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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阳并不喜欢被人这么开玩笑，但又没办法，别人的嘴想怎么说是他没法控制的。
“我不帮你搬东西了，因为我不能出来，不能让博士看见我。”伊丽一脸无辜的说。
张扬阳点头，“对对，你待在里面，别乱跑。”
不远处停放着一辆机器人推车，张扬阳走过去在把手上输入指令，推车就自动朝岸边驶来。将带来的水果全部装上车，按下按钮，推车朝白楼驶去。
走在后面，跟着推车走进楼里，将水果运到食品管理部。在那里动手切了个瓜，装在盘子里配好叉子。问明博士在哪个房间，张扬阳用托盘托着自己做好的水果盘，上楼去找聂明远。
聂明远戴着一副眼镜，正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
“博士，休息一下吧。这是你最爱吃的白皮甜瓜。”张扬阳把水果盘放在聂明远面前。
聂明远用叉子叉了一块甜瓜放进嘴里，眼睛透过镜片看着张扬阳，“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喜欢地下城。”
张扬阳说：“是啊，我是不喜欢这里，黑洞洞的，就算是灯火通明，也还是黑洞洞的。因为新送到了甜瓜，大师傅说是你最爱吃的，我就给你送过来了，看我多好！”
聂明远哼了一声，嘴边噙着一个淡淡的笑。张扬阳顺势凑到博士的电脑屏幕前看了看说：“这都是什么呀，看不懂。你每天对着这些，无聊不无聊？”
“怎么会！你看看这些优美的曲线，太完美了。”聂明远一脸的迷恋。
张扬阳突然好奇地问：“博士，你有老婆吗？”
“没有。”
“我想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老婆，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想到伊丽还在车上等着，自己不便在这里滞留太久，所以张扬阳说：“瓜也送到了，我也该走了，不打扰你工作。”
聂明远一反常态，“今天有点时间，坐下跟我说会话。”
张扬阳看看聂明远，在他指示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说什么？对了，博士，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
一开口又是这个，聂明远眉头微蹙。“就这么想离开？你在这儿的日子多舒服，我们这儿没有谁能有你这么享受了，还留不住你？”
“唉，舒服是一回事，自由是一回事。”
“快了，你会自由的。”
以往张扬阳说起离开的话题，聂明远都不答复他，今天突然这么说，也不知是真的，还是随便应付他的。
又想到行驶器里的伊丽，张扬阳试探地问：“我能带伊丽下来玩吗？”
“当然不能，无关人等不准进入。”聂明远断然拒绝。
张扬阳是这么想的，如果博士松口，他就把先斩后奏的事说出来。现在既然不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那我是有关人等？”他眼珠子乱转的问聂明远。
就这么跟聂明远胡扯，聂明远好像挺高兴，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这么又待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怕伊丽会等急了，张扬阳站起来说要走。
这回聂明远没有再留他，摆摆手，“去吧，家里有个漂亮洋媳妇儿，是放不下心，要急着回去，没心思跟我这个糟老头子闲扯。”
“博士！”张扬阳不满地抗议。
聂明远哈哈大笑。
没奈何走出来，张扬阳双手插在裤兜里，悠哉悠哉的走向停在河道边的行驶球。伊丽趴在行驶球的舷窗上向这边张望，等他走近了轻声问：“见到博士了？他在实验室里吗？”
她这个模样倒很有些乖巧的样，只不过难得一见。张扬阳愉快地说：“没在实验室，在三楼他的办公室。等急了吧？”
“没关系。”伊丽笑笑，用手一指，“能帮我把那个摘下来吗？我的植物标本里还没有这个呢。”
张扬阳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十几米外的峭壁上有小小一抹绿色。在这黑暗的地下城，总有些让人惊奇的绿色植物顽强的生长着，让人惊叹。
“好，我去给你摘，看我的！”
张扬阳二话不说就朝峭壁走去，走到峭壁下他就后悔自己夸下了海口。他并不擅长攀岩，也不是运动能力很强的人，这地势真的很有点陡峭，他担心自己就算上去了也下不来。
回头往停着的行驶球那边望了一眼，遥遥看见伊丽正对着他笑。他热血冲头，搓了搓手掌，向掌心哈了一口气，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神勇之力，攀上悬崖博美人一笑。
辛苦爬上崖壁摘下那株绿色植物，却发现不对，怎么回事，这是假的，一株假的草。这谁啊？谁这么无聊。他估计一定是这里的驻兵闲着无聊玩出来的花样。
千辛万苦爬上来，总不能空手而归，他把这棵假草揣进裤袋，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下了峭壁。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没在女人面前丢脸。
小跑着回到行驶球边，意外的发现里边没人。人呢？伊丽到哪儿去了？张扬阳环顾四周，一个人没有，连刚才看到的站岗的士兵也不见了，四周十分安静。
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叫她不要乱跑！
张扬阳原地站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他迟疑着往白楼里走，走到门口正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伊丽。
“叫你不要乱跑，你怎么……”
“我去洗手间了。”
“哦。”
既然是去洗手间，张扬阳好像也不好说什么。
伊丽在前面走得很急，张扬阳加快脚步跟上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她刚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嗯？怎么是军服？如果不是没戴帽子，他都要认不出她了。
“哎！你……”
他想问伊丽，她却跑了起来，飞快的冲到河道边，一头钻进了行驶球。
张扬阳一头问号，心说你在慌什么，就算被博士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博士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等他到岸边，行驶球已经发动了。张扬阳急了，几步跨上一把抓住行驶球的边框，“我还没上车呢，你又干嘛！”
伊丽瞪着他，目光凶狠，张扬阳一愣。
突然她拿起一个什么东西，抡起来就砸在张扬阳的手上，张扬阳痛呼一声松开手，行驶球随即驶离河岸。伊丽面无表情地瞥了张扬阳最后一眼，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张扬阳脑子一片空白，低头看自己的手，一道吓人的血痕，青中带紫，紫里带红，冒出一排小血珠，真疼啊！
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痛，他捂住自己的手往楼里走，想去找个人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不明白。真的是下狠手啊，这女人，是疯了吗？她看他的眼神，像陌生人一样，一定是中邪了，等回去再找她算账！特么的，北俄女人都是这么神经病的么！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楼里大乱。“怎么了？怎么了？”张扬阳见人就问。
“不知道，不知道！”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个人惊恐的大叫起来：“博士被刺了，博士中了一刀！”
张扬阳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伤痛，撒丫子往楼上跑。楼梯上、走道上都是士兵，还有慌乱的工作人员。他冲到三楼，聂明远办公室的门开着，门口都是人。他越过人头往里看，见博士倒在地上，全是血。
博士的身上、地下全是血，医生已经赶到，正蹲在地上实施抢救。张扬阳看到桌上的电脑屏歪到一边，“让一让，让一让！”上尉正在驱赶围观的人，“大家都退后！”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张扬阳盯着紧闭的木门，脑袋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