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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严看了眼疼痛到晕倒过去的女儿，内心闪过一丝愧疚，但这丝愧疚很快就泯灭在恐惧和贪念中——这是将死之人对活下去的贪念。
他轻轻擦拭着脸上冒出的虚汗，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上沾满的血。
他将一包盒饭丢在地上，等沈安雪醒了自然会吃。
他并不喜欢他这个女儿，在他眼里女儿都是替别人家养的，只有儿子才能继承自己的姓氏和家业。
而且沈安雪的出生直接导致她母亲，也就是他前妻难产而死，没能给他留下一个儿子。
后来小有家业的沈严又娶了两任妻子，但都没能给他生下孩子，绝望至极的他把一切怪罪到了女儿身上。
天知道沈安雪是如何在这样一个家庭中还能保有一颗乐观开朗的心。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虽然没有儿子让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很绝望，但还是把沈安雪养大。
直到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二件让人绝望的事情。
他得了胃癌，而且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医生告诉他，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半年。万念俱灰的沈严放弃了治疗回到家中。
他每日与止痛药为伴，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直到一个自称贩药者协会的异能者组织找到了他。
“这管药剂真能救我的命？”沈严凝视着圆管中晶莹剔透的绿色液体，感觉就像是魔鬼的血液。
“当然，你刚刚看到我们的表演了，这并不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药。”
沈严回忆起最初看到他们时的印象，他们从窗口飞进来，可以隔空操纵物品，甚至毫不讲道理的将自己凭空托起。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看到沈严有些犹豫，穿着白色西装的异能者继续诱导道。
“希望您能相信我们的诚意，或许您能理解，在人类世界冒头对异能者而言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无论是你反手把我们举报了或者我们杀了您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沈严生命的前四五十年时间里，他从没有听说过异能者的消息，所以他相信了西装男的话，异能者是并不愿意在人类世界冒头。
“所以我们并没有理由骗你，因为把你变成一个异能者，这样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显然对我们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我死在这支药剂下，对你们也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不是么。”
沈严并不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魔鬼药剂，即使持有这个药剂的人拥有超凡力量，但那种超凡力量与能让自己活下去这件事并没有直接联系。
他已经心死了，他不想在死前又被欺骗和折腾。
“您可以先验货，再付款，我能理解普通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所以您可以买两支，先在他人身上做实验，等确认没问题在使用到自己身上。”
西装男保持礼貌和恭谦的态度，一副完完全全为顾客着想的模样。
“你们要多少钱，我才能得到它。”沈严几乎被说服了，或者说作为将死之人，他没有太多选择。
“根据您的财富，我向您推荐强效型基因药剂，原价三千万，现在买一送一。送的那一管你可以找人实验一下药效，如果无效的话，我们不会收你一分钱。”
看到沈严防线的松动，西装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像个推销员一样涛涛不绝的介绍着自己的产品。其实强效型基因药剂的价格只有一千万左右，但提价再打折往往是一个很好的销售技巧。
“它有什么副作用吗？”沈严有些谨慎的询问道。
“外来的基因可能会导致身体出现排异反应，最坏的结果是全身畸形变成怪物悲惨的死去。”
西装男一丝不苟的回答。
“这么严重……”沈严有些吃惊，西装男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如此严重的副作用毫无掩饰的说出来。
“基因药剂要搭配抗排异药剂使用，三天使用一支，使用一个月死亡率会降到百分之二十以下，使用两个月降到百分之五以下，使用三个月死亡率会降到百分之零点二。”
“为顾客服务是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们不会掩饰这款药的缺陷，抗排异药剂五十万rmb一支。”
西装男礼貌的回答道，知道沈严在想什么，推销这种事情做多了很多东西就会轻车熟路。
我看你只是想多榨一笔钱吧，沈严有些不快的想到。
“我只拿得出三千万……”
三千万并不是沈严的极限，但也够他伤筋动骨了。
“我知道。”西装男依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嗯？”
“我们会调查好客户的一切资料，然后再登门服务。因为我们买卖的东西并不适合放到公开的市场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销售，希望您能理解。”
“这样吧，三千万，两支基因药剂再加两个月的抗排异药剂，这样也能减少您的经济负担。”
西装男推出一个箱子，二十二支药剂整整齐齐排列其间，看来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套餐’。
“成交！”
“您真是一个爽快的顾客。”西装男伸出手和沈严握了握，随后将箱子递给对方，他并不怕对方赖账。
西装男将箱子交给沈严后退后两步，继续说道：
“你在成为异能者之后必须遵守一些规则，否则不仅会招来猎杀者，也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规则附在基因药剂说明书上，如果您无法遵守规则，为了避免麻烦在猎杀者来之前我们就会夺走你的生命，希望您能理解。”
“猎杀者是什么？”
“您可以自己阅读说明书的内容，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欢迎拨打我的电话。”
西装男向前递给沈严一张名片，接着走到进来时的窗边，一脚跨在窗台回过头看了眼沈严。
“协会希望能在一周内收到货款，这段时间足够你证明这款魔药的神奇，如果你愿意介绍你的朋友购买，协会也给你一笔不错的报酬。”
西装男说完，径直从二楼跳了下去。沈严到窗台看，发现他早已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