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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哆啦的一声呼唤让程峰从回忆中退了出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他的眼中噙着泪水,他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与过去告别,开始了新的生活。不会再为每日挣扎在暗影下提心吊胆,可以自由的享受阳光与温暖,但同时又为自己得到解脱但好兄弟蝰蛇还要继续在刀尖枪口下讨生活而难过。
“主人,道路千万条,选择最重要,选择前行的时候,有的人走向了正路,有的人误入了歧途,而我们现在做的事不就是让那些误入歧途的人回头吗?也许全世界走错路的人太多,我们改变不了,但我相信至少我们能让身边的家人或朋友走向正路。跬步千里而始于足下,我们先从身边的人做起,慢慢会影响更多的人会与我们一起同行。聚沙成塔,我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壮大,这个世界也会越来越阳光。乌云能暂时遮住碧空,但遮挡不住太阳的存在,邪恶能暂时蒙蔽人的心灵,但正义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程峰听到哆啦的讲话,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开玩笑道:“哆啦,你这碗鸡汤很浓啊,但我还是干了,你说的没错,做为好兄弟,不应该在对方站在悬崖边上时等待危险发生,而是应该把他拉回安全的地带。我清楚我应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哆啦。”
程峰一扫刚才难过的心情,振奋了精神,拿着手机给蝰蛇回复了一封邮件。
“蝰蛇好兄弟,你说的情况我已了解,原本打算过些日子告诉你的,但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说一下我的想法。你我都是在外用命在刀尖上行走的投机者,命好,可能活的时间长一点,命不好,说不定哪天死在别人或自己人的手中。试问一下,这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吗?我知道,你我都是走投无路才选择这行的,但有时候我羡慕那些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下的人们。或许他们不富裕,但他们却拥有自由。自由的说话,自由的生活,自由的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我们呢,只能躲在阴影里羡慕的看着他们,我们时刻躲避着警察的询问,我们时常在夜梦中惊醒,我们有家不能回,有爱不能说,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厌恶透了。所以,即使集团没有开除我,我也早想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的案子我会想办法给你个公道,你的家人我会照顾的,做为你的好兄弟,很想对你说一声,在外千日好,不如在家一日亲。事情解决完,你回来自首吧,出来后我们兄弟一起做一番事业。——你的好兄弟蜂子”
程峰打完这些字,准备发送的时候,他的手在发送键哆嗦着迟迟没有按下去,他很担心,他的话蝰蛇能不能听进去,如果听不进去,那么他又将失去一位朋友。
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
蝰蛇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多管闲事?
但是他回想起两人一起并肩战斗共同逃离的场景,回想起两人在小酒馆里高声歌唱《义勇军进行曲》时的痛哭流涕,他不想看到或听到某一天蝰蛇被人杀死在街头的消息。程峰毅然把手按在发送键上,直到看见上面反馈着邮件发送成功,他才长呼出一口浊气,蝰蛇是听取还是无视他的建议,只能交给蝰蛇自己去选择,而他,只能等待。
放下一桩心事,程峰心情轻松很多,他关上手机放进兜里,打开房间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哆啦说出的一句话让他像中了定身术一样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人,恭喜你放下心事,但是主人,朋友很重要,家人更重要,你不想回家看看吗?”
“家”程峰嘴里重复一下这个自己很久未提起的词语,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当初出走的少年其实从离家的第一刻起就有些后悔,但是少年的叛逆心让他把这丝后悔隐藏在心里。
这些年来,他没有住处,蜗居在天桥下面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个家给他遮风挡雨。
他被别人打,他多么希望家中的父亲会出现在眼前保护自己。
可是当时并没有,只有他自己,用哆啦的话说,路有很多条,他选择了最叛逆的一条。
他也曾想过,算啦,回去吧不要在外面受罪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家中后到来的女人和妹妹,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的家,是那个女人的家,自己母亲的地位被那个女人所占据。
他在梦中常常想起母亲,记不得她的模样,却嘴里一遍遍的呼唤着“妈妈”,醒来时,泪水早已打透被巾。
就这样,他每天生活在矛盾的自我催眠之中,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心中执念才减轻许多。但加入杀手集团后,尤其是他杀过人之后更不敢回家,他知道自己的职业是见不得光的,时常有仇家来寻仇,他怕把灾祸带给家人。他在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前,在江城买了房子而不是选择回家,就是想离家近一些又不想给家里带去麻烦。
“主人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从我选择你那天起,你的以前的记录就被我抹去了,无论是警察还是你的仇家都不会知道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至于你所在的集团和你的朋友,他们绝对不会泄露你的一点信息,因为他们会说不出来,你在国外的资料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主人,家是一个可以为我们遮风避雨的地方,家是一个可以给我们温暖、给我们希望的地方,家是一个可以让我们停靠的港湾,家也是我们精神上的寄托。放下过去的拗念,你应该回家看看。可惜,哆啦的家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妹妹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哆啦好想家,呜呜……”
哆啦本来劝解着程峰,却没想到自己却想家哭了起来,它这一哭不要紧,把程峰略有些压抑的心情给释放掉了。他看着哭泣的哆啦有些好笑,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他现在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只胖胖的蓝色大脸猫用一双短小的小手捂着眼睛,眼泪却像喷泉一样向两边呲出来的样子,这可爱的样子要多萌有多萌。
程峰收住嘴角的笑意,真心道:“哆啦,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给我一段时间,你不要哭了,你没有了家,还有我啊。我的身体就是你最温暖的家。”
“真的?你不会赶我走?”
程峰翻了翻眼睛,赶你走,我能赶得了吗?我这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也管不了你啊。
“不会,当然不会,你是我最好的家人。对了,你说我国外的资料别人查不到,那我国内的资料呢?”程峰怕哆啦还哭,急忙转换话题。
哆啦听到程峰把它比做家人很开心,马上停止哭泣,眼泪说收就收,就像水龙头被拧住闸门,一滴再也没有流出来。
“嗯,你国内的资料也是一样,另外,你做好事被别人发现,他们向别人描述时也只是能说出大概,说不清你的样貌和特点的。”
“哦,这样啊”程峰抚摸着下巴,这样也好,省得警察会来寻找自己,**同志不是说过,做好事不留名吗?虽然我不是**,但也是峰字辈的,共同点还是要有的。
“程大哥,菜我都摘完了。”此时客厅里楚申的声音传了过来,程峰才想起,客厅里还有一位客人呢。
程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摘好的青菜,没有一点浪费,也没有一点多余。程峰不由多看了一眼楚申,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许,小胖子做事蛮认真的嘛。
楚申虽然知道程峰不是死玻璃,但还有点怵怕程峰这火辣的眼神,他哆嗦一下道:“程大哥,我帮你做菜吧。”。
程峰摆摆手,客气道:“那怎么行,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呢,在这歇会,一会饭菜就好。”
说完,程峰去了厨房,而楚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嘬了嘬嘴,我是客人,不用我干活,那餐桌上的青菜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