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迹

　　方明轩本打算把那两只老鼠抓起来，作为以后的试毒对象，奈何它们异常的机警，人刚一走近，立刻就窜到砖石缝隙下面不见了。
　　他只能无奈的停下脚步，转头开始查看烤架上熏烤的猪肉。结果让他很满意，一晚上的时间那些生肉已经彻底被烘干脱水，摸上去硬邦邦的，透出一股黑红的诱人色泽。
　　正好此时肚子也饿了，于是他便从烤架上拿了一根，掰下一小块放入嘴里细细咀嚼着。
　　熏制好的生肉是可以直接吃的，只是在没有加调料的情况下，味道实在不理想，又干又硬，还带着很重的腥味，吃得他直着眉头。
　　“可惜找到的食盐不多，也没有糖和芝麻，要不然做成猪肉脯就好了。”
　　想着，他把烤架上烘干的肉干全都收了起来，用洗干净的塑料袋扎起装好，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四十多斤。
　　唐玲这时候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对着晨光伸了个懒腰，显露出美好的身体曲线，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好吃吗？”
　　“嗯，还凑合吧，就是太干了，煮一下也许会好点。先收拾一下，吃完早饭后准备出发。”
　　…………
　　八点多钟的时候，两人再一次回到了马路上，背上多了一个油布裹着的包裹，里面里刚新鲜出炉的肉干，还有一大瓶用猪脂肪提炼出的猪油。
　　顺着马路直下，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下个村子，白庙。这是一个比任印河村还小的村镇，稀稀落落的几十户人口分布在马路两旁，此时同样看不到一个人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方明轩和唐宁还是感到有些失落。于是只简单的搜寻了一下有用的物资，很快就又再次启程离开。
　　马家湾离得比较远，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在看到一条从路旁流淌而过的小溪后，方明轩和唐铃便索性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度过今晚。
　　也许是因为远离人迹，也许是因为地震带来的影响，这条小溪意外的清澈，水光粼粼，透出下方黑色的岩石和片片鲜绿的苔藓。
　　往前走不远，还有一处水泥铸成的水坝，下方是一片直径五六米的聚水潭，大概一米多深，底下全是黄色的细沙。
　　“那是什么？挺好看的。”
　　作为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唐玲还没有见过那一只只穿行在金鱼藻和苦草间的小生物，一时满是好奇。
　　方明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群正在追逐嬉戏的鳑鲏鱼，其中雄鱼正处于发情期，鳞片呈现着绚丽的红蓝和橘黄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
　　“鳑鲏鱼和日本沼虾，挺常见的，繁殖的也快。”
　　“那我以前怎么都没有看到有人卖？”
　　“因为它们没有太大的观赏价值，不好饲养，也不是很好吃。”
　　交谈间，方明轩突然看到右边的草地上有一片杂草塌了下去，似乎是一串脚印。
　　‘等一下，脚印？’
　　这个发现让他愣了一下，以他之前了解的植物生长速度，如果是几天前留下来的话，肯定早就已经看不到了。而他现在还能看到，那就证明留下脚印的人才来过不久，很可能就在今天。
　　“你在这等一下，那边有些东西，我去看看。”
　　说完，方明轩脱下鞋袜，直接就淌进了前面的聚水潭里。齐腰深的溪水瞬间就把他的衣服浸得透湿，好在水温还不至于让人冷得不能接受，等闲了正好可以顺便洗个澡。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岸边的草地前，上面长的是一种类似于高羊矛的矮小草类，此时发生了变异也不过一指高，但长出了很长的走地茎，并且叶片坚硬，仿佛一根根竖立的松针。
　　那一串脚印走近了一看就更为明显了，上面还沾染着一些黄色的泥沙。他抠了一点下来，放在手指上捏了捏，发现里面还带着些许湿润，这几天可没有下雨，显然刚留下不久。
　　‘要跟着找过去看看吗？’
　　想了想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尽快找些木柴把篝火点燃比较好。
　　于是在上岸后他和唐玲简单的说了一下发现，让她小心注意周围之后，就拧着把菜刀转身走向了一旁的草丛。地震同样让这周围的不少树木折断，经过大半个月的风吹日晒，已经完全可以当做柴火来烧。
　　不一会儿，他就收集了一大捆，回来时发现唐玲已经在小水坝上支好了一个扁了一块的不锈钢小煮锅。
　　干燥的木材很快被点燃，发出轻微的噼啪炸响，火焰舔舐着锅底，让里面的溪水发出了咕咕的冒泡声。
　　水不一会就开了，方明轩向里面放了一点熏肉干，等汤水煮得微微泛白后，又向里面加了一大把面条。几分钟后面条煮熟，加入一点食盐和调料搅拌均匀，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餐了。
　　等吃完饭，夜色也已然降临，朦朦胧胧的草丛里响起了蟋蟀的叫声，天上的星辰流转，仿佛一条闪耀的长河。
　　眼见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方明轩便和唐玲说了声，然后拿着肥皂踏入了聚水潭里，向着下方游了一点距离。
　　在这里，因为篝火的关系，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小水坝上的唐玲，但对方却完全看不到他。这倒不是他害羞，而是处于对唐铃的尊重。
　　夜间的溪水有些冰凉，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昨天因为要赶时间处理那些猪肉，他只是简单的在印河里冲了一下，现在总算可以好好洗一洗了。
　　而这一洗就是近半个小时，洗完后只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仿佛脱下了某种无形的负担。
　　换上干净的衣服，从岸边走回小水坝，倒映着火光的溪水照出了他此时的样子，白净清秀，新长出来的头发如丝绸般乌黑发亮，褪去了死皮后的皮肤仿佛上好的陶瓷，让他本来只能说中上的外貌透着几分俊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头上的头发有些稀疏，嘴里还缺了几颗牙齿没有长齐。
　　清凉的夜风拂过，篝火噼啪炸响，唐玲看到方明轩洗完澡后也有些心动，于是抱着衣服同样步入了潭水里。
　　很快远处就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大概是害怕周围的黑暗，她没有走出太远，以至于方明轩能够看到前面那道朦胧的人影。
　　如果运转灵能，说不定还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放空精神，倚靠在小水坝的石墩上，让自己的思维随着夜风不断向外蔓延。
　　很快空气里就传来了哗啦的流水声，一道道无形的水流向着他的身体汇聚着，其体内的灵能开始在意识里微微发亮，一点一点的增长壮大了起来。
　　如果把他刚觉醒灵能时的数量比作1，那么此时他体内的灵能大概已经达到了14，这都是他每天守夜时主动吸纳周围那片虚幻大海的结果。
　　此时一阵阵的刺痛依然在他体内泛起，但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明显。他静静的感受着那片仅存在梦境与意识中的大海，随着其波涛涌动调整呼吸，享受晚风吹拂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团细小的漩涡却向他这里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