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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感觉,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从悬崖上跳下去,然后发现等来的不是奈何桥上的孟婆,而再次是黑暗无边的世界。
莫名的失望到极致。
如果忘川河下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那么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只。
人生总是求而不得,不求而得。
他全身都插满了管子,呼吸机正嗡嗡的工作着,气泡从小到大不断的往上漂浮,破裂、重复。
韩新辰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也许是恶魔特有的体质,从36楼上摔下来的他甚至都没有骨折,只是太阳穴砸到了绿化带的栏杆上,失了不少血罢了。
医院里十分的寂静,偶尔只有走廊里传来送往急救的医用担架在瓷砖上滚动的声音,他扭过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窗台前的身影。
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坐起来的时候伤口有些撕裂的疼痛,韩新辰眉都没皱一下伸手扯掉了氧气管。
“如你所愿。”他利落的跳下床来,走到禁皓的身后,缓缓的说道:“我没死成,你又可以继续利用我引新轩出来了。”
窗外是黑色与血红色交织的落日,璀璨而黑暗,倒映在韩新辰黑色的眼瞳中,渲染的更加深透。
“可我依然会卖掉你。”禁皓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机翻到他与那个男人聊天记录的一页,朝他晃了晃:“晚上12点,你就会彻底离开我。”
“高兴吗?”他扬起一抹冷笑:“他的手段可比我更残忍,我劝你最好有点奴隶的样子。”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韩新辰同样犀利的反驳他:“我会赶在他对我残忍之间死掉。”他笑着扯出挂在脖子上猫眼石形状的吊坠,轻轻地笑了笑:
“我是暗冥幽猫的体质,我有九条命。”他在禁皓淡漠的表情中继续说道:
“现在我还有八条,我会一条一条的减少。”
最后韩新辰冲禁皓明媚的一笑:
“想活不容易,想死还不简单?”
窗外昏暗的落日下他眉眼温和到了极致,上扬的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鲜血从厚厚的纱布中渗出,沿着他的脸颊缓缓地往下流淌,滴在地上,回荡出沉闷的声响。
“以前我想活着见到韩新轩。”他转过身坐在病床上,淡淡的说道:“因为我觉得我欠他很多。”
“现在我的想法不一样了。”他突然抬起头来一笑:“死了不也可以见到他吗?只不过是等那么几十年罢了。”
“我等的起。”
深夜-----
隔离病房里传来一阵阵的嘶吼声和物品撞击的巨响,满月下的城市却暗淡无光,洁白的月光被灰暗的吞噬干净,衬托之下病房里的场景显得更加恐怖。
“殿下!”零森拎着拧头冲进病房的时候,状况可以是糟糕到了极致,他望着御修拼命压制着韩新轩的双手喊道:“医生已经来了!要不要打镇定剂?!”
“御修!你他妈放开!!”韩新轩的眼瞳已经泛起了猩红色,体内的Deedfacter再次有了激活的迹象,他手上握着枪冲他吼道:“老子就不信杀不掉禁皓!!”
“你他妈给我安静下来!”御修怒喝了他一句,快速的用Aliem封印住了他体内的能量,可惜爆发时候的韩新轩力量大到惊人,他还是甩开自己的手冲进了洗手间。
“嘭!!”一声巨响传了出来,御修的眼瞳中闪过洗手间的玻璃四分五裂的落下,以及韩新轩手腕出喷涌而出的鲜血。
“凯信!”他连忙冲了过去,零森却拽住了他低声说道:“殿下,您先让他自己发泄,所有离开这栋大楼的通道我都已经封好了,跑不掉的。”
玻璃随着中间砸开的裂纹落下,把自己的手割得鲜血淋漓,极致的绝望已经盖过了痛彻心扉,他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韩新辰的灵魂,已经不在自己体内了。
韩新轩的瞳孔撑大,手腕上粘稠的血液无声的涌出,御修将门反锁起来,紧握住了拳头。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像自己预料的一般,再一次爆发出丧失理智的愤怒,而是低下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瘫坐在了地上。
泪水大颗大颗的涌出,像地上一摊的血迹冲淡,他的肩膀都在不停的发着抖,无助、痛恨和愤怒多种多样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彻底的崩溃。
脑海中尽数划过的是小优最后一刻垂死的目光;
韩新辰在咖啡厅里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保重,不要来找我。”;
那些少年黑色明亮的双眸,都直直刺痛着他的心脏;
“S”这个血红色的字母像是一种夺命咒语,“提丰”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他用间接的方式彻底摧垮了韩新轩。
韩新辰……死了……
“凯信……”御修往他跟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道:“别难过了……”
韩新轩拼命的摇着头,泪水打湿了衣服,手中握着枪咔嚓的响,却再也没有站起身来冲出去。
“御修……”韩新轩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把头埋进臂弯里,声音又轻又闷:“哥哥……新辰他死了……他的灵魂不见了……修……我快被逼疯了……”
“别乱说!”御修抱住了他,安抚道:“韩新辰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会没事的。”
这两年多以来,御修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过,趴在自己的肩头哭的像个孩子,从突然爆发出的气愤到无力的哭泣,他都只能默默的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韩新辰是他心中唯一的挂念。
可这根线在暴风雨中飘摇不定,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
……
御修轻轻地带上房门,走廊站着的医生把手中的病历报告递给他:“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病人的情绪波动很厉害,如果不能得到控制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精神病。”
“考虑在发作的时候用镇定器吗?”御修靠在墙上翻着病历问道,夜晚是漆黑的夜幕路灯微不足道的在黑暗中撑起一小片光亮。
“建议尽量不要使用。”医生摇了摇头:“心理方面的病大多数都是靠患者自己,如果患者自己没有求生的欲望,多少药物都救不回来。”
“况且如果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打镇定剂的话,到最后也会产生抗药性,那样问题就更糟糕了。”
御修皱着眉头没说话,病历本上是医生潦草的笔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他看的头都隐隐作痛。
“那您建议现在是什么治疗方案?”他只能合上病历本,问道。
“看患者现在发作的症状应该是偏向于急性焦郁症。”医生想了想说道:“不过一直这么下去,也有可能引发抑郁症,那样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他知道自己有焦郁症。”御修沉声回答道:“他买过盐酸帕罗西汀片,可能就是预防自己发作。”
“对的,一般这些心理上的疾病,患者自己都是很清楚的。”医生点点头,最后叮嘱了一句:“明天早上我开个单子,你去药房里抓些药,配合着让他吃下去,再留院观察几天。”
“还有,尽量安抚住他的心情,尤其注意阻止他有自杀行动。”
御修看着医生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心里很是复杂。
其实一切的根源都是“提丰”,再就是韩新辰。
“零森。”御修招呼了他一句:“马上给我去查韩新辰在下落,然后马上给我汇报。”
“不用查了殿下。”零森把文件夹递给他:“韩新辰没死,恶魔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况且他还有九条命。”
“没死?他现在在哪?”御修接过文件夹问道。
“离Companion不远的一个医院,他现在应该是被锁在病房里,不然一他应该早就逃出来了。”零森继续说道:“不过医院不是禁地,要救的话应该也没那么难。”
“去吧!注意安全。”御修点点头。
凌晨两点半------
电话里的盲音好一会儿才结束了,男人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过来:“他妈的干什么?!老子正忙着呢!”
“‘货物’你什么时候来拿?白天可不太方便。”禁皓站在一个不小的皮箱旁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草!你什么时候不打电话非要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些细微的声响的,男人有些喘息的声音传过来:“老子还没完事呢,一会再说!”
“嘁。”御修鄙夷的扯了下嘴角:“随便你,你要是有那个本事白天来拿也无所谓。”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皮箱有些微微的动静,禁皓左右看了看空旷的平台,蹲下来解了拉扣。
韩新辰穿了一身紧致的皮衣,勾勒出那成熟而又富有少年气的完美身材,折在皮箱里。手和腿都被绳索绑紧,嘴被胶带死死贴紧,一双黑亮的眼睛正瞪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韩先生。”禁皓笑了笑,伸手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调戏道:“见着一会习董的时候可要懂点规矩,如果你好好的伺候他没准会让你见韩新轩的。”
“放你妈的屁!”韩新辰恶狠狠的骂了他一句:“少在这恶心我!他要是敢碰我我就拿刀子捅了他!!”
“那我就祝你好运喽?”禁皓重新贴上胶带,打电话喊了两个人过来把皮箱抬到了后备箱里。
该死!还是晚了一步!已经达到高台的零森只看到了远去的车辆,扫了一眼便看透了正往回走的禁皓。
“咔嚓”一声上了膛。。
子弹无声的发出,戳破层层的空气。
鲜血打湿了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