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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铃声响了一阵,便即刻接通了。
“喂?海哥?有啥事儿快说,我这边还在做实验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爽的男声。
陈北海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云松,今下午有时间不?来明珠区这边一趟,兄弟伙一起吃顿饭。”
“哟,你不忙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高了半度,饶有兴致道,“难得我们海哥作陪,必须得去啊!直接说时间,地点。”
“下午四点半,我家,”说到这里,陈北海一顿,沉声道,“莫带别人。”
那人一怔,却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挂断了通讯。
二十几年的兄弟交情,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这人名叫蒋云松,和陈北海是发小。两个家庭是邻居,二人刚学会爬时就玩儿在一起,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恰巧同班,只有高中在不同的学校读书。
结果最终又极有缘分地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不过蒋云松考入的生物科学专业,含金量极高,还要胜过位于华国首都的京华大学同专业,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就是之前提到的陈北海在生科院的同学。
下午。
四点二十。
陈北海盘膝坐床,五心向天。磅礴的气血在体内蒸腾,澎湃的内力在脉中奔涌,如怒海狂涛,一浪胜过一浪。
内力蓄积速度比他此前预估的还要快些。
应该是地球复苏产生的神秘物质、充裕血食、更强大熟练的内功功法共同作用的结果。
照这个势头,只需要小半年,陈北海就能再度攀上先天之境了。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海哥”。
陈北海收功,退出冥想状态,只留下一丝心神维系内力的运转。
下床,走两步到门前,开门迎客。
一名青年大大咧咧地迈步入屋,只见他身形颀长,五官清秀柔和,虽有些男生女相,但气质颇为阳光,看着也丰神俊朗。
正是蒋云松。
蒋云松顺势把门带上,就好像在自家一般从容。他左右打量了一阵,叹了口气,嫌弃道:“我说,海哥你也该换个好点的出租屋吧?这里也太窄了。”
此话不假。
这间屋子不到五十平米,进门是客厅,对门是陈北海的卧室,右手边就是舆洗室和与之相邻的厨房。
一个人生活还十分宽敞,两个一米七八大老爷们挤在一起,就觉得相当不便了。
“有那多余的钱我还不如拿去买东西吃,”陈北海笑着说,“毕竟我暂时也不打算找女朋友。”
“也是,你不是个愿意凑合的人,”蒋云松点点头,说道,“一个人也不用住太豪华的地儿,大了不热闹。”
他忽然抬起头,狐疑道:“最近你是不是长高了些?”
陈北海身形一顿,没有否认。
蒋云松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觉醒了是吧?”
“大概。”陈北海微微颔首,并未否认。全国也有百多万觉醒者,按照概率来说,一个人的交际网中出现一两个觉醒者,也不算太稀罕。
“觉醒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蒋云松忽然道,“估计这股浪潮还会继续下去,甚至愈演愈烈。”
陈北海微眯双眼,停下手中动作,问道:“你有什么消息么?”
对于科研界的动静,陈北海特别关注,只是他也没有搜集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大多是些各行业最新科研工作报告,以陈北海的知识水平,要从无到有,达到能够掌握最新科研知识的地步,大概要学习一年以上。
也有不少和觉醒者有关的实验报告,但陈北海翻来覆去,从报告中只看出了三个字:“骗经费”。
有些内幕消息,只有局中人才知道。
“这个说来话长……”蒋云松忽然停住,不满道,“你叫我来是摆龙门阵还是请吃饭的?”
“请,老陈秘制烤肉饭,管饱。”陈北海微微一笑,躬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蒋云松笑骂着朝厨房走去:“你真是够了,请人吃饭,还要客人自己去端饭!”
很快,饭桌上摆好了一盆烤鸡胸肉拌饭,烤肉火候恰到好处,色泽焦黄,外酥里嫩,香气四溢。
这一盆得是正常人十个人的食量,但蒋云松只当陈北海顺带做了未来的几顿饭,也没多想,以觉醒者的胃口,几顿还是能吃完的。
两人边吃边聊。
蒋云松率先开口道:“你知道最近的变故,网上有种说法传得比较广,叫灵气复苏是吧?”
“嗯,”陈北海点头,“官方的说法是地壳内部产生的一种特殊物质。”
“其实,网上的说法不一定是单纯的戏谑,”蒋云松面色郑重,语出惊人道,“没人规定,这种物质不能叫灵气。”
“嗯!?”陈北海声音上扬,“说具体点。”
“有外国实验室对空气进行了提纯,他们用了很多手段,分离了水蒸气、氧气、氮气、二氧化碳、0族元素惰性气体等,得到了一种极为稀薄,体积占比不到0.01%的气体。
“这种气体性质很特别,注意,是很特别,不,甚至不能用特别来形容……怪异。
“它很怪,我们测不出它的密度。准确说,它的密度随时在变。
“固定温度、固定大气压条件、固定催化剂情况下,它的体积会不断变化,有的时候变化还很大,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甚至我们根本无法有效地测定它的体积。”
蒋云松的面容很是奇怪。
“什么意思?”陈北海愈发感兴趣了。
蒋云松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关不住这种气体。
“玻璃?铅板?橡胶?化合物不行,单质也不行。非晶体不行,采取面心立方和六方最密堆积的晶体也做不到。任何容器,任何你能想象到的最紧密的物质,都不能把这种气体束缚住。
“很奇怪吧,你正常地把这种气体保存起来,它会自己乱动乱跑,无规则运动,可你但凡使用半点外力去压缩它,它就会从容器中溜走、消失。
“我们不知道什么容器可以保存它,或许由原子核并列组成的白矮星可以,又或者中子挤在一起形成的中子星?夸克胶子等离子体?黑洞?
反正估计我有生之年,人类是合成不了由这类物质组成的容器了。”
“那还真是有意思了。”陈北海被提起了兴致,“那你们分析出它的分子结构了么?”
“没有。”蒋云松脸色很奇怪,“化学分析,物理分析,都做不到。
“它的化学性质很稳定,跟惰性气体类似,无法发生任何化学反应。我们又尝试用实验器材观察它,光显微镜,电子显微镜,质谱,核磁共振,射线衍生……看不到。”
蒋云松狠狠地刨了口饭,仿佛嘴里的烤肉就是那未知的物质。
他道:“其实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譬如电镜,对准那玩意儿,放大缩小。我们能看到白色或黑色的图块。只是这种图像时有时无,同一个电镜,五十万倍放大和一千五百万倍放大,看到的东西可能是相同的。不同的电镜对准同一处,看到的图像也可能是不同的。甚至同一个电镜,前一秒与后一秒的观察结果也可能是不同的。”
“智子。”陈北海忽然冒出一句。
他一顿,反应过来:“哈哈,你别说,还真有些像。”
很多东西心有灵犀。
说说笑后,陈北海思索道:“其实,可以把不同的结果记录下来,做成图标,或者矩阵。一点点分析,总会找到规律的。”
“我知道你做这个的,有些想法,”蒋云松暂且搁下筷子,“但太难了,这种物质是会流动的。而且各项设备消耗大,观察成本太高了。不过还是有人有想法,黄潮实验室就在做这个。但还没出成果,估计悬。”
黄潮是国内最出名的科学家,今年九十岁了,每天奋战在实验室内,诺伯里奖提名了几十次,没有领,黄老的意思是,华国科学家,不需要外国奖项承认。
陈北海不怎么关心科研界,但他从小就听过黄潮的大名,一直听到大学毕业。
“对了,黄老的研究团队和国外的大手子打起架来了,都在争这种物质的命名权。”蒋云松忽然道。
“分子结构,分子密度,化学性质,这些都不清楚,怎么就争起来了?”陈北海好奇问道。
蒋云松神秘一笑,低声道:“前面的你能到处打听到,下面我要说的你就不一定知道了。不是我跟着的导师不一般,我也不可能听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黄老的团队,在一次实验中发现,在特定温度、气压、催化剂条件下,这种气体,能够被‘镶嵌’到一类硅酸盐化合物中!”
镶嵌。
硅酸盐化合物。
所谓镶嵌,意思是一种物质分子与另一种物质物理上结合起来,但不进行化学上的反应。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这样说来,网上的说法,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听到这里,陈北海陡然有了一个猜想。
蒋云松也不卖关子,直截道:“对,这种硅酸盐化合物,就是我们俗称的玉石。而黄老想要争抢的命名,也正是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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