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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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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得很沉很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深深沉入一片混沌之中。没有任何图像,没有任何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丝念头。
  直到脖子和腰上肌肉的酸痛让我的心情烦躁起来。我扭动身子尝试换一个姿势,可是没过多久又感到不舒服,于是又扭,又扭......
  终于,这种不适让我忍无可忍,我用力地将双脚狠狠蹬在前座的椅背上,双手反拉着自己椅子的靠背,使劲绷直了身子,然后抬起脚连续踹了几下前面的椅子,发出“砰砰”的响声。
  “我X!”我无法克制地大骂了一声,只觉得骂出来心里才舒畅一些。
  站起身,拉伸了一下身体。脸上和头上奇痒难忍,似乎是大量的汗水直接干在了上面,黏糊糊的,不知道又养活了多少微生物。
  我两只手使劲抠着头发,迈开脚步就往洗手间快步走去。在狭窄的洗手间里狠狠地洗了一把脑袋,才觉得清爽一些。又用手接了些水,咕咚咕咚地吞往肚子里。
  虽然我知道自来水很脏,但是它已经是现在我们能有的最干净的水之一了,而且,它再也不会“自来”了。
  走出洗手间,我环顾四周,才发现整个机舱空荡荡的,也异常安静,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我爬上二楼头等舱,也是没有人......噢,最前排好像有个人坐在那里。
  我悄悄走过去,瞧见那儿坐的是一位金发女士。
  “Hi.”我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
  那位女士扭过头,原来她是苏珊。
  她友善地说:“医生,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我还好。”然后问她:“其他人呢?我一路上来,除了你,其他人谁也没见到。”
  苏珊说:“他们所有人都分头去探查情况啦,我就是留下来看家的。”
  苏珊拿起对讲机,向着话筒说:“家里报告,医生醒来了。”
  对讲机接连收到了几个不同的声音回复的“收到”。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传出了安德森的声音:“苏珊,这里是安德森。你们自行解决午饭,不用为我们准备,我们不会很快回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舷窗外早已换了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我们的飞机居然停在一个飞机场上,虽然满目疮痍,废墟之中看不出哪里曾经是航站楼,各处躺着飞机的残骸。但至少,这是一个比荒郊野岭让人有了那么一点安全感的地方。
  我问苏珊:“我们到这儿多久了?”
  她说:“昨天早上飞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但是我们尝试降落尝试了很久。”
  昨天早上......看来我是睡了一天一夜还有多。
  我又问她:“那这是什么地方?”
  她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emmm......”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自己接上:“据安德森说,除了雷达之外所有定位设备都失灵了,我们只能凭原来的航线判断自己大概在亚洲的内陆。”
  “安德森他们猜测之前我们停下的地方在西西伯利亚平原,于是再次起飞后跟着指南针一路向西,直到遇到了这座看起来比较大的城市,好不容易找到机场降落下来。”
  我听完苏珊的话,大概猜到了安德森他们的想法。
  苏珊指指旁边的位置让我坐下来说,我摇摇头,心里想着再坐下去我的腰就要废了。
  我对她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坐累了,想出去走走。”
  她笑了笑说:“好的,没关系的。”。
  我走到楼梯口正要下楼,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过头喊道:“苏珊,他们为什么要救我?”
  苏珊也回过头向我喊道:“因为那位中国女士说了一句:‘我们需要一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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