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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黑夜总是很漫长,何况是接近冬至了。不知外面的世界是否已经跟昨天发生了什么变化了,有人快乐度过今宵,有人含恨睡去,有人忧思过虑精神恍惚,但总的来说,这一天算是过去了,成了历史的一部分。那些可恶可怕可歌可泣的东西都是昨天的遗腹子,它们悄悄散去了······
清晨黑暗尚未褪去,雾蒙蒙的灰黑世界里,响起了吴兴的起床铃——吴兴生活秩序女管家的甜美声音。
“吴兴的各位伙伴们早上好,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好心情,期待大家今天的奉献哦!“说完便将员工宿舍和各处大道的路灯全部打开了。打开之后,整个厂区亮如白昼,不过这种亮只能持续一个小时,因为一个小时后天完全亮开,员工进入厂区不再想要这些玩意儿了。
纪元天亮前才稍微眯了一会儿,听到这‘问候’的声音一忽冷就醒了,坐起来看着已经在房间里四处奔走的同事们。
隔壁床的胖子正在穿着厂服,嘴里提醒他道:“还不起啊,等会儿迟到了。你也是传感器区的吧?”
几天来这是同屋的人第一次跟他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很忙还是太过冷漠,在厂子里磨灭掉了兴趣和生气勃勃的劲头。
“早,我这就起了。”纪元几天来也已经快机械化了,顺嘴就漏出去这话,实际上自己的脑子还是一片浆糊,混沌难开呢。
囫囵收拾好后,三个同事已然早走了,纪元自己到楼下自助包子店吃包子。纪元看着点餐屏上的各式花样,凭着直觉点了跟往日一样的东西,坐在这空旷的几百平米的大通屋里,所有的食客、做饭机器人、传菜机器人各司其职。
看着这些众生忙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唤起了自己高中时的记忆还是怎样,忽然间看到前桌跟人交谈的男人像极了句俞。纪元一晃神,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走进一看还真是他。他很难堪,不过还是完整地站在他面前了,说道:
“鱼儿,早啊!你咋来这了?”
跟对面两人攀谈的句俞听到他的声音,抬眼起来懒洋洋地回他:“来这吃包子啊,这是你们区做得最好的包子了,我有时候来。”
句俞说完示意他坐下,自己又跟对面的人聊着什么芯片大事和吴兴的未来,高谈阔论引得对面的两个同僚肃然起敬,都称赞他高瞻远瞩、有领导的风范。句俞被恭维的有些飘飘然,忘了自己的兄弟还在席列坐呢。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芯片区句俞手下的同事,难怪如此阿谀,会捧着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这些话纪元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看着句俞回忆那些一起干过的傻事——跟同校的帮派打黑架,一起追肖婷玉,一起捣鼓电子器件,见的第一个凶神恶煞的雇主······
三人兴致勃勃地吃完美味的包子,纪元味同嚼蜡地喂进嘴几口,包子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噎住了不得已喝了一口精细豆浆才顺了下去。
句俞离桌了后叫两人先走,自己等了等自己以往最亲密的兄弟。纪元也起了身,说出了自己哽在喉咙里的话:“听你刚才说这么玄乎,不知道我可以再去见识一下芯片区的神奇不?”
句俞大言不惭,直拍胸脯道:“可以,有我在。什么事都好说,你想什么时候来我提前给你准备上!”这个人口齿还是如此伶俐,以至于刚才撩头发的动作都让人想要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了。
纪元表示欣慰说:“今天可否啊?”他直盯着他的眼睛,瞳孔缩得很小。
句俞这一下脸色都变了,显然有些窘迫,推诿道:“再等等,我提前得给你准备东西。下次吧。”说完起身领着他出了了包子店。
纪元看着他的背影,着实想扒开他的心质问他是否在干丧天良的事,但他忍住了······
纪元走了一段路清醒了许多,对他旁敲侧击:“你们有特殊芯片吗?一块顶十块的那种。”
“功能强大的很多,不过不能告诉你。这是规定。”句俞冷漠地回答他。
又走了一段路,正前方来了一群人行色匆匆地在寻找着什么。离得有些近了,在天亮的日色里领头的跟纪元眼对眼都瞧着对方了。
这领头的灵光一现,登时反应过来对手下说:“就是他,抓住他!”他用手一指,朝纪元扑了过来。
纪元还没明白情况,句俞一个猛推给他推了出去,说道:“快跑!”
句俞这是猜测自己之前私自带人进芯片区被发现了,所以护着他走。
纪元顾不得那么多,使劲吃奶的力气狂奔到了宿舍区里面·······自己想着上去拿超级计算机,可是刚到电梯口就看见有人在那里蹲守,只好舍弃掉了。不过还好超级计算机都有六次加密东西应该还不会被截获,索性准备从偏门蒙混过关。
这个时间只有少部分夜班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从宿舍区大门进来的很少,快走到大门了才发现那里也有人把守,没有办法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又往偏门跑,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出去,每个地方都有人守着。前有看守后有追兵,看样子他是已经到了’插翅难逃‘的地步了······
纪元已经严重体力不支,跑得衣衫全湿,头昏脑涨。只好到旁边的树林里躲一会儿,缓了缓气口,惊觉自己兜里还有最后一颗X胶囊,赶忙吞了下去。
过了一两分钟,纪元感到天昏地暗,头晕目眩,自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眼前出现各种数字和图像:有自己的心率、血压和体温;有当前体力能奔跑的距离;有尚且安全出口的方向标注;有各种树木和人类与自己的距离以及受威胁的程度和可供选择的逃生方式。周围的生物声音清晰可闻,自己腿脚也开始有力了起来。原来X胶囊只差最后一粒便可以完成合体工作,每一粒X胶囊内都有纳米机器人和神经调节剂及一些脑联结元。
X胶囊提示必须马上摘掉厂牌,里面有追踪装置。纪元扔掉它之后,自己用意念选择了眼前浮现的偏门逃生方式。这时,追踪的人已经赶到,将他团团围住,有的拿着电棍呵斥他停止反抗、投降一类的字眼。有的人性子急的拿着电棍已经电到了纪元,但是这没什么用。
纳米机器人可以为主人提供包括核打击的防护,这点电压算的了什么!反而这人纳米机器人将电反向输入电棍,这人瞬间倒地不醒了。
不过吴兴也没那么好对付,为首的几个健硕的人拿出一个白色盒子,从里面放出一个蓝色的东西——这是纳米眩晕弹。这东西是通过纳米机器人发射高强度的催眠类的电波使大脑宕机而达到目的。
纪元见势不妙,X胶囊随机应变发出强大磁场与之对抗,顺便增大了他的气力。纪元冲开人群,利用肾上腺素跑到了偏门,再利用自己极快的移动速度和巨大的力气击倒了看守的几个壮汉,释放纳米机器人吞噬掉了大门的控制系统。
纪元顺利逃脱·······
另一边,王景天知道了这事,到了句俞被抓的囚室,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今天是通过监控知道他是警察的,这警察真他妈傻。你还帮一个警察进了芯片区?”
“是,对不起老板。我以为他会是我们的朋友,我还想带他去一次让他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的,他实力也很强。”句俞强辩道,身上伤痕一片。“。
“放屁!我也不跟你多说。给你个机会,把这小子活着给我抓回来,不然拿你母亲开刀!”王景天强硬地说,说完拂袖而去。
句俞被人放开,迫不得已组织人围堵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