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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坏笑着，“羊羊羊，你真的喜欢上那个洋妞啦？”
张扬阳眼睛一瞪，“张扬阳！别再叫我羊羊羊！听见没？！”
“知道知道，羊羊羊嘛！”
另一个捏着嗓子学着伊丽的声音，一拍张扬阳的肩膀，“扬！你在做什么？”众人哄笑。
张扬阳不理他们，对老郭说，“给我测测她10岁的长相。”
“照片呢？”
张扬阳回头对着一个瞎起哄的男人说，“你有那么多伊丽的照片，拿一张出来。”
这个男人是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每天在基地乱拍，疯狂到给机器人都拍了写真。那男人拿出专业相机，找出一张伊丽的正面照，在老郭的机器人探头前扫了一下。
“数据识别中。”
“数据计算中。”
十几秒钟后，一张生成照片在显示器上显示出来。
“哎呦，真漂亮呀。美人就是美人，小时候也这么美。”
“是啊，好多小时候特别漂亮的，长大以后都长残了。”
“真美人就是这样，从小美到大，毫无悬念。啧，啧。”
男人们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张扬阳皱着眉头跟老郭说：“再给我推一张11岁的。……12岁，……13岁……”
在张扬阳的要求下，老郭把伊丽从7岁到15岁，每年都推算了一张照片出来。最后不耐烦地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要不我从0岁到20岁按顺序给你排出来？”
“扬！我看你是真的爱上人家了，别不承认！”
“行了行了，人家大美人每天都在，你推她小时候的照片干嘛，放着活人还看不够么，走开走开，让我们这些见不着女朋友的，没有女朋友的测了玩玩，你一边凉快去！”
刚才还欢迎张扬阳加入的男人们，现在又把他给轰出来了。站在圈子外面，张扬阳怀着满心疑惑，转身离开。
伊凡身边一直带着他女儿的照片，那天还拿出照片给他和杰克看过。他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因为看过好几次，记得照片上女孩儿的样子，跟老郭机器人推算出来的伊丽童年照片完全不是一个人。
是老郭的机器人推算有错误吗？但是前面推算了那么多，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童年照，没有一个是不准的，简直就像复制出来的，难道单单到了伊丽就不准了？按理不可能呀，机器人不会出错。
如果机器人没有出错，那意味着什么？伊丽不是伊凡的女儿？伊丽不是伊丽？想想就有点可怕呀，张扬阳不由打了个激灵。他想不通，如果是冒牌的，为什么要冒充伊凡的女儿，有什么好处？
低头朝前走，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哦，对不起。”张扬阳抬头，见是跟在聂明远身边的那个上尉。
上尉拦住张扬阳说：“羊羊羊，博士找你，叫你马上去地下城。”
张扬阳抗议，“喂，别叫我羊羊羊，我再说一遍！”
“博士让你带上你做的那个什么杯子。”
“胜利之杯？”
“对，对。”
根据地下通道的地形特点，聂明远叫工程师对行驶球进行了改进升级，现在可以更快的到达洞底了。在下行的过程中张扬阳注意到，岔道的坑洞已经全部被封死。
洞底通往地下城的缺口依然被白雾遮挡着，白雾好像永远不会散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雾门，让人联想到花果山水帘洞。
地下城不再是那么漆黑了，灯光映照出建筑的轮廓。河岸上依势建起了实验楼，共有三层，每层都隔出整齐方正的间室，里面安放着巨大的圆筒，圆筒内部密布着各种电线电路板，圆筒中间还装纳着水体。
实验人员全部穿着白色的防护服，从头脸到脚都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张扬阳也换上了一套防护服，既为了防辐射，也为了保持实验环境的清洁与无干扰。暗物质粒子对实验环境极为敏感，难以捕捉。
在一个观测室里，张扬阳见到了聂明远。张扬阳是很佩服聂明远这样的科学家的，每天、每周、每月、每年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看着同样的结果，并且没有任何发现。他原本以为一两年就能完事儿，然后他就可以自由了，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带来了吗？”一看见他，聂明远就问。
“带来了。”张扬阳拿出他的胜利之杯。
胜利之杯是张扬阳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魔术道具，改进了很多次，还取了这么个牛哄哄的名字。有一次，他在摆弄胜利之杯的时候被聂明远看到，还夸过他的手艺。今天聂明远突然叫张扬阳带着胜利之杯来见他，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此时聂明远正拿着杯子，翻来覆去的看。虽然叫杯，但不能喝水。大小像杯子，造型偏于奖杯，但又不完全是。两头能打开，中间也能分开，内部材料像镜面，造型古怪，颇有机关。
看自己的宝贝被人这么研究，张扬阳很不情愿的说：“魔术师是永远不会揭秘自己的魔术的。你这样查看我的道具，是在砸我的饭碗。”
胜利之杯好像对聂明远有所启发，他两眼放光的说：“我能给你一个大饭碗，让你一辈子吃不完。这个杯子在你手里就是耍个把戏，可是在我的手里，就可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胜利之杯，这个名字很好，我们一定能胜利。”
张扬阳疑惑不解，“你要拿我的胜利之杯干嘛？”
见聂明远这么高兴，张扬阳眼睛一亮，猜到：“有重大发现了？发现聚集暗物质的方法了？”毕竟如果实验有进展对他是有利的，他就可以早一点离开这里。
“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高兴！”张扬阳不相信。
“我可能发现了别的，一些什么，关于反物质的。”聂明远淡淡地说。
“反物质又是什么？算了，你也不用跟我说，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什么暗物质反物质的，我听着都头大。但是这和我的胜利之杯有什么关系？”
“反物质还是难以大量制造和长时间保存，最近的对撞实验让我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所以想到你的杯子。受到你这个杯子形状和构造的启发，我准备……”聂明远突然转了话题，“来，说说你这些天在上面的生活怎么样？都干了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无非是老一套。……”
张扬阳例行公事的向聂明远汇报他的生活情况。聂明远会定期了解他的生活动态，张扬阳猜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他吧。说就说吧，反正待着也挺无聊，就当说话聊天了。
他发现自己现在对聂明远的感觉，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讨厌了。也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聂明远的关心，和真实的照顾，感受到了如父辈一样的关爱。不过他也会提醒自己，不要被别人的小恩小惠就给俘获了，想想是谁让他丧失了自由的生活，被软禁在这里。
说完那些琐碎的事，张扬阳问聂明远，“你们是怎么找到伊丽的？你确定她是伊凡的女儿吗？”
“有什么问题吗？”聂明远敏锐的目光看向张扬阳，“干嘛问这个？”
“也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张扬阳不想什么话都跟聂明远说。
聂明远看出张扬阳有所隐瞒，但也没有强行追问。
“我们有自己严密庞大的网络，还有北俄方面给予我们最高级别的配合，所以很快就锁定了她。”
“哦。”
既然聂明远这么说，张扬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自己无端的怀疑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会对伊丽不好。一个年轻女孩已经失去了父亲，自己和伊凡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也应该照顾他的女儿。
临走的时候，聂明远叫住张扬阳问，“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别装糊涂。她对你绝对有意思，你对她感觉也不错吧？是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就拿下，我也可以给你们当证婚人。”
“啊？当证婚人，……不是，你是说叫我和她在这里结婚？”
“当然，有什么不可以。”聂明远目光灼灼。
“很奇怪的，我和她爸爸伊凡一起去……现在他女儿……哎，我跟你说不好，总之很奇怪。哎？你这么积极的撮合我们，还真想让我在这结婚生子，安营扎寨呐？你是不是要把我关一辈子，为了让我安心就给我找个老婆？你太阴险了吧！”张扬阳激动得脸都红了，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聂明远依旧从容不迫，轻飘飘地说：“你想多了，我也就是随便给你一个建议。”
“哼！”
张扬阳气鼓鼓的走了，和聂教授的这次谈话算是不欢而散。
回到地面，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9点半。张扬阳的肚子还饿着，正想要去找点吃的，伊丽就出现在他的窗口。
“你还没有吃过东西吧？我帮你留了一份你最爱吃的排骨饭。”
排骨饭真好吃，张扬阳狼吞虎咽的吃着。伊丽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张扬阳扒了两口饭，抬眼正看到这样的伊丽，顿时心头一跳。他喜欢伊丽此刻的模样，收敛起了野性和攻击，乖巧得像个邻家妹妹。
有时候，张扬阳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伊丽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乖巧的女孩，一个是野性的女人。这也许和她的混血血统有关，兼有两个民族的属性。
此刻的伊丽更像一个东方姑娘，用柔柔的声音问他，“你去见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