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利鲁克之眼

　　科罗达，这是一座被称为“海利鲁克之眼”的城市。
　　海利鲁克的一切事情，一切新闻，都将被这座城市的人们所知晓。并不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比别的城市发达，而是这座城市内的人善于对信息的处理与加工。
　　新闻与趣事，就是这座城市的一切。
　　“费恩，你们的行动得低调点。”费恩的耳中的耳机传来度姆的声音，“这里可不是格洛特夫，这里的中央控制塔可还在呢，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帮不了你们。”
　　“我们会注意的。”费恩身旁的布罗姆回答道。
　　“所以，我们还要坐多久？”德伦克坐在费恩他们对面的座位上问道，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路上他已经抱怨过好几次空中巴士的速度太慢了。
　　“我想应该很快就到了吧。”布罗姆说道，接着他指向窗外，“那个，应该就是纽瑟大厦了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比控制塔还要高的建筑。”
　　三人正乘坐着空中巴士，朝纽瑟大厦的底部飞去。
　　至于为什么要乘坐空中巴士？度姆觉得这应该是最安全最容易抵达另一座城市的方法。他可以骇入公交系统，关闭巴士上的监控设备，修改它的行径路线，最重要的是巴士是免费的，对于这几个穷鬼来说再好不过了。就是速度，有些慢。
　　终于到站了。坐了接近1个小时。
　　三人走下巴士，矗立在面前的是一块石碑一样的建筑，这正是纽瑟大厦，它仿佛高耸入云，密密麻麻的窗户排列地整整齐齐，几台清洁机器正趴在窗户上工作着，时刻保持着大厦的光鲜亮丽。
　　布罗姆伸了伸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昨晚三个人都挤在一张地铺上，根本被办法好好睡觉。倒是德伦克却异常地兴奋，他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似乎他晚上都没怎么睡，但是早上却起的比谁都早，这就是天人吗。
　　三人走上长长的扶梯，来到纽瑟大厦的大门前。门上带有电子锁，看来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稍等一下，先别急着进去。”度姆说道，“这附近到处都是监控。”
　　一旁的警卫察觉到三人的异样，他朝三人走来。
　　“先生们，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警卫问道。
　　“是的，我想参观一下这栋大厦。”德伦克站到警卫面前，看来他能应付的来。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先生们，我们要确认你们的参观许可。”警卫说道，然后歪着脖子看了眼德伦克身后的布罗姆和费恩。
　　“没问题。”德伦克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警卫直回脖子，接过德伦克递来的身份证，看到上面金色的磁条，警卫惊讶地说道：“您，您是天人？”
　　“是的。”德伦克回答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这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您身后的两位也是？”警卫问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一起来的。”
　　“好的，但是还是得验证一下他们的参观许可。”警卫走近玻璃大门，准备将身份证放在扫描机上扫描。
　　“度姆，怎么样了？”布罗姆轻声问道。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耳机里度姆回答道。
　　德伦克听后立刻走到警卫面前，说道：“事实上我们，并不急着进去，我们想再仰望一下这栋宏伟的建筑，你能和我聊聊这栋建筑的历史吗？”德伦克在为度姆争取时间。
　　“我当然乐意，但是很遗憾我才刚调到这里不久，天人先生。”警卫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也可以讲讲在这里工作的感受，或者聊聊这座城市。”
　　“嗯……”警卫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老实说，我觉得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有些快，在这栋大厦工作的人都很忙碌，或许这跟这个行业有关，好像一停下来就会错过什么。”
　　“但是你看上去并不忙碌，治安官先生。”德伦克说道。
　　“是的，所以我总是觉得我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我并不讨厌治安官这份工作，我为能够保护这座城市感到自豪。”
　　听到这句话，布罗姆的内心有些触动。他说的没错，我正是因此而愿意成为治安官，这无关金钱，无关荣誉，只是为了能够守护海利鲁克这么简单而已。
　　“完成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入了。”度姆说道。
　　德伦克听到后，立刻说道：“很感谢你能分享自己的感受，治安官先生。我想我们该进去了。”
　　警卫将德伦克的身份证放在扫描机上，没有发出异响。这说明他有参观许可。接着警卫接过布罗姆的身法证，上面的磁条是蓝色的，这代表他也是一名治安官。
　　“你也是治安官？”警卫疑惑地问道，因为治安官应该是不会有时间参观游玩的。
　　“是的。”布罗姆说道，“我请了几天假，我是从格洛特夫来的。”
　　“格洛特夫，那里最近可不太平。”
　　“是的。”布罗姆低沉地说道。
　　警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鼓励道：“不用担心，我也在格洛特夫待过，那里的主治安官丹里尔可是我见过最棒的领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接着警卫将完成扫描的身份证递到布罗姆手中。
　　“多谢。”布罗姆接过身份证。
　　警卫接过费恩的身份证，上面的磁条是绿色的，这意味着他是普通市民。不过上面的肖像图，看上去有些眼熟。
　　“我们能进去了吗？”德伦克突然问道。
　　“是的，当然可以。”警卫将费恩的身份证递回到费恩手中，确认三人的参观许可后，他通过虚影机输入指令，透明的玻璃大门向左右两侧滑开。
　　三人刚踏入大厦，一群身着西装制服的人就朝这里冲了过来，将三人包围起来。
　　“听说是有天人来了是吗？请问你们当中谁是天人？”人群中其中一人问道。
　　“是我。”德伦克有些为难地举起了手。
　　“我们想采访你一些问题，请问可以吗？”又有人说道。
　　“只要不是涉及个人隐私和天人机密的我想我都可以回答。”德伦克苦笑道。
　　接着德伦克眼神示意了费恩与布罗姆让他们先离开。看样子德伦克是走不了，这些记者是怎么知道有天人来了的，难道他们也会一些骇客技术？
　　布罗姆和费恩从人群中挤出，这种压的人喘不过气的聚焦感还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二人立刻窜入电梯，逃离这里。
　　“你们要找的人在167楼的主编办公室，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度姆说道。
　　布罗姆按下电梯上的楼层面板按钮，电梯径直地往上快速升去。
　　“摩尔摩德主编，有人要见你。”主编办公室内，有人敲门后隔着门说道。
　　“让他们在门口等下。”摩尔摩德放下手中的虚影机，回答道。
　　“是的。”门外的人回答道。
　　摩尔摩德又立刻拿起虚影机，严厉地批评道：“我说过你的文章应该要抓住重点！不要老是浪费笔墨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你的每一个字登上报刊上都是有成本的！还有注意你的错别字，我光是看到在第三段落，我就已经发现了6个错别字了。接着是用词要准确！不可以太过口语化，这我已经跟你反复强调过很多遍了！这是文章，不是聊天！”
　　摩尔摩德气愤地放下虚影机，然后进行了一次深呼吸，新来的编辑总是让他不省心。
　　接着他朝桌上的话筒说道：“让他们进来。”
　　随后两个衣着风格迥异的人走了进来。一个穿着衬衫看上去挺老实的，另一个衣服像是缩水了，皮肤黑的有些不自然。他们应该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来找我的。
　　“找我有什么事？”摩尔摩德问道。
　　“摩尔摩德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40年前关于你和阿奇伯德……”那个穿着衬衫的人问道。
　　“我不认识什么阿奇伯德，你们找错人了，请回吧。”摩尔摩德伸手示意请他们离开。
　　“等等，摩尔摩德先生，这事关重大。”那人继续说道。
　　“杰米，送客。”摩尔摩德对着话筒说道，接着不停地用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声响，引起两人的注意，而桌面上写着：到顶楼等我。
　　“我明白了，摩尔摩德先生……”布罗姆和费恩被人送出主编办公室。
　　布罗姆和费恩再次进入电梯，这回他们直接通往大厦的顶层。
　　电梯已经冲上顶楼，但奇怪的事，居然并没有穿过云层，云层还在头顶之上。难道这栋建筑还不够高吗？
　　稍等片刻后，一个身着咖啡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电梯口走了出来。他就是刚刚坐在主编办公室内的那位：摩尔摩德。
　　“说吧，什么事？”摩尔摩德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说道。
　　“是关于阿奇伯德的，你应该了解最近发生在格洛特夫的事情吧。”布罗姆说道。
　　“嗯，我听说了，这件事情最近挺火的，格洛特夫的市长昨天也被人暗杀了对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们应该还没有公布才对。”布罗姆疑惑地问道。为了防止民众陷入恐慌，这件事现在应该是保密的才对。
　　“哼，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摩尔摩德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烟头点燃，“还有你们有话要说的话最好快一点，我的时间可不充裕。”
　　“是的，我们想要阻止那些恐怖事件继续发生，但是我们完全没有线索。听说您曾经在40年前和阿奇伯德一起领导过类似的活动，我们猜想你或许会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布罗姆说道。
　　摩尔摩德陷入沉思，他走到栏杆旁，扶在栏杆上用力地吸了一口烟，接着吐出一大股烟云随着风消散在天空之中。
　　不久后，他转身对着布罗姆说道：“你们的主治安官是谁？”
　　“丹里尔。”
　　“我想你们得快点尽快联络他，他现在应该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为什么？”布罗姆既惊讶又不解。
　　“先别问为什么，总之快回去吧。”摩尔摩德又转过身去，望向天空的尽头的那堵围墙。
　　“是。”布罗姆说道。
　　正准备转身，便听到摩尔摩德说道：“慢着，这个你们拿着。”他转过身，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明信片递给布罗姆。
　　“既然你们有办法能够找到我，那么到时候再通过这个联络我吧。”摩尔摩德又装过身去。
　　“谢谢，摩尔摩德先生。”
　　布罗姆谢过后便和费恩立刻冲入电梯，直下底层。
　　此时德伦克还陷入记者们的纠缠之中。
　　“天人先生，请问您对人类的饮食作何评价，和您平时吃的有什么区别吗？”“天人先生，请问能谈谈你对海利鲁克现状的看法吗？”“天人先生……”
　　记者们正七嘴八舌地提问着。德伦克完全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德伦克，我们该走了。”德伦克的耳机中传来布罗姆的声音，接着他看见布罗姆和费恩已经跑出大厦。
　　“抱歉各位，我想我还有别的事情，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德伦克朝着记者们说道。
　　“慢着，天人先生！”记者们正不停地劝阻道，并试图阻止他离开。
　　一旁的警卫站了出来，挡在记者群面前喊道：“停下！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不能走出这里。”
　　德伦克总算是脱身了，但是记者们仍然隔着玻璃喊话提问。
　　“看来你的参观并不顺利，先生。”刚刚那名警卫朝他说道，
　　“如你所见。”德伦克笑了笑，说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再来。”
　　“不，我想还是算了。”德伦克说完后便朝扶梯走去。
　　德伦克追上费恩与布罗姆，他们已经乘上空中巴士已经停在他们眼前，看来已经准备出发了。
　　“快点，德伦克。”布罗姆朝他喊道。
　　“好的。”德伦跑了过来，一步跃上了巴士。随后巴士的门被关闭，然后缓缓飘浮而起。
　　“度姆，巴士的速度能不能快点。”布罗姆说道。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不能太快，不然会被人察觉的。”耳机内度姆的声音说道。
　　“总之能快点就行了。直接去治安厅。”布罗姆急切地说道。
　　布罗姆掏出虚影机，然后尝试联系上主治安官丹里尔，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拨通，很明显丹里尔有危险。接着他又尝试联系伊庚，但也失败了。
　　治安厅的联络似乎被人切断了，看来丹里尔长官真的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