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只要你想,只要你会

　　“大音乐时代，从来不缺浑水摸鱼之人。”
　　“大音乐时代一套臃肿且繁杂的体系，它需要一套制度进行瘦身减肥，也需要一套制度让它变得清晰明了。”
　　梅管家，或者是叫他梅杰。他虽然不懂音乐，可是他却清楚这拔去音乐外壳之后的真相，也清楚拯救音乐真正的途径。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成为世界顶尖音乐人秦朗的管家，这也是为什么秦朗死后会将保险柜的交与他来保管。因为出去秦朗的妻子外，他是秦朗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
　　梅杰说完这一番话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人，风韵成熟，美丽且有淡雅的女人，她叫封雅颂，她是秦朗的妻子，或者说是秦朗的遗孀。
　　封雅颂没有回应梅杰的话，只是极为淡定的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称茶、闻茶、洗茶，倒茶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最后她从那拳头大小的茶壶中倒出了两小杯泛着淡黄的茶水后，将其中一杯茶水推至了梅杰面前。
　　“梅管家，您说得对。大音乐时代，不需要这种浑水摸鱼之人。”
　　“但是这茶呢，也分淡浓咸甜，有时候卖相不好的，往往美味至极且回甘无比。而有时看似清爽无比的茶水，喝起来却是苦不堪言。”
　　“若是把这时代比作这茶水，好茶叶，只要入口，即使不懂茶之人也能从自己的口感判断茶叶的好坏。反之不好的茶叶，哪怕它所站的位置高至顶峰，一旦被人品尝，它的真实面目被人揭开，被淘汰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封雅颂说完自己话后，端起茶杯开始细品自己泡酿而出的茶水。而梅杰也是跟着端起茶杯，开始慢慢细品。
　　封雅颂世家往上三代以卖茶为生，而她也是跟随自己的父亲习得了一手识茶、制茶，等手艺，按照秦朗生前的一句玩笑话所说，哪怕日后他真的吃不起饭了，也能靠夫人这一手茶艺平平凡凡的度过余生。
　　只不过秦朗的那句余生，来得太早。
　　秦朗死后，所有的后事都由封雅颂和梅杰进行打理。只是让人所心寒的是，当一些事情真真正正变成了以利益为主后，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会涌上前来，让你猝不及防。
　　也正是因为如此，梅杰才会在此时，对封雅颂说出这样的话。因为秦朗所掀起的大音乐时代，掀去它那虚伪的外衣后，留下来的便是那吃人的臃肿主义。
　　所以他们必须做点什么。
　　“夫人，这茶叶是来自何处？”梅杰不知为何，觉得这茶叶有些味苦，并没有之前封雅颂给秦朗所泡的茶水那般味甜回甘。
　　“依旧是极品龙井，但是因为放了太久，可能味道有些变差。”封雅颂轻抿了一口，接着淡淡回答道。
　　梅杰听到这话后，他突然明白了封雅颂话中之意，脸色微变，放下茶杯，接着紧盯着封雅颂：“夫人…我…”
　　“不必解释！”封雅颂摇摇头，接着继续说道：“这不好的茶嘛，早晚会被筛出来，我们不必担心。但是这好茶嘛，一旦放久了，就会变成跟坏茶一样的品质。而这种茶叶，才是最难筛选出来的。”
　　“我这话并不是针对你，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秦朗好，你的忠诚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想知道，你上个月前往回国去了南昌，还带走了血钻，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梅杰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被封雅颂发现，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知道你有苦衷，我也不多问，这是不是秦朗生前的意思？”封雅颂继续追问道。
　　梅杰听到封雅颂的话，他也不敢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梅杰紧张的样子，封雅颂则是无奈摇头，接着淡笑道：“不必紧张，是他的意思，那我就不过问了。”
　　“但是，你之前的话也说的没错。这大音乐时代，必须得变。好了，帮我安排明天的机票吧，我也要回趟国。”
　　封雅颂说完，便是放下了茶杯，然后直起了身。
　　梅杰听后，连忙回应道：“夫人，您回国是要？”
　　“与你无关，我回燕京，办点私事。”
　　…
　　燕京时间凌晨6点半，随着窗外不远处那幼儿园每日广播音乐准时响起之后，益阳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不用于他睡前的那份懵懂稚嫩，他此刻的眼神变得更为深沉，也更为成熟。
　　他一共睡了七个小时，而他也因此在别有洞天内待了足足六个月之久。
　　这六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看完的那三本书，秦老对他的严格训练以及一些知识考点的梳理…在这六个月内他甚至因为受不了秦老的训练想要回到现实世界，但最后他终于是熬了下来，并且通过一个晚上，学习到了同龄人一年都没法学完的东西。
　　用秦老的话来说，只要益阳现在将别有洞天内所学的东西通通应用在现实之中，初音三境对于益阳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音乐的道路永无止境，即便益阳有着超长学习时间的优势，但音乐真正的造诣，不仅仅是靠时间所能够表现出来的。
　　益阳意识清醒的第一步，便是爬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吉他，按照《抽刀流曲》中所讲的要领，他的左手指压弦的动作变得极为奇怪，看似有些杂乱无章，实则每个指头都压住了琴弦的要点，就好像处于现代战场，士兵们拿的不是枪，而是刀剑。看似没有胜率，实则结果往往让人出人意料。
　　益阳便是如此，他现在的手法或许在专业音乐人眼中看似荒诞，实则在曲子弹奏而出后，往往带来的便是惊讶，以及敬佩。
　　音乐响起，弹奏的便是益阳之前在别有洞天内所领悟的《lemon》。
　　其实严格来说，这首曲子的伴奏并不难，但也绝非简单。这首曲子的要领在于弹奏之间的力量掌控，人物情感，以及弹奏者的灵魂所在。
　　益阳在别有洞天内已经不知弹奏了多少遍，唱了多少遍。如果不是说在别有洞天内感受不到那种疲惫，那种喊破嗓子所带来的沙哑，益阳可能早就遭受不住了。
　　可尽管如此，别有洞天哪怕所能学习的时间再长，却也是少了几丝真实感。所以益阳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是想要在真实世界实实在在弹一遍自己所创的灵魂作曲。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那该有多好…
　　弹奏完后的益阳，尽管他的软件已经到位，可是硬件不是靠别有洞天所能弥补的。一首曲子下来，他只觉得手指生疼，嗓子沙哑，眼泪也是止不住流了下来，不为别的，就为这首曲子而流。
　　益阳的母亲并不在家，如果她听到益阳在弹奏这首曲子，一定会因为益阳的进步而感到诧异。
　　“看吧，其实想要进步，并不是很难的。”
　　“只要你想，只要你会。”
　　秦老在别有洞天内教训了益阳足足六个月，要知道在那六个月内，益阳的很多毛病也在其中慢慢显现出来，秦老为了纠正益阳，甚至让益阳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拼命往下坠，然后逼着益阳在落地前弹出他最想要的结果。尽管那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让益阳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加快了跳动。
　　而这时候是秦老第一次对益阳轻声轻语说话，这也是秦老第一次对益阳进行了嘉奖。
　　听到秦老的话，益阳淡笑，但并不是那种骄傲的笑，他摸了摸自己的吉他，接着说道：“但是身体素质，还是需要磨练下，现在我的嗓子已经哑了。”
　　“训练方式不同，这是自然的。别有洞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今后你在现实世界要慢慢熟悉那些感觉，过两天再回别有洞天，我们继续训练。”
　　“啊？”益阳一愣，“还是六个月？”
　　“废话，时间有限，你也只能靠这种方式勤能补拙，而且图书馆内书那么多，你以为看那三本就够了？”
　　益阳听到此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盘算着过去那六个月。尽管现实世界中只过去了七个小时，但是每天如此，那也确实有点难熬。
　　“我会努力的。”益阳回答道。
　　“希望如此，训练了你这么久，我也去休息休息，有事再叫我！”
　　秦老做出了哈欠声后，益阳心头就再没了动静。
　　见秦老去休息，益阳本想继续弹奏，但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大喊一声不好，背起书包就是朝门外跑去。
　　今天是益阳复学的第一天，因为在别有洞天内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刚刚那一弹奏竟是过去了一个小时，如果再不出去，那就得迟到了。
　　出门后的益阳直接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便是拼命朝学校骑去，可是等他刚出小区后，只见一辆电动车直接横停挡住了益阳，抬头一看，便是胖子坐在上面，一脸嬉笑看着益阳。。
　　“这个点出门骑自行车，非得骑断你的腿才能赶上，上我的车，让你体验下什么叫疯狂的电动车！”
　　益阳没想到胖子竟是在小区门口等他，大叫声好兄弟，然后直接把自行车一停便是跳上了胖子的电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