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次见面

　　“爵士！爵士！”张扬阳追出门去。
　　爵士的样子很不正常，像发神经病一样，这让张扬阳感到很不安。他追出门，看见爵士并没有往猎犬座的方向走，而是转身往楼下去了。
　　应该是去一楼找尚楼了，张扬阳多管闲事的跟了上去。然而爵士也没有去一楼，到了二楼就左拐了。看见他开门进了一个房间，应该是回他自己的房间了。张扬阳跟过去看了看门牌，是蛇夫座。
　　没有马上走，张扬阳也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大脑没有指令，身体自己行动。他站在蛇夫座的门口侧耳倾听，听见里面爵士还在念叨，“正粒子是正粒子，负粒子是负粒子，正粒子是负粒子……”
　　像绕口令似的说了好几遍，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像发疯似的，然后就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又叽里咕噜说起听不懂的语言来。
　　张扬阳掏掏耳朵，翻译耳麦也没戴，听不懂爵士说的是哪国语言。想想不放心，于是下楼去找尚楼。
　　在一楼的活动室，张扬阳找到了尚楼，正和一帮人在玩桌球。张扬阳把他叫到一边附耳低语，“刚才爵士在找你，我看他有点不对劲，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反正看上去不大正常的样子，要不你去看看他。”
　　尚楼不以为意，“诶，他经常那样。不正常就是正常，正常就是不正常。”
　　张扬阳翻了个白眼，“你跟他说的是一样的句式，他一直在念叨着正粒子是负粒子，负粒子是正粒子什么的。”
　　尚楼哈哈一笑，拍拍张扬阳的肩膀说，“这就对了，我们就是这样，你习惯就好。”
　　“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他为好。”
　　“我有数，他在自己房间吗？”
　　“是的。”
　　“这一局快结束了，一结束我就去找他。”
　　“好。”
　　看看时间，还有15分钟到九点了。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张扬阳给自己顺顺气，叫自己别紧张。他想上楼再回自己房间待一会儿，上了几阶台阶，又改了主意，转身出了大门。
　　张扬阳发现走出来是对的，在房间里越呆越心慌，还是到外面来透透气，能够缓解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上一次像这样紧张是什么时候？他想了想，是第一次登台演出候场的时候，就是像此刻这样的心情。
　　要去见小镜爷爷了，他要告诉小镜爷爷自己爱上他孙女了，要带他孙女走。会不会被爷爷打断腿？打断腿也要说呀！
　　他一直猜测小镜和她爷爷住在哪，因为一直觉得他们神出鬼没的，总是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又像住在这楼里，又像并不在这楼里住。下午小镜告诉他，她和爷爷就住在对面的二楼上，就是穿过天井的院子，对面奥米茄星云餐厅的楼上。
　　天井的院子将前面半包围状的三层楼，和后面有一个缺口的两层楼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封闭的院落。小镜还告诉张扬阳，另外有一个单独的通道可以到她和爷爷住的二楼。
　　他们约好九点在街角星球机器人的贩卖店碰头，张扬阳先到了，离九点还有六分钟。他站在门口张望，旁边有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蹲在店门口的墙下玩，两个男孩的手里都拿着好几个星球机器人。
　　张扬阳斜靠着墙站着，听两个男孩说话。
　　一个说：“太阳最厉害，没有太阳就没有生命，地球也就毁灭了。”
　　另一个说：“地球最厉害，我们人类可以制造人造太阳，和太阳一模一样。太阳都能被我们制造，它当然不能算最厉害的。”
　　“人不是最厉害的智慧生命，外星球上有比我们等级高得多的多的智慧生命。”
　　“哪有？”
　　“希鲁芙星球啊，希鲁芙星球上的智慧生命超厉害的，他们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们地球给灭了。”
　　“你瞎说八道！什么希鲁芙星球，你亲眼看到了？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你帮着他们说话，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你这个叛徒！”
　　“你，你才是叛徒呢！”被抢白的男孩强行反驳。
　　希鲁芙星球，刚才爵士也说到这个名字。张扬阳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星球，是来到天空城之后才听说的。他认为这个希鲁芙并不存在，是玩具商凭空造出来的一个星球名字。
　　但爵士晚间在餐厅的时候却说了一句“所有的秘密都在希鲁芙星球里”又是什么意思？大概他们的游戏里也有希鲁芙。不过他们每个人玩的游戏好像不一样，因为出来后他们交谈时说的内容不是一个。
　　“嘿，魔术师！”
　　是苏小镜来了。她不叫张扬阳的名字，而是调皮地叫他“魔术师”，有时是“魔术师先生”。
　　“我们走吧！”
　　苏小镜带着张扬阳穿进一个小巷子，东拐西拐的就来到一个小门前。推开小门，是一个长长的不宽的楼梯。上楼后眼前就豁然开朗了，透过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灯火通明的三层楼。
　　二楼有三个紧闭的门，走到第二个门前，苏小镜按了门上的按钮，对着显示屏说，“爷爷，我们来了。”
　　“进来吧。”
　　苏小镜推开门，回头示意张扬阳跟她进来。张扬阳忐忑地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站在屋子中间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张扬阳见状一惊，爷爷胡子一翘冷冷地说：“怕了吗？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怕，嘿嘿，来看爷爷有什么可怕的，高兴还来不及。”
　　张扬阳已经看清楚爷爷手里拿的应该是一把刻刀，爷爷身上还穿着一件工作围裙。
　　冷哼了一声，爷爷垂眼看了看手上的刀说：“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已经想清楚了，”张扬阳陪笑，“我有些很重要的话想来对爷爷说。”
　　他回头看看苏小镜，苏小镜也正笑眯眯看着他。
　　“小镜，回你的房间，让我和这位魔术师先生单独谈谈。”
　　苏小镜犹豫了一下，乖巧地说：“好的。”
　　看着孙女走出门，爷爷丢下张扬阳，管自回到工作台前，继续自己的工作。爷爷正在刻螃蟹，一个大贝壳里面爬着四五只螃蟹。整体轮廓已经都出来了，现在做的是精雕和修饰。爷爷低着头专注手上的工作，把张扬阳当成了空气。
　　小心地走到爷爷的工作台边上，张扬阳试图打破僵局。
　　“爷爷！”
　　“魔术师先生，我不是你爷爷。”
　　“小镜爷爷。”吃了一个闭门羹后，张扬阳加了两个字。
　　“我，我，……”他一咬牙，一闭眼，一鼓作气吼出所有想说的话。“小镜爷爷，我，张扬阳，爱你家苏小镜！请爷爷把苏小镜嫁给我吧，我会给她幸福的！赴汤蹈火也好，柴米油盐也好，我张扬阳发誓会用性命守护苏小镜的幸福，和她白头偕老，不离不弃，让她一生一世都幸福！爷爷！请答应我们吧！”
　　说完张扬阳对着爷爷深深的一鞠躬，并保持90度的姿势不变，等待爷爷的答复。良久，就在他几乎要变成石头雕塑的时候，爷爷终于轻飘飘的开了口。
　　“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对不起，爷爷！”
　　“赶紧起来吧，我老头子受不起。”
　　张扬阳暗自腹诽，受不起您不也受了这么长时间吗！他当然不敢说出口，这可是小镜的爷爷，掌管着他的生杀大权。他直起腰，不直也不行啊，再撑下去腰要断了。
　　爷爷终于拿正眼看他了，“你才认识小镜几天哪？就敢来求婚了！有三天吗？”
　　张扬阳立正站好，大声回答：“报告爷爷！55个小时。”
　　“55个小时？呵呵，你也知道55个小时。55个小时你就敢来求婚，是不是太草率了？”
　　“报告爷爷！不草率，这是我慎重思考的结果。因为我活到现在，25岁半，第一次碰到一个让我感觉触电的女孩，我的理智和感情全都告诉我，这就是我在寻找的姑娘，是我爱的人，是我一生想守护的人！所以爷爷，这绝对不是草率，是我等了25年半好不容易才等到的！”
　　“呵，呵呵……真是个花言巧语的魔术师，魔术师不仅会变戏法骗人，还会用甜言蜜语骗人。我不相信你，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爷爷不为所动，果断拒绝。
　　张扬阳当然不会乖乖地走，“爷爷，请相信我的一片赤诚，我愿意接受爷爷的任何考验，给我一个机会吧！”
　　爷爷审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青人，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会轻易退缩。所以，在沉吟片刻后说：“那好，我对你会有三个考验，至于是什么考验，我要再想想。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你现在可以走了。”爷爷再次赶人。
　　“爷爷，如果我通过三个考验，您是不是就会同意把苏小镜嫁给我？”张扬阳需要再确认一遍。
　　“对。”爷爷懒得多说一个字。
　　张扬阳面露喜色，垂下眼睛，碰巧看见工作台下面露出一根小小的白色羽毛。这是小镜翅膀上的羽毛吧，他想弯腰去捡，但现在正在跟爷爷严肃的说话，不好节外生枝。
　　他生怕爷爷会反悔，急不可耐地说：“爷爷，您一定要考验我呀！我知道您一言九鼎，一定是说话算话的，您千万要来考验我啊，尽快来考验我，是不是明天我就能接到第一个考验了？”
　　爷爷皱起了眉头，“啰里八嗦怎么这么多话，赶快走，再不走我可就真的反悔了！”
　　“是是是，我这就走，爷爷您请留步，不用送我。”
　　爷爷差点要翻白眼，心说你个毛头小子哪只眼睛看出我要送你了！？
　　张扬阳磨磨蹭蹭走出门去，刚要关上的门又被他推开，他探头进来又说了一声“爷爷晚安！”
　　在魔术师最后的“晚安”后，室内回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