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河

　　陌生人!
　　余语看着光幕里的男人，尽管年纪上和自己差不了太多，然而成熟的外表却让余语忍不住紧张起来，以至于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是谁?”
　　男人一愣，道:“我是江河，黄锦的朋友，你之前还来我公司面试你忘了?”
　　余语这才想起来，就在不久之前还跟人通讯过，何况他还是黄锦的朋友。余语难免有些脸红，反倒是让江河笑了起来，道:“你都已经当场拒绝了我们公司的邀请，我也当不成你的领到了，干嘛还这么一副拘束的样子。何况你又不是女孩，就是再柔弱我也不会心动的哦!”
　　余语脸色不仅发红，还有些发烫起来。
　　江河见状也不再开玩笑，而是询问余语有没有空闲，想要邀请他吃饭，并且还说了些黄锦的近闻。余语想了想，答应下来。约定今天晚上在一家酒店里见面。
　　那家酒店，正好还是邱清常去的那家。
　　余语算了下，现在还不到中午，回家之后等到晚上再来得平白多花六百块钱。酒店离这里也有些距离，正好走着去，中午到了还能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些吃食。
　　等身体恢复了些，余语就动身起来。路上开始想着此次见面的用意，也许江河只是单纯的想请同为黄锦的朋友吃饭。但对于余语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个契机。他之前拒绝进入讯飞，是因为他知道，那些面试官心里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只会夸夸其谈的人，根本不会看重自己。这一点，余语并不在意，然而他们也不会看重自己原本打算开发的“筛子”传感器，这一点，余语无法忍受。
　　你看不起我可以，但绝对不能看不起我的设计。这是余语早在学校时，就养成的固执性格。
　　也许，如果和江河好好介绍一番，会有不错的结果呢?余语心中期待。
　　但是余语明白自己向来嘴齿不清，尤其是在不熟的人面前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如果说不清楚，难免又是面试时候的复演。余语仔细想了想，心道不如写下来，到时候安条给江河看，就算说的不好，至少不会没有条理。
　　这么一想，原本要等到晚上的时间就不多了起来。
　　余语加快了脚步，在超市里吃了些东西，而后直接就躲在入口的角落里直接坐了下来，他打开手环里的光幕，将光幕灵子比率调小，以至于不变成透明态。开始用手写了起来。
　　很快时间过去，神圣烛的光芒渐渐暗淡。余语原本就因为之前使用了灵识而身体疲软，坐的久了身体就十分难受，他忍不住就想找着地方坐下。然而，超市里的座椅人多眼杂，倒不是怕泄露秘密，而是余语讨厌被好奇围观的样子。
　　然而出去找个咖啡馆或者其他的什么场所，又太贵了，这里毕竟是九环。
　　余语起身顿了顿脚，心中自嘲还不如把邱清的会员卡拿来，自己开个房间，然后到时候什么也不点就退了。只不过以余语的脸皮做不出这种事来。
　　于是他只好继续靠着角落。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变晚，烛火在云端被遮掩。余语躲在酒店门口，等着差不多了才进去。虽然人家可能不介意，但酒店向来是先付账再开房。虽然是被请，但就这样等着别人来开房间，余语想想就有些脸红，但他又实在囊中羞涩。
　　这么想着，余语心里越发有些气闷，两年了，他居然连被请吃次饭，都要如此算计。
　　等找到包间之后，江河正坐在椅子上开着光幕浏览信息，见余语进来，笑着起身把他迎了进来。江河原本下意识的坐在面向神圣烛的方向，然而却陪着余语故意错了一个位置，两人便都与正对的方向斜了些。江河拿起酒给余语倒到一半，两人满上干了一杯。而后大喊一声:“服务员上菜!”
　　余语一愣，江河也尴尬的笑了起来，悻悻道:“在公司楼下的饭馆里吃习惯了，那里没有这么先进!”
　　江河从怀里掏出卡片，光幕从卡片上浮现，江河随意点了几个菜，又我问着余语有没有禁口，得到了答复之后，又给余语倒了半杯，咂咂嘴道:“这酒的味道真他妈怪啊!”
　　余语不知道怎么接话，也就只好沉默。然而江河并不在意，而是又抿了口酒，开始告诉余语之前和黄锦通讯的事情来，讲着金螺星域的魔法与黄锦的专业，然而，虽然黄锦与余语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但余语却向来对魔法不怎么了解，尤其还是古典魔法。于是只能应和，江河发现后也就不再继续。转而开始聊起自己的大学生涯，然后余语竟然发现，江河竟然和自己学的是一个专业:灵子灵路与信息传导。
　　“灵子灵路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玩意出现了，而现在的传感器，虽然看着越来越精致，但其实好几年没有过质变，用的还是灵笼核心和灵子感应的理念。前些年虚空感应倒是有些意思，只是是个错误的概念。对了，说起来，你在面试的时候好像为此争过很久呢!”
　　如果是其他人，余语此刻肯定会以为江河是故意把话头引到虚空感应上，但是偏偏江河豪爽真诚的神情让余语生不出戒备来，但余语还是犹豫了一下，道:“你知道暴风星域吗?”
　　话一出口，余语便知道自己的愚蠢。作为专门为探索者提供装备的讯飞公司，怎么可能会对蛮荒星域中赫赫有名的暴风星有所了解。然而，余语却看见江河身体猛然紧绷，脸上的神情也僵了僵。
　　但随即江河就笑了起来，道:“知道，当然知道!不过暴风星好像没有单独划分为星域吧。”
　　“在游戏里是的。”余语看江河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探索者联盟游戏里，蛮荒并不是整体!”
　　江河点了点头，这他倒是有些耳闻，高度仿真的探索者联盟游戏里，蛮荒星系因为不属于蓝叶官方，所以被玩家们找出漏洞来，纷纷在蛮荒开宗立派，自成体系，将整个蛮荒给瓜分成数个星域。虽然之后的更新里逐渐改了过来，但名字和区域划分却依旧继承了下去。
　　“我在炽星上大学的时候，正好遇到大学改革。除了正常的讲课，还要挂名到研究生的下面，帮助研究生干活。我入学年纪小，所以大部分学长都不想要我，结果就自主分配挂在邱清下面，而他当时的课题，其中之一，便是暴风星的灵子消失现象······”
　　“暴风星的灵子消失现象?”江河笑道，“你们难道是在暴风星研究的么?”
　　但江河转眼就明白了过来，道:“是在游戏里!但据我所知，索然探索者联盟的高度仿真，只有已经被探索发现，并且用蓝叶印记标记过的才有效。而暴风星因为表面常年刮起的风暴，导致到现在都无法突破进去，应该是没有什么可靠信息的吧?”
　　余语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请邱清弄了点暴风星的空气样品来，然后发现······被带来的空气里依然是正常的灵子成分!”
　　江河耸了耸肩，心道如果你多看些相关新闻，就不用如此麻烦，早在发现暴风星开始，探索者就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解析过。
　　余语道:“但我却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暴风星的空气里，虽然也变成灵子成分!然而成分却很奇怪，他们大部分都是光灵子，和一种带着吸引金属的奇怪灵子，直到去年在蛮荒星域，探索者发现了类似的灵子，并且命名为磁灵子·······”
　　“等会!等会!你说你早在几年前就发现了磁灵子?”江河震惊道。
　　余语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而且那种吸引特性也很快消失，无法复原。而且因为一些事情，后面无法获得更多的样品，何况当时本来也没有太多心思关注这些多余的现象。我仔细检查之前那份样品之后，我猜发现，里面没有五行灵子!”
　　江河还在震惊当中，同时心里不禁大骂蠢货:余语的工作不过是重复探索者们发现暴风星之后，就一直进行的研究。他说的那些现象人家早就记录了。而磁灵子的发现可能让他早先就声名远播。
　　“据研究这么推测，暴风星没有五行粒子，是因为出现了反五行粒子的干扰，虽然反五行这种东西，到现在也只是假说。当时以为能证明推测，可是激动的不行呢!但后来就和虚空感应一样，不了了之了。”江河摇了摇头，试图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然而余语仿佛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而是接着道:“我并没有听说过那些研究，但我也做了一些我的猜测，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就想出了‘虚空感应’!”
　　江河耸了耸肩，心里想着有头有尾，好故事。但余语的下面话语却让他神情一凝:“结果而星云公司的‘白炽十号’真的证明了我的猜测!白炽十号在暴风星坠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