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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栖现在所在的是熊岳堂地下第二层,这一层是所有人生活的地方,包括熊岳堂的成员和刘栖这样的孩子们。这一层整体成蛛网型,中心是一个广场,很大,还有很多休闲设施。不仅是他们玩耍的地方,也是通向其它地方的入口。
从广场向外,一共延伸出七条主干道。这七条主干道将第二层划成七片区域,孩子们生活在前三区,其余成员生活在后面四区。
刘栖和刘五住在第三区的最深处,窗户正对着第四区——那里住着他们的老师。两个区之间的主干道很宽,道路中央种植着一种特别的树,每到这一层的灯光都熄灭的时候,这种树的叶子就会发光,是一种凝聚在叶尖儿上的,很微弱的银色光点。
每当刘栖睡不着觉,他就会悄悄扒在窗头,看着一点点一片片的银色亮点在气流——那是空气不断和地上进行交换所产生的——中微微拂动。有时候他还会看到第四区的老师出现在银色亮点下,十指相扣,或是挽着异性的胳膊,有说有笑。
当然,大多数都会招来灰衣们,然后灰溜溜地被请回自己的房间。
……
刘栖抱着肉饼,望着透明的冰墙。墙外的光经过折射呈现出绚烂的色彩,照得刘栖有些眼晕。他闭上眼,将绚烂的色彩驱逐出眼球,但冰墙外的尸体和血肉已经印刻在脑海中。冰墙极为宽厚,挡住了刘栖前往厨房的路,也挡住了这条廊道唯一的出口。
冰墙散发的寒气侵蚀着刘栖的皮肤,也让肉饼缩成一团,在刘栖怀里瑟瑟发抖。虽然冰墙已经开始融化,但它的坚固还是令刘栖束手无策。
“走吧,看来此路不通。看来答应你的热食得等等了。”
刘栖摸摸猫头,转身回头。手心感受到微微发抖的小脑袋传递出的温暖,刘栖又从纸包中挑出来一块更小的肉,喂到肉饼的嘴里。
嘴里念念有词:“别说我不讲义气,你也看到了,墙那么厚,我也搞不到吃的。所以这么点我们得省着吃,在我们出去之前,这就是最后的口粮了。”
喂完烤肉,刘栖重新将纸包沿着折叠的痕迹包好。
再看肉饼,对刘栖所说的充耳未闻,阖着眼,以最舒服的姿势趴在刘栖的怀里,嘴里细细品味着烤肉的香味。完全找不到最开始遇到刘栖时的敌意。
“哎,感觉自己等于没说。”刘栖将纸包放好,来到右手边的第一间房。
尝试着扭动门把手,冰已经渗透到内部的机械结构中,没有反应。刘栖加大了力量,感受到把手上传递出的阻滞感,缓慢且沉稳,锁舌被缓缓打开。
推开门,整个房间映入眼帘。这是两个女孩子的房间,布局和刘栖的一样,只不过多了许多精致小巧的装饰,窗帘也不像刘栖的那么单调,而是绣着许多精巧的图案。
床有些乱,被子被掀开,衣服散落在上面,显然是在熟睡时被匆忙叫醒。
刘栖放下肉饼,来到桌子前,桌子上零碎的小玩意很多,错落有致,给人满当当的幸福感。拉开窗帘,玻璃没有结冰,只有灿烂的窗花。这让刘栖松了口气,对面是另一扇窗户,还有一条狭长的巷道。刘栖推开窗户,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强忍着恶心,探头向巷道里看去:鲜血溅射在土灰色的墙体上,破碎的尸体和干涸的血液溪流铺满地面,只是这回,刘栖没有看到冰霜。
关上窗,拉上窗帘,刘栖趴在桌子上,眼前的瓷娃娃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女修士,柳叶眉下双目圆瞪,英气逼人,手中一柄青锋剑,剑锋正对着自己。
“还真是臻姐的性子。”刘栖认出了这个娃娃的拥有者,“看来有人组织过避难,可为什么偏偏漏了我呢?”
窗户能打开,就意味着刘栖不会被冰墙困住,只要他能忍受窗外破碎尸体,就能从巷道中离开。
只是同样的感觉再度出现,他觉得自己就像面前的瓷娃娃,被所有人遗忘在这里。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明明睡觉前还在聊天玩耍,结果睡梦中别人都被喊醒叫走,自己却没人在乎。
弃子。这个词像闪电一样,一下子击中了他,让他猛然站起来。“啪!”椅子被掀翻在地,把握在床上的肉饼吓了一跳。刘栖快步走出门,打开廊道里的其他房间。
左手边第一个,散乱的床,空无一人;右手边第二个,散乱的床,空无一人;左手边第二个,散乱的床,空无一人。
刘栖又来到右手边的第三扇门前,这是廊道中最后一扇没被打开的。刘栖怔怔地握住把手,有些犹豫。冰凉的金属刺激着他的手,他咬咬牙,用力打开门。
被子不再是散乱的,而是和五哥的一样,被整整齐齐地叠好了。
刘栖关上了门,失魂落魄地在空无一物的廊道中走着,五哥信上的内容在他的脑海中回想。
“我一开始准备喊你起来的,但是他们不给。”
所以,我并不是被遗忘,而是从一开始就被放弃。
只是个和瓷娃娃一样的弃子么。
喵~
一声声的猫叫打断了刘栖漫无目的沉思。
肉饼正在廊道里四处奔走,到处寻找刘栖。
就在刘栖注意到肉饼的同时,肉饼也注意到了他。它像闻到腥味一样,轻快地来到刘栖身边,围着刘栖的裤腿打转。
刘栖蹲下身子,想要抚摸它的小脑袋:“没想到,这个时候也就你愿意找我了。”
看到刘栖伸下来的手,肉饼偏了偏头,侧着身子躲开了。然后又扭回头,巴巴地望着刘栖空着的手心。
这下把刘栖逗乐了,他从纸包中又拿出一小块烤肉,送到肉饼嘴里:“你这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有了烤肉,肉饼不再拒绝刘栖的抚摸,它任由刘栖将它抱在怀里,调整出最舒服的样子,安心吃肉。
“其实你也是个弃子吧。”
……
四天前,熊岳堂,熄灯后。
“醒醒!快点起来了!”
刘五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他睁开眼,发现床边站着两个灰衣。
“醒了么?快点换好衣服,跟我们走。”
灰衣言简意赅,有些冷漠。
“我是犯什么事了吗?”
其中一个灰衣有些不耐烦,一把掀开刘五的被子:“废话少说,动作快点。”
刘五撇撇嘴,只好起来换上衣服。他看到旁边还在熟睡的刘栖,想叫醒他,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拦住了。
“别管别人。”
情况不对,灰衣什么时候这么凶了?难道是我在训练室看到了不该看的?不行,我得跟栖子说一声。
借着穿鞋的空档,他坐到椅子上,顺势拿出抽屉里的纸笔,准备留下一封信。
但抽屉的响动惊动了等待的灰衣,他们立刻跑过来喝止了他:“停笔!警告第一次!再搞些小动作,我就要不客气了。”
说话间就看到一抹寒光从大褂里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抵到刘五的面前。
正对着他的脑门。
刘五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五岁多的孩子,本来看到灰衣就有些怂,现在被拿剑指着,更是害怕,立马把笔放下来。
看到刘五放下了笔,飞剑也再度被收回。“既然鞋都换好了,那就跟我们走吧。”
没有给刘五更多的时间,两名灰衣一前一后,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刘五的心思却活络起来。他悄悄操纵着房间里的笔,继续在纸上留下信息。
可还没写完,令人惊讶的一幕就打断了他对笔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