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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山匪头子又苏醒,虚弱地伸手呼救。
“大仙,那家伙虽然眼瞎心脏,但平常攒了不少银子。”
燕小九凑过来,谄媚地小声告密。
“他身上带的不多,家里还藏了不少金子。”
治他绝对不亏!
潜台词明显得叫人想装听不懂都不行。
安青夏一头黑线。
她是要做好事治病救人,合理收费凭手艺挣钱,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救,救命。”
山匪头子气若游丝,竭力喊出两句,手一耷拉,又晕了过去。
“燕小九是吧?你很好。”
安青夏饶有深意地细看他熟悉的眉眼,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她掏出一个小瓷瓶抛过去。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撒一点就能止血,是由国医圣手拿珍稀药材精心配置而成,这一瓶至少要上千两银子。”
燕小九毕恭毕敬地接过去,笑出那一口格外显眼的小白牙。
“大仙放心,小九为您分忧。”
安青夏瞥一眼他刻意涂脏的双手,看那茧子的位置,这小子该是正经练过武。
有点意思。
安青夏摸出一把瓜子嗑着,走走停停不时踢上畏畏缩缩的某山贼一脚,痛呼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欣喜若狂又敬畏的拜大仙的砰砰磕头声。
很快,燕小九捧了满怀的各色荷包过来,黑白分明的凤眸热切地望她:
“大仙儿,药费都收齐了,九个人,一个没少。”
“做的不错,这个赏你了。”安青夏随意一点某个荷包。
燕小九机灵地点头哈腰道谢,快手快脚地将底下自己那个荷包揣进了怀里。
安青夏似笑非笑睨他一眼,没拆穿他那点小动作。
“你很不错,做山贼屈才了,以后跟着我吧。”
她理所当然地开口,随手将瓜子壳洒到路边。
连个垃圾桶都没有,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燕小九目光纯净如雨后天空,不带一丝杂质地笑着应道:
“好呀。”
安青夏眯起眼,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端量。
“你叫什么?”
“燕小九。”
他温驯如同小鹿。
安青夏哂然。
这装蒜的家伙,连名字都不敢报吗?
“主人,我不记得了。”
燕小九认真解释,伸手指指脑后。
“摔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头领捡了我上山,刚好看见屋檐下一窝燕子连大带小一共有九只,就说这是个好兆头,就给我起名叫燕小九。”
失忆少年?这么巧。
安青夏起了点兴致。
“哦?一般燕子窝里有几只?”
燕小九乐呵呵笑得单纯。
“两只大的,三四只小的吧。九只确实少见,我长这么大,再没见过这么多住一窝的。”
他小心翼翼靠前一步,试探着伸过手来。
“主人,您这里有一片瓜子壳。”
安青夏安静站着,随他靠近,将那片瓜子壳捏走。
少年憋得面红耳赤,像是搬了两百斤的麻袋,转头偷偷长出一口气。
安青夏瞥见他红透的耳尖,眸色愈发深了。
这次的剧情进展有点快,她才救下公孙彦,就遇见失忆少年,出乎意料得顺利。
“既然你认我为主,那我给你换个名字吧,就叫海生。”
少年一愣,随即露出纯净明朗的微笑。
“海生吗?很好听。海生谢主人赐名。”
少年抱着一堆荷包,笨拙地行了个礼,凤眸一直紧紧追随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唯一。
“走吧。”
安青夏收获金银若干,以及貌似忠仆一枚,满意地上马车起程。
车夫早趁乱跑了,安青夏回头问他:
“会赶车吧?”
“会。”
少年笑如朝阳,令人生不出半分防备。
他小跑几步,将怀里荷包全堆到车厢一侧,又殷勤地打起车帘,另只手虚虚护在安青夏身后,眼巴巴盯着她上了马车坐好,这才放下车帘。
他轻轻一撑坐上来,抓起缰绳哦哦两声,拉车的棕马蹄子原地踢哒两下,并未表示抗拒。
“弟兄们,燕小九就此拜别!此后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少年扬声道别,凌空甩个响鞭,高高喊一声驾,一抖缰绳,马车辘辘前行。
“主人,咱们上哪儿去?”
少年声音清越如山泉,驱走赶路途中的无聊烦躁。
“随意。走哪算哪,反正咱们有钱,吃住不愁,想那么多干嘛。”
安青夏盘腿坐着,将荷包里的银子尽数倒出,嫌弃地将一只只荷包随手丢出车窗外。
“主人不回家吗?”
少年好奇地问,并不叫人觉得冒犯。
“没玩够呢。”
安青夏百无聊赖地瞪眼数铜板。
这钱是真的脏,又是氧化又是生锈,还沾着黑色的污垢,恶。
“海生,找个地方好好洗洗这钱,脏死了。顺带把你自己也涮涮,买几身干净衣裳换上。”
少年低头看看自己满是尘土的衣裳,再抬眼又是澄澈眸光。
“好。”
车轮辘辘,官道亦不平坦,颠得安青夏腰酸背痛,山色看久了也就生厌。
“小姐,为什么叫我海生?”
少年倒是十分自在,手里随意晃着马鞭子,两条长腿荡啊荡的,偶尔摘一片叶子随意吹着,欢快得像是要去踏青。
“这里离海远着,我都没见过海呢。还有,我是跟小姐姓吗?”
马车帘子撩起,安青夏慵懒侧卧,抬眼望去,日光在他眸底映出两湖璀璨,引人入胜。
“看到你,就想起这名字。你就叫海生。”
那眼眸好似清澈见底,纯净不见一物,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深不见底?
人无完人,装得太过反而露出破绽。
“好呀。”
少年声音轻快,如同小溪汩汩流淌,清润入耳。
“那姓什么呢?敢问小姐贵姓芳名?”
他学着戏台子上书生公子的口吻,拖腔拉调地问,却先把自己逗乐了。
“李青夏。”
安青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见他锲而不舍地追问,也就坦言相告。
“真好听。”
少年眉眼弯弯,占了长相的便宜,并不会叫人觉得谄媚。
“那我就是李海生,嗯,也好听。”
然后他又自得其乐地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1】
“水声!”
少年手搭凉棚,朝远处眺望,回头笑出一口白牙。
“小姐前头有河,海生马上就能洗干净了。”
洗白白然后呢?
安青夏眉心一跳。。
这货是在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