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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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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二日
  飞驰的动车循着轨道前行,窗外的一切转瞬即逝,甚至来不及印入脑海。
  6车厢内,一坐在靠窗的青年,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又将剩下的放回口袋,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自然。
  邻座的短发女子,投来疑惑的眼光,什么也没说,只一刹,便又回头自顾的看起了手机。
  吴赖,一个流落异乡的青年学子,年方十八还是虚岁,离家千里求学,只为了寻求更高的思想境界。至于一个高中生,为何离家求学呢,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怎么说呢,一句话总结,只怪他太过优秀,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又到一个中转站,短发女子下车前,还不忘鄙视的看了一眼吴赖,其中的千言万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一会,一女子站到吴赖座位旁,吴赖抬头一看,竟是一极美的女子。长发披肩,白色圆领短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格子衬衫,下身穿着淡蓝色长裙,斜挎着一画着佩奇的粉红色挎包。
  那女子看着吴赖也不说话,微微一笑,一手指向吴赖的位置。
  吴赖瞬间明白,却只是傻笑,并无另外表示。
  那女子一懵,一脸无奈轻声道:“这个座位是2A。”
  吴赖哪里不知是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却也没有要让的打算,依然傻呵呵的笑着,指了指隔壁座位问道“要换吗?”
  那女子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座位号的标识牌,确定了那是自己的座位无疑,保持着微笑对着吴赖问道,“你是2b吗?还是换了吧,对着自己座位号码比较好。”
  2b?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原来自己的座位竟然是2b啊。
  终于反应了过来,“2B”就是言行举止不靠谱,与常人不同,不太正经,还有一种比较简单的说法,就是“傻”。对于一个座位号来说本也没什么,谁会去刻意注意这个,只是这时被这女子说出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在骂自己一般。
  一时气结,傻笑的表情猛地一崩,站起身来,冷冷道:“坐吧,趁热。”
  那女子后知后觉,察觉到吴赖的不对劲,才领会到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些冒失,尴尬的直摆手,忙道:“不用换,不用换,我坐这里吧。”
  只是她说话时的表情,怎么有点怪怪的,似乎憋着笑。没错凭着这么多年生活经验,这表情绝对是憋着笑,没跑了。
  吴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确实还是热乎的,转头看向窗外,太阳很大,好似要将大地上的一切都融化了一般,要是将这样的烈日扔到北极去,哪里还有泰坦尼克号这样的凄美故事发生,当然也不会有杰克给肉丝画艺术画的经典瞬间。
  自然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如果发生那就太可怕了,等着喜马拉雅山大开发吧。
  一阵颤抖的哀鸣声响起,列车再次出发,整个车厢内好像就只有吴赖一人无所事事,其他人或是轻声私语,或是看手机听音乐。
  正如身旁的女子也已经归位,拿着手机看某个盗版网站上的小说,哎……太没版权意识了。
  “有充电宝吗?”吴赖开口向邻座女子问道。
  电量剩余百分三,是他没有与光同尘的原因,在他的印象中电量不足甚至比余额不足更可怕,所以当看到电量显示是红色的时候,总会给他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没。”女子的回答简单干脆,多余的尾音都不存在,甚至都没回头。
  “哦”气氛有些冷,吴赖也不好再搭话。
  “刚才,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嗯……不是骂人的意思。”
  方转过头,只听那女子又轻声道歉。
  “没事,我知道,纯属巧合。”那女子一句话,将那存在了数秒的尴尬气氛瞬间化解。
  吴赖又紧接着道“其实吧,说起来,我坐这里也是为你好。”
  那女子闻言,看向吴赖,疑惑问道“哦?怎么说?”
  只见吴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瞧,外面的太阳这么大,我这皮粗肉厚的,都被晒的肉疼,更何况你一女生。”
  “我可以把窗帘拉下来的。”那女子嫣然一笑,附和着道。
  吴赖一顿,又很快侃侃道:“那多没意思,你看这大好河山多么秀丽,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其中的精髓其实还是一个看字。”
  “是吗?”
  “当然,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嘛,咱不当英雄,也不折腰,就单纯欣赏一番,权当是陶冶情操了。”
  吴赖一句话说完,紧接着又道:“你看,你既不用晒太阳,又能陶冶情操,是不是该谢谢我。”
  一声轻笑传来,声音很低,与吴赖习惯性的哈哈大笑正好成反比。
  吴赖转过头,让自己的鼻子与左肩形成45度角,眼珠在眼眶中尽量靠左侧移动,直到能看清楚那女子右侧脸颊,简单点说这是最基本的斜视眼神。就用这样的眼神第一次看清楚了那女子2/3的脸。在充满美白产品的现代,她的皮肤看上去不算白,所以她没有用化妆品。头发乌黑如果非要说出长度,大概能到胸部吧,所以她没有染过头发,T恤和格子衬衫看起来并不高档,应该是在某宝上淘的,猜测价格在80-150。吴赖没有再往下瞄,因为那女子同样也以比吴赖角度要小一点的斜视着他,双眼对视,并没有什么火花出现,更没有触电的感觉。两秒后吴赖只能认输,随即转过头看向窗外。
  那女子却是娇声说道:“这样说起来,我还真应该谢谢你啦!”
  吴赖一笑:“呵呵~不客气,不客气。”说着说着似乎心有感触,又接着道:“没办法,烂好人当习惯了,力所能及的做好事,是每个华夏子孙天生的美德。”
  吴赖这话虽说得大义凛然,然而这女子似乎并不赞同,开口反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占了别人的位置,也算是美德了吗?”
  吴赖略一寻思,反驳道:“小姐姐千万不可这样想,总是纠结座位问题毫无意义。你应该这样想,我没有和你换座,让你避免了和紫外线亲密接触的危险。试想想,晒得热了,心情烦闷,晒得黑了,那更是糟糕,要用多少美容品才能挽救回来。我不顾个人名誉受损也要成全你,这~就是我心中的道义。”
  那女子故作深沉,打量了吴赖一番,道“听吴赖同学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
  “客气,客气……”
  还待说些什么,忽然反应过来,吴赖彻底懵了,呆若木鸡的懵,两眼死盯着那女子,大脑飞速运转,却没有找到能同这女子对上的面孔。寻思了许久,待确定从没见过这女子后,才支支吾吾问道:“你~你……你是。”
  那女子挺了挺身,试图让自己的坐姿看起来更加英朗“我是公安局的,专门在动车上逮你这种诱拐无知少女的。”
  虽说努力假装,却是一点边都沾不上,吴赖又岂不知她是开玩笑。“别闹,说正经的。”
  那女子轻笑出声“好啦,不跟你开玩笑,我的学校,就在你们学校隔壁,上次你去我们学校勾搭学妹,恰好被我看到。”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没憋住竟然越笑越大。
  吴赖有些尴尬,强行解释道“笑啥,我哪有勾搭学妹,就是找人谈谈心,缓解一下学习压力,这有啥好笑的。”
  缓了好一会,那女子才开口道“后来你被我们学校老师逮住,大名瞬间传遍全校,你懂的,你的名字比较特殊,事实上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认得你。”说完又不消停的笑着。
  好吧,都是名字惹得祸,吴赖早已习惯,自从开始读书第一次被点名开始,无论小中初。
  谁知画风一转,这女子开口又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别有用心,不过为了表达谢意,我也豁出去了,勉强给你一次请我吃饭的机会。”
  话音方落,还不待吴赖反应,只听那女子又道“要不现在就留个微号,约个时间。”
  吴赖不淡定了,NN的,自己这是被撩了吗?
  这落差有点大,缓了口气说道“我还没答应呢。”
  哪知那女子得势不饶人,一边将手机放入挎包,一边说道“没拒绝就是答应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不是没拒绝吗?当然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道理,咱这才第一次见,这样不好吧,你就不怕……。”
  接下来一路闲聊,既然认识,倒也放开了许多。
  女子姓王单名一个玲字,在一家中专读护士,刚刚毕业,立马托关系在老家找了个医院当实习,巧得很,两人还是同乡。
  吴赖却没多想,只是心中恶狠狠了补了一句“亡灵,这名字也不怎样,还不吉利。”
  过了许久,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动车已经开始减速。
  吴赖突然感觉身上一阵灼热,似火烧一般,立马望向窗外,眼前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自天而地,一片金光炽盛,无尽的金黄色光芒笼罩,异常耀眼。
  车内人群纷纷躲避,向着车厢另一侧靠拢,野外飞鸟落地,立于地面,似乎正享受着这不同寻常的日光浴。
  草丛中此起彼伏,似有野兽奔走。远处行人依稀可见,四散寻找遮挡之所。
  光芒透过窗户,穿过衣裳,灼烧着吴赖身躯。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试图躲避,却又像有一股力量两他束缚,不能动弹。
  吴赖想骂人,却无能为力,只能眯着眼睛,强忍着疼痛望着天空,不是他不服输,而是……,人家不让啊。
  恍惚间,竟发现光芒之中似有一抹白光游走。
  那白点或许察觉到有人发现了他,停顿了一下,便向着吴赖飞去。
  正遭受摧残的吴赖,只觉额间一痛,便昏死过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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