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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两小三头驼鹿,毛重超过两吨半,光是身形就足以让旧时代的屠子心生绝望,好在砍刀匕首对于山民来讲是标配,别管钢口硬度如何,用篝火燎热了锋利效果差不多。
剥皮切肉剔骨抽筋,空气中弥漫着皮毛的焦臭与内脏的闷臭,相比环境污染的那种化学酸臭来讲,管饭反而觉得这种味道更好闻一些,尤其是山民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更让他心情舒爽。
‘差不多能出八百公斤的肉,骨头、皮毛也都是好东西,你想过怎么把这些弄回村寨去么?’
老叔的话让管饭从懒洋洋地自豪中清醒了过来,该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远没到懈怠的时候。
站在土丘上回忆了小会血鹿森林的地貌,管饭迈步走到老疤头身边,边整理刚才休息时弄乱的装备,边问道:“疤爷,光把鹿肉弄回去是不是有些浪费?我估计那几只巨鹿身上的味道比树林蒸馏出的信息素更有威慑力,你有没有办法……”
“哈,我正要找你商量呢,呐,这仨只巨鹿的腺囊。”老疤头随手指了指几个摆在石头上的染血肉球,继续道:“得站在上风处,还得屏住呼吸才能凑过去,刚才有个笨蛋小子没注意吸了口气,这会儿才吐完。”
“你的意思是咱们利用这些腺囊驱赶血鹿?”
“嗯,这可是好东西,比蒸馏树皮信息素省事的多,文火焙干研磨成粉,再用水化开少许就能当信息素用,我估摸着这几头巨鹿也是树林里的顶级霸主了,变异生物群里高端一些的雄性数量都比较少,可能稍后咱们还会碰见母巨鹿,不过攻击性肯定没有公鹿强,用腺体足以镇住它们,现在是冬天,也不用担心母鹿闻多了凑上来出危险。”
丢给一个管饭你懂得眼神,老疤头自顾自地说道:“我要是你,干脆派人回去将村寨里的男女老少全都弄来,反正那些破烂家当也么多少,赶在天黑前直接住到山庄里,只要今儿晚上没事,明天开始这片林子山野就是咱手拿把攥的地界儿了。”
‘问问他,水源怎么解决?’老叔似乎喜欢刁难老疤头,或许是他发现自己绞尽脑汁搜索的理论知识有时候抵不过老疤头随口说出的实际经验吧。
“这里能养活血鹿群与巨鹿,水源肯定不是问题,咱们在森林外围没有看见流水的迹象也没什么,我估计山庄里肯定有深井,说不准为了防止山中洪水对山庄的破坏,背山的位置会有水塘以及环绕山庄的水渠,最后流入地下暗渠,很多旧时代的山林建筑都是这么设计的。”
老叔再无问题。
说归说,老疤头这个提议多少有些风险,没有解决血鹿群之前贸然入住山庄,要是遭到鹿群或者别的什么荒兽的围攻,这些缺乏自保能力的山民很容易炸窝导致死伤狼藉,放任三头巨鹿的残骸不管,只带肉回去确实比较稳妥,但是留下那些骨髓皮毛脂肪内脏又着实比较浪费,估计这一晚上过去,哪怕寒风会将残留物冻得比石头还硬,也架不住各类荒兽的牙口好。
说白了,人命与物资,该怎么衡量?
按照旧时代的逻辑,当然是人命重要,但是在大破灭时代,有武力保障、腺囊防身再加上整夜的篝火做照明,为了物资稍微冒险也无可厚非。
况且,老疤头还有个潜台词没说,柳村与跨河寨毕竟是两个村寨,借着这件事统合到一起相对方便些,如果拖的时间久了,难免不会有些你村受重视我寨被轻视之类的留言冒出来。
默默问询了一下老叔的意见以及叶巧在人情世故上的考量,管饭满脸严肃,拍板点头道:“我让柳根安排人回去,尽快召集村民迁徙过来,焙干粉末制成水剂的事情就拜托疤爷了。另外,粉末弄出来我带几个人先进林子探路,外面的事情还得疤爷照看一二。”
这小子还算有魄力,也知道身先士卒,老疤头心中暗自称赞的同时答应道:“你就放心吧。”
其实柳根不想太过激进,虽说时间上确实来得及,两边同时行动,入夜之前村民们有足够的时间带着家当赶来这里,可是林子里真有什么意外导致村民们没办法住进管少爷所说的庄园内,那就意味着百多号人必须在荒野上过夜,哪怕有篝火壮胆,这一晚也绝不好熬,没了栅栏地窝的庇护,难保不会有荒兽因为冬季食物匮乏饿到两眼放绿光,玩命地袭击山民。
而且柳根还是有些私心在,他固然觉得管少爷值得追随,可是刚跟三头巨鹿搏命,紧接着又要进林子探险,就算是铁人恐怕也扛不住吧?别的不说,他柳根在兴奋劲儿散了之后,现在大腿还有些颤抖,总有种有力使不上的酸软感,估计就是刚刚躲避巨鹿袭击的时候用力过猛,现在胳膊腿都来找后账了。
但是管少爷发了话,又安排土球子在山梁上瞭望,用镜光做信号,多少也算多一重保障,可谓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他一个跟班能说什么?只能兜着,皱起一字眉在山民中来回扫视了几趟,努力回忆刚才驼鹿出现这帮山民哪些是吆喝助威又有哪几位是真心冲上去帮忙,最后点了六名山民加上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在身上喷好老疤头赶制的腺囊水,全副武装跟随管饭穿过血鹿林前往庄园。
站在树林外观望与亲身进入树林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即使树叶基本都已经落尽,天空蔚蓝阳光通透,行走在怪枝嶙峋的棕黑色林木之间仍然给人周边阴暗了几分的感觉,也让管饭来自击杀驼鹿稍有些亢奋的大脑冷静了不少,人与驼鹿都是活物,活物之间的对抗博弈归根结底充满了动感,人和周遭环境的对抗还是与前者大有不同,光是这种行走期间自感渺小的压抑感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惧与敬畏。
好在管饭事先安排了土球子用镜子制造反光,时不时在树林间形成非常明显的光斑,指引着队伍前进的方向,让一行人稍微放松少许。
随着一行人深入血鹿森林,景色也在逐渐变换,棕黑红相间纹路阴暗的血鹿树愈加粗壮,树丛之间堆积着历年的落叶腐枝,再叠加上灰白相间的积雪,踩上去的脚感颇有些绵软,甚至某些地方深可埋腿,好在道路的残迹还在,沿着残迹前行至多陷到小腿,拔脚着实有些费劲儿,行进的速度却没受到多大影响。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叶巧平时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管饭知道,关键时候这位绝对不会乱说,他挥手让队伍停下,开始环视四周,虽说管饭现在是主导人格,相比叶巧与老叔只能通过实验室的大屏幕与喇叭来‘观看’外部世界,管饭可以全方位感知并且比普通人更加敏锐,也正因为他在单位时间内接收的信息过多,有时候反而不如叶巧与老叔单独观看视觉画面可以更加细致。
果然,在叶巧提示的同时,管饭注意到道路左侧深入林间大概十几米的地方,雪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可能是被一行人前行的脚步所惊扰,雪堆不远处的树后隐隐戳着个身影,从轮廓看应该是一头血鹿。
落单的血鹿?
还是鹿群的前哨?
管饭迅速判断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端枪戒备,而是反手从背囊里摸出一颗陶雷拽出拉绳缠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同时带着其他人往上风处移动。
如果老疤头判断错误,自己身上的驼鹿腺囊气味无法阻止血鹿群的攻击,单凭一把高仿八一杠想要活命不太现实,最稳妥的办法是利用陶雷爆炸产生的雪尘、杀伤与威慑力做掩护,迅速从原路返回。
众人踩雪的动静肯定惊动了雪地下的活物,同时也让树后那头血鹿显露出身形,出乎管饭的意料,这头血鹿并没有嘶叫,而是四蹄连动直接冲到雪地上,半个脑袋借着冲劲儿扎进了雪地里,再一仰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它从雪地里拽了出来,看大小与油老鼠差不多,毛发更多更长,似乎是雪兔一类的小东西,已经被血鹿咬破了肚皮,不断挣扎中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血鹿扬起的嘴一直流淌到雪地上。
血鹿先是警惕地看了眼管饭一行人,似乎在衡量对方是否有危险,或许是被驼鹿的气味所迷惑,这头血鹿甩了甩脑袋往树林深处走了二十多米,隐约可以瞧见它将还在抽搐的小东西丢在地上,用蹄子踩住后开始大快朵颐,不断撕扯着小东西的血肉皮毛吞进肚子里。
管饭见血鹿没有扑向自己这边的意思而是越走越远,也不打算节外生枝去招惹在进食中的动物,收起陶雷挥手让队伍继续前进,反倒是柳根凑到管饭身边,低声道:“少爷,要不要派人去血鹿掏吃食的地方看看?”
见管饭给了自己一个疑惑的眼神,柳根抿了抿嘴唇,低声解释道:“我琢磨着血鹿想要弄回来圈养的话,总得先搞清楚它们都吃啥,而且这林子几辈人都没进来过,里面除了血鹿之外还有啥谁都不清楚……”
不能指望柳根这样连罗刹城都没去过的山民有多大眼界可以分清主次,好歹他也是费了些心思,所以管饭并没有直接否决柳根的建议,沉声道:“你去旁边的树皮上做个记号,咱们先去山庄看看,没问题的话,返回的时候再按你说的去瞧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