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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府,北大街。
可供数辆马车并行,青石铺就的宽阔大街直直延伸到北门。
夜深,此时大街上早就没了行人,只有打更之人的‘梆梆’声和巡夜捕快的脚步声偶尔在街面响起。
街旁,占据了四间铺面的‘保仁堂’,正铺门紧闭,静静的矗立着。
突然,一道黑夜自南而起,起落之间便越过一间间房屋,向此处急速掠来。
只几个呼吸时间,那原本远在数里开外的黑影,就越过了数不清的房屋,稳稳落在昏暗的保仁堂前。
抬头,看了眼铺面上方,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保仁堂’三个金字后,白三娘微微点头,将手中的白展堂放下,抱着陈瑞缓步上前。
这保仁堂乃是广阳府最大的药铺,同时也是最大的医馆,其声明远播,不仅在广阳府府城颇具盛名,便是周边的七侠镇、十八里铺等下辖县城也常闻保仁堂之名。
更甚者,远在千里之外的汉中也常有人前来求医问药。
所以,白三娘才会带着陈瑞前来广阳府,为的就是找保仁堂医治陈瑞的伤势。
“砰砰砰~!”
随着白三娘上前,急促的拍门声在北大街响起。
保仁堂内,早有经验的守夜伙计,一直未曾睡熟,始终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这白三娘拍门声一起,这和衣而睡的伙计当即醒了过来。
伴着急促的拍门声,伙计一边下地,一边手忙脚乱的点起一直放在一旁的油灯。待油灯点着后,伙计忙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护着火苗,走向大门。
保仁堂与一般店铺不同,不会时辰到了就关门休息,身为治病救人之所,夜深之后保仁堂虽也会关灯闭门,但却始终会留一人在店内守夜,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突发急症,却无处医治。
所以,这保仁堂自开业起始,就立下了这条守夜的规矩,只要有人上门求医,不论多晚都会有人接待。
“来了来了~!”拍门声中,伙计一边护着油灯,一边快步走向大门,并高声喊着。
几步走到大门处,伙计将手中的油灯放在门旁柱子上的烛台上后,忙伸手将门栓拿下。
“咯吱,咯吱……”
伴随着一阵细响,由众多活动门板拼接组成的保仁堂大门上,其中一块门板从内被取了下来,露出一只容一人通过的临时小门。
门外,看到门板被取下后,白三娘二话不说,当即抢入其中,并急声道:“快来看看这孩子!”
闻言。
那开门的伙计也不顾关门了,他忙将手中准备重新按上的门板斜靠在大门上,一把自旁边烛台上取下油灯,举到陈瑞身旁。
一瞧之下,这伙计立马吓了一跳,只见陈瑞面如金张,嘴角溢血,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不敢怠慢,这伙计忙举着油灯,指着保仁堂大堂正中位置两张拼接在一起的八仙桌,也就是他守夜的临时床铺,说道:“快快快,先将孩子放下!”
“好。”
点点头,白三娘忙将陈瑞小心翼翼的放在那拼接桌子的被窝里。
可刚一放好,却见陈瑞一身的乞丐装扮,脏的要命。
他往那被窝一放,立马就脏了别人的被子,而有些过意不去的白三娘忙说道:“事情紧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这被子脏了,我待会儿按价赔偿你便是,希望你别介意!”
哪知。
白三娘的一番话,这伙计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他只是摆了摆手,目光始终牢牢的看着陈瑞。
见此,白三娘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打扰这伙计。
一般药店医馆的伙计,其实都是坐馆大夫的弟子,这就是古代的特点,想要学艺就得把师父伺候好了,除了你想学的本事之外,其他的什么活也都得干。
所以说,看着这些弟子似乎只是伙计,但其实他们也是会医术的,且有些伙计的医术还不低。毕竟有时候病人多了忙不过来,坐馆大夫也会叫他们在一旁或是帮着写方子,或是把脉帮衬,这一来二去的,见得多看得多,他们的医术也就练出来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伙计观察陈瑞的时候,白三娘没有打扰,相反还后退了一步。
不一会儿。
缓缓收回搭在陈瑞手腕上的手后,这伙计看向白三娘道:“这位夫人,这孩子气息微弱,脉搏无力,且内腑受创,受伤不浅。就不知这孩子是为何缘故会受如此重伤?”
“没什么,这孩子被诡门中人打了一掌,导致五脏震动移位,且其双臂被断,小臂处有骨裂迹象。你现在给开一副调理内伤的方子,再将其手臂好好固定一番,特别是小臂骨裂处,千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白三娘对这伙计倒没什么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连其对陈瑞伤势的判断也说了。
“原来如此!”
这伙计点点头,身为广阳府最大的医馆保仁堂的伙计,他对受伤的武林中人那是见怪不怪,所以在知道陈瑞是被武林中人给打伤之后,这伙计便不再多言。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保命之道就是老实本分,不该问的不多问,特别是涉及高来高去,基本不受官府管辖的武林中人。
所以,当白三娘一番话说完后,已经猜到白三娘也是武林中人的伙计,对白三娘的态度立马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不过,对医术痴迷的这伙计,在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夫人,你也懂医理?”
哪知,话落。
却见白三娘笑着摆摆手:“常年混迹江湖,受的伤多了总知道一点,但具体的方子之类的我就不懂了,还需大夫才行。你还是快给这孩子手臂包扎一下,再开个调理腑脏的方子吧。”
闻言,知道白三娘不是什么医道高手后,这伙计点点头便不再多问,而是走到柜台里,拿起柜台上的毛笔,沾了沾墨水后,开始在摊开的纸上书写调理内腑的方子。
不一会儿。
这伙计放下笔,吹了吹方子上的墨迹后,将方子递给白三娘,说道:“这位夫人,这调理的方子我可以开,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小臂骨裂之事我就不是很懂了,还需请家师出来替这位小兄弟看看才行!”
“那就麻烦小哥了!”接过方子后,白三娘拿着方子看了看后,冲伙计和蔼的笑着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夫人客气了!还请夫人在此稍后片刻!”
冲白三娘拱拱手后,伙计便转身进了柜台,顺着柜台后方的一侧小门去了药铺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