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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家可归者帮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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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色美的不真实的海底世界里,有个人牵着方柯的手往前走。
  身后一个清脆可爱的声音不停追逐着他,“哥哥,哥哥~”
  方柯回头,看到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肉肉的水熊玩偶。
  女孩边跑边呼唤他,慌忙追赶的脚步一个不稳,向前摔倒。
  “楠楠——”
  “楠楠——”
  从女孩身后跑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有着温婉的脸庞和他熟悉的眉眼。
  那个握着他手的人也松开了手,着急地向女孩跑去。
  方柯认识那个奔跑中的背影,那是从小到大为他撑起天空的巨人。
  方柯看着他们扶起小女孩,一起冲他笑。
  他也想笑,可是嘴角刚刚向上翘起,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
  阻隔海水的玻璃突然消失,他被闯进来的海浪无情卷走。
  方柯看着他的父母和妹妹站在原地,望着他的眼里满是惊恐。
  他在海水里窒息挣扎,双手拼命向家人的方向挥动。
  一个海浪打过去,他的家人也被海水吞没了。
  他的母亲在海水里变得苍白干瘪,他的父亲成为了一具丑陋的焦尸。
  他的妹妹......
  哦,他看不到他的妹妹,只看到她的水熊布偶向他飘来。
  水熊布偶的眼球在塑料眼眶里不停滚动,飘到他身边后瞳孔聚焦视线对准他。
  方柯看着它撕裂嘴边的布料露出嘴里细长锋利的牙齿,张大嘴向着他的头咬过来。
  方柯这才发现周围的背景换了,再也没有蔚蓝的海水,一群体型怪异的庞大生物在他四周漫无目的的飘荡。
  更令他恐惧的是,越来越多比他还要大的水熊张着血盆大口向他飘来。
  “不!不要——”
  方柯猛得坐起身大口喘息,冷汗不停从他身上冒出,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做噩梦了?”
  被突然冒出来的女声吓了一跳,方柯双手拄着床板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想吓你的。”
  陌生女人抱歉地冲他摇头,眼神怜悯地看着这个命运多舛的东方男孩。
  “你不用害怕,一切危险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方柯见她一身居家打扮,手里还拿着退烧贴,有些迟疑地问:“这里是你家?”
  “不,这里是‘无家可归者帮扶会’,我是这里的会长,梅·帕克。”
  梅说着走到方柯床边坐下,把手里的退烧贴递给他,指指自己的额头道:“你感觉好点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方柯感觉自己的胃在烧,里面像有团带电的火,在无穷无尽地折磨着他。
  除了胃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凉飕飕的。
  “我的胃很不舒服,身上也感觉有些冷,我想我可能是误吞了某种飞虫导致肠胃感冒了。”
  方柯把退烧贴贴在自己的胃上,想借它减缓自己胃部的灼烧感。
  “不,孩子,我觉得你应该把那东西从你的胃上拿开。
  你胃难受很可能是饿的,毕竟你已经昏睡了两天,这期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梅说着起身走出了房间,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麦片粥。
  方柯显然还没有从他昏迷两天这件事上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还是茫然一片。
  “看来你不记得了,你是被蜘蛛侠送过来的。”
  梅把麦片粥放到方柯手里,示意他边吃边为他解释。
  “你昏倒的地方检测出了剧烈能量,但是能量只出现了几分钟,就消失了。
  蜘蛛侠赶过去的时候只在现场发现了已经昏迷的你,和一个很奇怪很夸张的坑。
  他们抽取了你的血液和现场血迹进行对比,发现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检测到你的血液里血小板的数量是常人的三倍,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多回归者的身体结构都发生了变化,你这样的还属于正常范畴。”
  方柯停下喝粥的动作,太阳穴凸凸地跳:“帕克太太,您是说‘很多’回归者的身体结构都发生了变化?”
  “嗯——据说是这个样子。”
  梅皱着鼻子为难地点了下头,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能那些人就是像你一样,身体里的某个指标数比正常的人类多了点儿罢了,这完全没什么好在意或担心的。”
  梅说完冲方柯眨了下眼睛,方柯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听到不同的答案,于是低下头安安静静的把碗里的粥消灭掉。
  等到方柯吃完,梅才略微严肃地看着他,说话的语气尽量温柔地道:“虽然我也不想让你去回忆不愉快的记忆,可是我不得不问,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么?”
  方柯闭上眼睛努力地想了一会儿,可是他的记忆模糊一片。
  “我只记得我在跟钢铁侠聊天,然后有只虫子飞进了我嘴里,我感到很恶心,身体很痛,我做了一个奇怪又可怕的梦,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的单人床上,看到了你——
  嗯...抱歉,帕克太太,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梅盯着方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安慰他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你这很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造成的间接性失忆。”
  她说着从方柯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你之前的衣服真的是破烂的不能再穿了,我们在丢掉之前在你夹克的口袋了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被血浸染过的破得不成样子的照片,照片的全貌已经看不清了,只能从上面依稀辨认出半张灿烂的笑脸。
  “这是我妹妹,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还只有十七岁。”
  这张照片是他消失那天帮她照的,也是他手里唯一一张属于家人的照片。
  梅抬手搭上方柯的肩,由衷地道:“她很可爱。”
  “是的。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她会一直这么可爱。”方柯注视着照片叹息道。
  “我觉得你应该再找她谈谈,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梅拍了拍方柯的肩膀鼓励他道。
  见他无言地盯着自己看,梅解释道:“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每一个进入帮扶会的人的资料我都会去看,因为我要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情况、面临的问题,这样我才能想办法帮他们解决。
  就像我知道你现在的问题,帮助你申请了去我侄子就读的那所高中读书,这样你就可以重新报考大学。
  如果你成绩好,你还可以申请到奖学金来解决学费的问题。”
  “谢谢你,帕克太太,我真的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方柯眼神真挚地对梅道谢。
  “你可以和他们一样称呼我梅,或者梅姨。”梅说着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忙,如果你有什么事尽管可以来找我,你床边的抽屉有我的电话号码。”
  “好的,帕——”见梅叉着手冲他摇头,方柯改口道:“好的,梅姨。”
  梅笑着在方柯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临走前又说了一次:“亲爱的,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再和你妹妹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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