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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至今，时间不长，金手指也挺粗。
但樊亢完全没体验到穿越文里面的快感，反而感受了一把荒野求生的艰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烟，他冒雨前行，一刻都等不及了。
还没进店，他就学着江湖好汉的口吻，要了牛肉和好酒。
瞧瞧，万众瞩目，要的就是这种逼格。
樊亢踏进店内，见众人侧目，不由的挺胸抬头，大马金刀坐在靠门的空桌上，而后一拍桌面。
“人呢？聋啦？”
“这位客官，小店卖茶的，没酒。”
店家慌忙迎了过来，他从樊亢怪异的妆容，张扬的气质，以及不合常理的要求推断，这是个惹不起的人。
所以陪着小心，听樊亢口音不是本地人，也学着用相同的口音回应，只不过学得不像。
听着店家偏西南官话的口音，樊亢也微微愣了一下。
大部分无限流作品之中，语言不都是统一的吗？
好吧，这不重要。
樊亢也用西南官话说道：“那就上牛肉，味重点。”
店家更谦卑的回道：“公子，牛肉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杀牛都需要官府同意，小店没有，不敢有。”
敲尼玛，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樊亢无语道：“那你这啥子吃的？”
店家：“瓜子、胡豆……”
樊亢：“停！能吃饱的有没得？”
店家：“没得。”
樊亢：“……”
这时，蜈蚣斑年轻人来到桌前，掏出一个干巴巴的大饼说道：“若是不嫌弃的话，分你半个。”
樊亢抬头，通过系统确定大饼没问题后，笑着接了过来，“谢了，一会请你吃顿好的。”
蜈蚣斑年轻人并不在意，顺势坐了下来，正要开口，却不想樊亢腔不开气不出的，就开始脱衣服。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还能不能有点礼义廉耻？
见蜈蚣斑年轻人偏头避开视线，樊亢也被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古人的生活风气都这么保守吗？
算了，人家刚好心给了饼吃，还是入乡随俗吧。
“小二。”樊亢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店家，“有没得干衣服借我换换？”
“有，有。”
“在哪？”
“在后面。”
“走。”
等樊亢跟着店家进了后堂，蜈蚣斑年轻人急不可耐的，拿起了樊亢顺手放在桌上的体恤。
蜈蚣斑年轻人展开体恤，“难以置信，衣服都湿透了，可衣服上的泼墨山水画，却一点掉色的痕迹都没有。”
“不是画上去的？”年长汉子也伸手摸了摸体恤，眉头一皱道：“质地不是丝绸，却很像丝绸。”
“丝绸染色的难度，可比布匹要大得多，更别说染出一副泼墨山水……咦！”
蜈蚣斑年轻人说着一顿，牵起衣领惊骇的说：“你看，领口这一圈树叶图案，纹理清晰，就连树叶的脉络都清清楚楚。”
“颜色很淡，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年长汉子点头道：“是掉色？”
“不是，颜色虽淡，但全都淡得一样，这是故意染得这么淡。”蜈蚣斑年轻人一脸神往，而后又叹了口气，“妄我还自得意满，原来是坐井观天。”
年长汉子道：“小……公子，此人妆容诡异，举止奇特，还是不要深交比较好。”
能不诡异么？
作为一个生活在2019年的有为青年，樊亢顶着板寸头，踩着人字拖，上穿白色印花体恤，下穿迷彩七分短裤。
这形象往古代一丢，运气不好能直接当妖怪打。
但蜈蚣斑年轻人很是纠结，在她喜欢和擅长的领域里，突然碰到一件她做不出，甚至想象不到的成品。
这就跟色狼碰见美女一样，不让碰那是百爪挠心啊。
这时，靠近后堂的同伴提醒了声，年长汉子赶忙把体恤从蜈蚣斑年轻人手中拿走，原封不动的放回到桌上。
樊亢穿着店家的衣裤出来，坐回位置拿起大饼咬了一口。
吧唧吧唧~
没想到啊没想到，回归人类文明的第一口食物，还是莫盐莫味的。
外面雨声渐稀，雷震雨来得猛烈，去得迅速，雨还没彻底退场，太阳就已经登台亮相。
年长汉子借机起身，“雨停了，公子，我们该赶路了。”
蜈蚣斑年轻人依依不舍，视线就没离开过体恤。
樊亢见状灵光一闪，“朋友，承你半个饼的情，真要喜欢，卖给你。”
“此话当真！”
年长汉子没来得及开口，蜈蚣斑年轻人就已经脱口而出。
樊亢笑道：“真，比珍珠还真。看你也是识货人，你出价，我绝不还口。”
“那就一言为定！”
蜈蚣斑年轻人大喜，扭头就问年长汉子要钱。
年长汉子只得将她拉到里面，语重心长的说：“公子，如此宝物他说卖就卖，还绝不还价，只怕是所图甚大。”
蜈蚣斑年轻人反问道：“他能图我们什么？”
年长汉子语结，对啊，山寨里除了扎染，就没别的拿得出手，而他要卖的衣服上的手艺，是山寨难望项背的。
想不通啊。
不过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虽然看不出他能图谋什么，但他肯定有所图谋。
丰富的江湖经验，让年长汉子明白，看不透的最好远离，不然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于是年长汉子转口道：“公子，我们这趟出来是投石问路的，身上就带了些买盐的银子和路费，没富余。”
蜈蚣斑年轻人道：“反正就快到春城了，只要把扎染卖掉，不就有买盐的银子了吗？”
“可买盐的银子就这么点。”年长汉子掏出一把碎银，“他嘴上说着不还价，但……”
蜈蚣斑年轻人一把接过碎银，“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是要你知难而退，不是要你迎难而上啊祖宗！
年长汉子一脸懵逼，回过神来已经制止不了。
蜈蚣斑年轻人回到桌前，将所有碎银推向樊亢，“我只有这么多，如果不够的话……”
“够了，货卖识家，衣服给了你，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真的？”
“真，比珍珠还要真。”
蜈蚣斑年轻人喜不胜收，拿着衣服爱不释手。
年长汉子保持着懵逼的表情，越发看不懂樊亢的行为了。
他的判断其实是正确的，樊亢当然有所图谋。
淘宝上打折30块钱买的体恤，在这卖了一大把碎银子，这就是时代的碾压……啊不，这就是跨时代的双赢，皆大欢喜嘛。
蜈蚣斑年轻人欣赏体恤的同时，樊亢也划拉着碎银子。
在2019年，银子可不是流通货币，商场里那些银首饰，全都是亮晶晶的，这碎银看起来……该不会是假的吧？
在辨认银子的真假上，樊亢并不专业。
他正准备通过系统判断时，灵光一闪来了个骚操作。
“小二！”
“客官有啥吩咐？”
“你这衣服我买了。”樊亢捡起一个碎银抛了过去，“够不够？”。
“够够够。”店家掂了惦份量，老脸上的褶子，笑得好像花一样绽放开来，“谢客官的赏。”
嗯，确定了，碎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