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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世乾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刀。
“别动!伤口刚包扎好,不想裂开的话,就别乱动。”
偏过头,武世乾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身形。袍底绣着紫红色花纹,肩上是银黄红三道横杠。
那人侧对着武世乾,正在将面前的不知名液体混合。在他的肩上,趴着一只黑猫,正专心地看着灰衣人手中的液体,不时舔着舌头,金色的瞳孔,两眼放光。似乎是想尝尝那液体的味道。
武世乾判断他们对自己没有敌意,这才稍稍放下心。又想起自己的刀,出声问道:“我的刀呢?”
最后一滴紫红色的液体滴入,碗中的液体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钩动着屋子里众人原始的食欲。武世乾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液,陷入对那碗液体的憧憬。
他忽然惊醒,从香气中回过神。再看向那一人一猫,充满了警惕。
“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武世坤派你们来的?”
那人端起碗,朝武世乾走来,没有回答。
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朝门外大喊道:“二丫,拿个勺过来。”
“哎!”门外传来脆生生的回应。
小女孩儿?武世乾听到这个声音,紧张的心思又平复了些。要是武家的人,肯定不会让小孩子来做这些事。
没一会儿,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黄毛丫头跑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大壮和书袋。
“刘哥,给。”
灰衣人没接过勺,而是把手里的碗递出来:“二丫,他现在不能动,你帮我把这药给他喂了。”
二丫正要答应,大壮不乐意了。他冲到二丫前面,先接过药:“刘哥我来吧,这人之前差点杀了我,可危险了。”
灰衣人自无不可。转身提溜起肩上的黑猫,拎到桌上另一小碗汤水面前,“别惦记那一份,这个是你的。”
趁着喂药的功夫,灰衣人才开始回答武世乾的问题。
“先自我介绍一下,刘栖,医生;肉饼,宠物。你的情况不算严重,都是皮外伤。主要是受伤时间太长,没有及时处理,还有你的精神压力太大,过去的一段时间生活状态太差,身体素质下降严重。”
刘栖拿起靠在床边的刀,随手甩个刀花,在武世乾面前样了样,“看到没,你的刀就在床边,没人动你的。我现在已经帮你处理好伤口了,这副汤药既是汤,也是药。能加快你身体的愈合,也能补充损失的能量。这一碗下去最多两天,伤口就能结痂了。”
吩咐完这些的刘栖不再多说,收拾好桌上的药箱,准备出门。
“大壮,帮我看着点,有事就找我。我去你家看看,找你爸有点事。”
“好嘞。尽管交给我就好了。”
吞蛇之灾已经过去了三年,刘栖也成长为十七岁的小伙子,个子挺拔,容貌俊秀,面如冠玉,交谈之间令人如沐春风。在前两年,刘栖和肉饼一直在熊岳堂,一边修行,一边进行熊岳堂的修缮工作。
那是一段不算和平的时光。
没几个月,就有熊岳堂之子回来进行检测。刘栖没有隐瞒,将熊岳堂已经灭亡的消息说了出来。在度过了最初的悲痛后,开始有人惦记起熊岳堂的遗产。三千年的底蕴是谁也无法忽视的,当熊岳堂在的时候,他们不会对自己的家有任何背叛的心思。可随着熊岳堂烟消云散,他们开始将自己视作继承人,要求获得继承权。
对于他们的要求,刘栖没有理由拒绝。他只是要求继承者必须同时继承熊岳的遗志,并不得离开熊岳堂,直到培养出接班人。
离开熊岳堂的,本就是向往自由的人,刘栖的要求,他们必定是不会答应的。为了谋夺遗产,他们决定用偏门手段。
只是,刘栖是个狠人,面对偏门手段,他从不心软。
两年间,所有的熊岳堂之子都回来了,一共一百三十二人,除了七位寿命只剩不到一年的老人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刘栖火化并洒在了往生渡下。
刘栖实力很弱,但他足够狡猾。熊岳堂所有人的记忆,还有能操纵五感的肉饼,都是他的底牌。
第三年,再也没有人回到熊岳,他总算能专心修行。只是没多久,食物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只能带着肉饼来到地上,寻找食物。
幸运的是,熊岳堂地面不远,就是雀灵谷。刘栖找到张家村后,自称医生,以治病为条件,向他们交换各种食物和调味品。
因为年纪不大,村里的孩子们便叫他刘哥。
三年,刘栖的石晶诀已经修行到系统级圆满。所谓系统级,是器官级更近一步。人体共有八大系统,连接着器官,相互配合,使人体内各种复杂的生命活动得以正常进行,系统级,修的便是这八大系统。
系统级圆满后,刘栖体内虽没有积蓄元气,但一呼一吸之间,始终和外界进行着元气交换。在元气的视角中,刘栖就像是一具由元气凝结成的人体。运使元气,就像控制自己的呼吸一样简单。
熊岳堂的历史中,做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毕竟系统级圆满并不是进行到下一阶段的必要条件,而且没有刘栖这种惊人的资质,就算和刘栖同代的熊岳堂之子,也需要至少二十年的时间。
用二十年时间磨一柄刀,并不是人人都有的魄力。
刘栖自称医生倒不是谎言,器官级圆满,意味着刘栖对人体的了解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虽然药理上的知识还有些弱,但对于病理,刘栖自信不弱。更何况他在银组的记忆中,已经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治疗。
刘栖思索着武世乾的刀伤,来到了大壮家门口。
大壮的父亲名叫张山,四十多岁,是村里的村长。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张山领着大家一起干。张山看到刘栖来,很热情,跑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刘医生,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我家娃给你惹事了?有事你就说,我肯定狠狠揍他。”
刘栖有些哑然,村里教育孩子总是简单粗暴,他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抿了口热茶,开始说起正事:“张叔,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废话,有事就直说。我现在过来,也是想和你们提个醒。”
张山听出了话里的严肃,连忙拉着刘栖坐下来:“哎哟,你这么说可就是大事。你说吧,别是我身体出毛病了吧?”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和你说说大壮救回来的人。”
“这救人还能怎么了?他是城里通缉的逃犯?”
“也不是。张叔,你先别打断我,让我说完。”
“哦,好。你说。”
刘栖又抿了一口茶,组织下语言,道:“这个人是谁我还没问。他的伤过两天也好差不多了。在我给他检查的时候,我分析过他受伤的情况。简单来说,这个人是被人追杀的。而且要杀他的不是一两个人,实力还不弱,应该都是元修。元修你知道吧?”
张山点点头,他有时候进城送茶叶,当然知道元修。
那是属于另一个阶层。
“张叔,你看啊,一群人要杀这个人。而你们把他给救了,还收留了他。到时候人家找上门,脾气好的也就罢了,遇到脾气不好的,你觉得会对你们怎么着?”
话很直白,张山也听懂了。不过他不这么看:“刘医生,那你这么说,我们救他还就错了?”
回答他的,是刘栖的点头。
“那不能够啊,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谁要杀他。大不了让他养好了就走,等追杀的人来了,我直接告诉他们不就完了。我们都是普通茶农,还能对我们怎么的?”
“那行吧。我也就是给你提下,最好让老人孩子到别地方避避,到时候这事过去了再回来。”刘栖没打算说服他们,把茶一饮而尽,站了起来,“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当我就是过来和你聊聊天。不用放在心上。”
没再多说,就离开了房间。他准备找那个病人聊聊,毕竟,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不是熊岳堂的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