是好是坏。”绅士开口。
“至少有结果,有回报。”中年人合上书缓声说,姿态神情仿佛临时扮演了临战演讲的指挥官。
“上千条‘驱逐’英灵,上千条死不瞑目的守护者,他们身后是数千万甚至上亿被世人遗忘的战士。”
“这些年随着领路人战死而消逝的‘驱逐’英灵透过共同的执念向我们传达,他们是笑着消亡,因为我们是他们的继任者。”
中年人放回书籍走过来,绅士挪挪身子让了个位。
“就算最后一个‘驱逐’英灵消逝,还有我们,我们死后也能诞生这个执念。我们死完,将来发现我们残存执念的人们,还有他们可以继续战斗。”
“过去的战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驱逐野火般四处衍生的‘它’,现在的我们知道了‘它’的源,将来的人们或许就会发现暂时杀死‘它’的办法。”
“而他们的继任者,或许就能构造结界,永久性的不让‘它’靠近这个世界。”
“我们......是探路者对吗。”绅士直立上身。
“我们是棋子,通过无数的无谓牺牲去找出‘它’的弱点的棋子。”中年人整理领结认真答道。
“啧。”绅士笑着抬起手。
“我将是重大转变的棋子,才不要。”他站起身。“才不要,做个洪流尘埃无谓牺牲。”
“我将是‘它’的源中插上的第一柄利剑。”
他拿起门边悬挂的披风,抖开轻转上身。
无数的暗鸦破开阴影撕裂而生,有序地穿过窗台刺入黎阳。
“一路顺风。”中年人招招手。
书室门窗浮生猩红结界,就此合上。
......
“其实我还没搞懂你这职业的特殊性,能不能解释一下?”
凯隐在猪头前一步一步地踩着野草,不给乔治啃食小零食的机会,引来阵阵“憨憨。”声。
凯隐笑的更开心了。
拉文挠挠头没有拒绝。
“英灵领路人是一种特殊个体,人类,精灵,恶魔,血族,海族都出现过。”
“大致特征是能伤害或者蕴养魂体,只是碍于种族特质,每个领路人的能力天差地别。”
“也就是说你的同事几乎各种族都有?”凯隐回头问道,脚下还不时地踩着那些最娇嫩的野草。
“是的,所以我们在遇到异族英灵的时候也会好好对待。”
“历史上被恶魔护送回精灵城池的英灵,有十个以上,两百年前的帝国骑士长奥兰多,还是一只吸血鬼护送回来的。”
“两国交战不斩领路人?”
“是的,战士为了自己城邦而战这没有错,生前将一切奉献给了自己领主,死后带他魂归故里的使者整个城池都会敬重。”
“即使那个领路人来自敌方势力?”
拉文拂过鬓发面向远处。
“领路人就是收尸人,引魂人。”
“踏上这条路就没有故乡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每一个亡魂好生安抚,送回他得以瞑目的地方。”
“所以你们才会四处流浪变成渣男吗?”凯隐缓缓说道。
“该死!乔治撞他!”拉文面容扭曲一声怒吼,乔治四蹄紧绷猪腿狂袭。
凯隐向前疾行疯狂逃窜,一头胖猪‘憨憨’直叫奋起直追,倒也是冲淡了不少郁结气氛。
......
“我错了。”
凯隐大气直喘,摒住了自己的魔焰。
极其普通的挂在猪牙上,引的乔治一阵舒爽。
“憨,憨憨憨憨憨憨......”
拉文笑着跳到了右猪牙上坐着,单手抓着岔岔整理思绪。
凯隐见状翻上左猪牙,一手扶猪头遥视远方山峦。
一副文艺青年四海写生的清誉模样。
......
“海族的头发,每一丝都能收留一个不愿转生的魂魄,数量上限取决于头发数量的多少,一人成军的顶级妖孽,千年不出一个。”
“精灵族的领路人会将英灵同化成一只动物模样的守护灵,用于增幅自己的自然神术。他们一生只能选择一名英灵互相守护陪伴。”
“当精灵死后,守护灵可以在精灵城市里自由行动,指导新生精灵,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魔族的领路人,会将愿意跟随自己的英灵铸进武器铠甲中,往后只有自己的血脉,或者自己的来世才能使用它们。”
“你想到了什么吗?”拉文满脸调侃意味。
“你初生于萨戈拉禁魔之地的那副铠甲长剑,说不定就是你前世的伙伴。”
凯隐:“......”
拉文挠挠头发。
“血族就很奇怪,他们会直接化成英灵生前的模样。还经常给英灵自由活动的机会,自己在心脏里睡觉。”
“一梦十多年,醒来处理点事又继续睡。”
凯隐:“......”
“这不是一种另类的重生吗。”他忍不住插嘴。
“但是你会用一个吸血鬼的身体,去接触自己过去的亲人后裔吗?”
拉文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说着。
“在非常古板的以前,生者会觉得是祖先本人堕落成了血族,会给自己的血系亲族带来厄运。”
“所以一大票英灵的直系后裔,带着银制的长剑追杀自己的先祖。”
“很可笑吧,当勇者的长剑刺进吸血鬼的心窝,留在原地风化的,是关心自己后代的先祖英灵。”
“而吸血鬼本人则一脸懵逼的醒来,化作一阵蝙蝠,不知所措的飞走。”
“直到80年前,一位老吸血鬼忍无可忍,强忍着三十年没睡,想看看到底是谁,老是针对性的捅死他们的温床。”
凯隐有点想笑……
“最后老吸血鬼知道真相后,彻底沉默了。”
“他联系其他种族的英灵领路人一番运作,数千年的冤屈得以平反。”
“而猎魔人们则同时放下了武器,老脸通红的在血族孤啸山崖之下,站了七天七夜,才各自迎回了自家怒气冲冲的老祖宗。”
凯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