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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熹微,工厂上白班的人散班归家,夜班的人们逆着出厂的人流熙熙攘攘。
纪元是这其中的一员。不过他不是回宿舍而是拿着超级计算机给邱sir传递情报。
走在落日余晖的绿色世界里,总有人失落总有人高兴;你看那些送爸妈的半大孩子们一个个向人群投来期许的目光,他们等着吃饭等着休息。你问我为什么孩子还要等父母散班,因为他们因为一个很不人性化的制度——员工宿舍只能本人三特征符合才能进入。
穿过热闹的人群,纪元故意加快了脚步,到了厂区西面的绿化工程带,找了个还带着灰的椅子,擦了擦坐下了。
录音文件早已传过去,他在等待邱sir的指示。
纪元东张西望观察者这打得破碎的公园,被遗留的21世纪的路灯柱子孤独地在草地里埋葬着,高大的常绿柏树和桂树在寒风中挺立着,驻守着这被遗忘的世界……
等了好久,太阳等不了了自己沉下山去,天色渐渐青了起来。
超级计算机震动起来了,纪元通过椅子感受到了,按开投影说起话来:“喂,邱sir。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
邱sir从审讯室出来,满头大汗地,坐在一间空的审讯室开了灯跟他说:“抱歉,这群人太麻烦了。你是说你发现吴兴也在制造控制芯片对吧?”邱sir坚毅的眼神告诉他这事还早着呢。
“对,我想说这事咱还追查下去吗?我之前的铁哥们也牵扯其中。我很为难。”纪元说到句俞面露难色,摸着自己的被抓乱的头发很是无奈地说。
“你记住,做了线人就要舍弃一些东西。年轻人,不要怕失去什么东西。失去的东西有一天你都会拿回来的。”邱sir坐在黑色沙发椅上,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仿佛这一切他都已经是过来人了,懂得被朋友背叛的痛苦和悲哀。
“你说我现在应该相信谁?好兄弟瞒着我干坏事,好朋友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你说,我应该信谁?邱sir,你能信吗?”纪元憔悴的脸色在青色的傍晚里看着让人心如死灰。
“我明白你的处境。我几年前也经历过,那种被兄弟背叛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我一辈子都记得,但是我能化悲痛为力量,让他们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我快刀斩乱麻,在枪战中杀了他。”邱sir回忆起那个人眉头还是一皱,说完话眼里的光黯淡了很多。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这就找他摊牌吗?”纪元悲伤过度,说话已经带着哭腔,对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或者说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就像你看着快要掉的冰淇淋,你用舌头去舔它可惜它已经先你一步掉到了地上,沾满灰尘,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先不着急,等待时机。看你能不能进入芯片区找到他们生产芯片的直接证据。我才好申请搜查令。”邱sir思路清晰,不再说话安慰他。
“好,我听你的。”这种时候纪元从小接受的世界观和刑侦技能都扑了空,打在了无止尽的黑暗深渊里,连回声都听不到……
此后邱sir叮嘱他赶紧回宿舍休息,在吃个饭,睡一觉起来所有的东西都会好的。
纪元拖着自己的不听话的身体踏上了回公司之路,他心里明白他必须面对,面对那个记忆中的句俞。
邱sir之后把刚才讲的关于示威人的问讯情况发给了他,希望他心里有个数。
邱sir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肖文早已经离开了警局,因为没脸面对辛苦这么多天的同僚们,自己一个人打着车回家了。临走给了问讯组长韩阳一个硬盘,说交给邱sir。
邱sir进到审讯室,见到了韩阳。韩阳沉着冷静的性格和儒雅的气质决定他是个好审讯员。韩阳正坐在皮椅上,不紧不慢地询问那个尚有意愿指证信电的‘竹竿’——沈文。
韩阳长着一张电台主播人畜无害的脸庞,能让人想到情商巨高的多年老大哥的模样。韩阳听到组员说邱sir回来了,颀长的身材配合着沉稳的脚步起身来。
“邱sir,到了啊。来,肖文叫我给你一个硬盘。”
“好,我等会再看。情况怎么样了?他愿意作证吗?”邱sir看着眼前这个哆哆嗦嗦地坐着的沈文。
“已经搞定了,他明天就带咱们去信电指证他们。这一点,小伙子还是很有勇气、很正义的。”说完跟沈文竖了个大拇指。
“好,那我就放心了。辛苦了,老韩。真有你的。”邱sir拍了拍韩阳的肩膀,拿着硬盘回了自己办公室。韩阳也跟着进来了。
“那咱们其他人怎么处理?就这样放了吗?”韩阳征询他的意见。
“熊总怎么说?”
“他说我看着办。他这不是为难我吗,万一信电的人挟私报复,把人放了不就害了人家吗?特别是‘竹竿’要好好保护起来。”
“竹竿为什么答应作证啊?”
“他是外地人,从小跟着一个电子公司老板学了不少芯片知识,后来老板去世老板儿子把他赶出来了。进了信电,这人无依无靠。从没提起自己学技术以前的事,估计是个孤儿。”韩阳靠着墙说。
“难怪,那一定让他在警局待着。明天得靠他了。其他人先等两天再放吧,先把他们安顿到警局接待处。他们有说为什么不合作了吗?”邱sir将硬盘连接上电脑,看着上面的文件说。
“一下午了,没人敢说。估计是拿家人威胁了。”韩阳解释道。
“你侦察出他们的家人住处了吗?”
“已经掌握了,明天我就请求熊总出警解救他们。”
“好!老韩能力越来越强了嘛,不愧是刑侦科的一把手。”邱sir不是个爱夸人的人,但对于韩阳他由衷佩服他。毕竟警局里多数审讯都是他在控制,破了不少大案奇案。记得一年前一个走私作战机器人的头目进审讯室,其他人都拿他没办法,连记忆都被他自己给模糊了(被抓进来前自己注射了铝制剂,破坏了海马体。)之后韩阳用纳米机器人注射进他的身体修复了海马体,成功用记忆提取器获得了他们仓库所在地和案发经过,破了这案子。
邱sir看到文件上写着:警局里有内奸。请小心应对!名字是蒋兴!证据都在F盘里,里面有许多他跟不明身份的人接头的照片和录音。邱sir立马将东西交给了熊总处理。
蒋兴回警局后并没有将查验控制芯片的电脑程序归还熊总,他自己拿着东西跑了……
蒋兴此刻已经在吴兴王景天的办公室里了,跟他汇报:“王总,我已经带回了警局查控制芯片的程序。以后咱们可以通过这个程序修改芯片了,不让它被查出来。”
“干的好,这次我看警局怎么那我吴兴开刀!你先在国外呆几天。风头过了接你回来。”王景天顺便给了他一笔赃款。。
“好的。多谢老板!”
边缘区黑夜寂静地吓人,仿佛这一草一木都要张开大口吞噬里面的人们,让你醉生梦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