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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马化龙这边退庭后直接就被押上车前往苏城西山监狱。下了车站在监狱门口,不禁有些惊奇。
这辈子头一次啊,以前的时候看那些港片监狱风云什么的,感觉监狱里还混乱的很,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没想到进去后才发觉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办完手续后入住,只见里面好几个大厂房,进去其中一个。里面干净的很,一个一个小间隔开,但是却空空如也,不见一个犯人。马化龙停住脚步疑惑的看向身后跟着的俩狱警。其中一个见马化龙不走,推了一把,恶狠狠的道:
“看啥,走啊!赶紧的进去,耽误老子打牌。”
马化龙一愣,不对啊,怎么这么凶?之前在警察局不是都很客气的吗。走到一个小隔间,狱警叫住马化龙道:
“停,到了。”随后打开门让马化龙进去。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07447,跟你的号一样。”刚才推马化龙的那人说道:
“每天有饭点,洗澡点,上厕所点,每天听到铃声马上起床。先呆几天反省反省,等想好了之后给我说,我安排你上工。”
“上工?什么上工?”马化龙听到这里疑惑不解。
“上工就是干活,外面那几个厂房。新来的每天四十块工资,当做你们平时吃饭,抽烟,衣服等等用品的钱。”说完俩人便离开。
马化龙彻底呆住了,还要干活!如果要干活的话我还进来干嘛,在外面找工作不就好了?一天四十!这特么!!
马化龙心中有些后悔,看此情景想要跟在警察局时候的待遇肯定不同,再想大鱼大肉的,想吧。一天四十工资能吃多好?
马化龙在此足足呆了三天,大概的清楚了监狱中的生活。就一个字,枯燥无比。没有娱乐活动,只有流水线工作。整个监狱分为两批:重刑犯和轻刑犯。这片区域是重刑犯呆的地方,所以都是一人一个隔间,马化龙至少要观察个半个月左右才能下车间。隔壁就是厂房,做活的地方。重刑犯的工作相对而言比较轻松,洗衣服和电子之类的流水线,利器等等几乎没有。轻刑犯则是做一些车床加工之类。这三天马化龙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能找人聊天,了解一下情况,其他时间都是在小屋里看着《监狱守则》度过。马化龙心中已经有逃狱的念头了,加上铁丝网的围墙并不高,三米多点,猛力一跳就能过去。
问题是出去了怎么生活?难道还是要去没有人烟的大山丛林中孤独的生活?苟且偷生?一辈子?马化龙陷入两难。
马化龙这边还在监狱里犯着难,却不知外界已经翻了天。
“上面有人”这四个字真不可小觑,封疆大员,省里一把手的能力也不是盖得,最重要的还是群众。
这三天网络上掀起了海浪,真实事件曝光后,一般人义愤填膺,二般人冷眼观看,三般人若有所思。但是苏城公安厅厅长倒霉了,也不知是哪位能人志士,将他祖上三代查的是一清二楚,全民皆知,连带着马化龙也是如此。厅长得到的是辱骂如潮,马化龙得到的却是无数人的可怜,敬佩。三天的时间发酵,结果就是厅长革职查办,马化龙上诉再审。
马化龙是被一脸懵逼的带走的,几个人就对自己说了句重新审理自己的案子,然后就把马化龙带上车。直到走到了法庭上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会不会耽误自己越狱。
法院外面就有一大堆记者围了上来,马化龙有些不知所措,幸好有警察开路。法庭里面人头滚滚,座无虚席,还有不少站在摄影机旁的。马化龙这也是一举成名天下皆知。
走到位置坐好开庭,马化龙成为了上诉人。这边的律师也是给劲,除了“是”“嗯”等确定的字眼,几乎没有让马化龙说话。整场下来马化龙还有些晕乎乎,一审的时候自己2没有一点希望,现在二审却正好反过来了。
“啪”敲锤声将马化龙从迷糊中唤醒,法官站起身来宣判:
“外族暴徒作恶多端,警察局现以补发通缉令,居于上诉人的爱国之心,一审无效。宣判上诉人无罪,当庭释放!”
马化龙听到宣判的结果,心中有些高兴,毕竟不用在越狱当逃犯了,随后又有些迷茫,自己该何去何从?
后面雷鸣般的掌声将马化龙惊醒,还有人在喊马化龙的名字!马化龙刚想扭头看,
“啪啪啪!”法官在上面敲锤,
“肃静肃静!退庭!”
这时俩警察将护栏打开,请马化龙出去。马化龙呆呆的跟着,刚走出门口就被围住了,长枪短炮的对着马化龙:
“马先生,能请你说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请问你是如何一个人打那么多人的?”
“据传言当时那么多人都不敢出车门,请问你当时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出去的?”
“小道消息说你是因为得罪的某位大领导,才导致你一审的时候被判刑,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一帮子记者,话筒都快将马化龙给埋住了,马化龙着实有些懵,不知怎么办才好。求助的眼光刚刚看向两旁的警察,就听到后面有人喊:
“大叔,马大叔!”
声音有些熟悉,马化龙转身往后看,但是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周围还特别超,听不清楚声音是从哪边传出的。两旁的警察无动于衷,似乎是习惯了,马化龙无奈只得开口道
“两位大哥,帮帮忙把我弄走。”
俩警察疑惑的看了一眼马化龙,非常不解。因为每个大案子,胜诉的人几乎都会经历这种场面,而且还都非常享受这种场面。
“帮帮忙帮帮忙,多谢了。”马化龙拱手再次说道。俩警察只得用手分开众人护着马化龙朝法院内院走。
法院与一条小河隔路而望,马化龙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五千多块钱和手机。站在河边,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痴呆,不知后路如何。
唉,出是出来了,但是自己能去哪里?算得上是身无分文,举目无亲。
“马大叔~马大叔……”叫喊声将马化龙回神,扭头看向左边,一男子骑着一电动车驶过来。车后面站着一位少女,左手扶着男子的肩膀右手则举起摇摆,口中喊着马大叔。
马化龙挺疑惑:“这是在喊自己?”
很快俩人到了面前,女孩跳下车有些委屈:
“大叔,刚才在前门我那么喊你都不回。”
刚才在前门听到的喊声就是她?难怪只能看到手。马化龙看着眼前一身淡绿色连衣裙如同从画里出来的女孩不知怎么回答。
“大哥我是第五啊,第五奉延。三年前,山林中,五个人,你帮助我们出来的。”第五奉延将电动车插好急忙走过来。
“哦~”马化龙记忆涌了上来,难怪看着着俩人怎么这么熟悉。
“大叔,你浑身的肌肉呢?变化这么大!”
“在监狱里面有没有挨打啊,听说里面全部的人都凶神恶煞的。”
“多亏了第五在网上发现了视频,才认出来你,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不然你可真要被冤枉一辈子了,那个人可真坏。”马化龙还没来得及说话,赵银银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赵银银在那边说着,第五奉延就拉她。
“你干什么”赵银银甩这胳膊把第五的手甩掉,看着马化龙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大叔,你不会把我忘了吧?我是赵银银啊,赵银银!”
“停停停!知道你知道你。”马化龙明白了,自己能出来还是因为这两位,“这件事情真是多谢了,马某记住了。”
赵银银却是一摆手,大大咧咧道:
“没事没事。”随即右手握拳在空中挥舞,恶狠狠的说道“那个人太坏了,竟冤枉人。我给我爸说了,一定不能轻饶他!”
第五奉延在旁边苦笑,这话也忒多了,人家跟你有那么熟吗,赶紧插话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那个…大哥,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此话一出马化龙就傻眼了,刚才还在想这个事情了,被你们一打岔就丢脑后了,你这又提起来……
第五奉延心思缜密,看马化龙面露难色知道他肯定没地方去了,眼睛一转说道:
“快中午了,我先请大哥吃饭吧。”
“好呀好呀,第五请吃饭,在监狱里面肯定都吃不好。”赵银银在旁边拍手高兴道。
第五奉延斜瞥了一眼赵银银,心中无奈,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马化龙有些为难,不想去,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以后该怎么办。还没开口拒绝,赵银银上前拉着马化龙的胳膊:
“走吧走吧,这次肯定要狠狠宰第五一顿。”
第五奉延看出了马化龙的犹豫,刚想再劝说劝说,却见赵银银上前拉着马化龙就走了,给了自己一个背影,苦笑的摇摇头,推着车子跟了上去。
一路上赵银银是关不住自己的嘴啊,一直巴拉巴拉的说,一会说自己,一会问马化龙,一会又抱怨第五,说他也不知道买辆车,整天骑个小电动车,弄得现在要走着去饭店。第五奉延心中毫无波澜,早已习惯。马化龙听着,偶尔应答一句。
一顿饭宰了第五奉延小半个月的工资,赵银银还真没手下留情。几乎就是俩人看,马化龙吃。第五奉延是震惊,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吃下这么多,赵银银是可怜同情,脑海中全部是马化龙在监狱里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还挨欺辱的画面。
马化龙吃完最后一筷子肉,端起杯中水一饮而尽,舒了一口气。看见俩人呆呆的看着自己,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确实是饿了。”
“没事没事”俩人回过神,赵银银道:
“吃饱了吗?要不要在叫点?”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谢谢。”马化龙看着赵银银红红的眼圈很疑惑,虽然只吃了个半饱但还是连连摆手道谢。
第五奉延给马化龙倒了一杯水,开口道:
“大哥,你现在住在哪里?”
马化龙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叹了一口气:
“唉。我刚来这里没几天就被抓起来了,还没找到地方住。”
“好气人!这些坏人!”赵银银听后气鼓鼓的道:“你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啊,我当时给你留手机号了呢。”
马化龙有些语塞,总不能说自己看了一眼就丢了吧,低着头不说话。第五奉延看到马化龙此举,心里跟明镜一样,心中叹了口气。
“我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对呀,你住第五那里啊!”赵银银忽然一叫,扭头对第五奉延问道:
“你不是租了个二居室吗,室友是不是还没找到?让大叔住你那里吧。”
第五奉延很想拍脑门,心说我可以帮他找房子住啊,干嘛要住我那里,我不想跟人住在一起啊,而且还是个大男人。第五奉延脸上并没表达出来,点头道:
“也好,现在租房子挺困难,就先在我那里住下吧。”
马化龙并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皱了皱眉:“没事,我先找找看吧。”
第五奉延心中一喜:多好多好,就这么办,给你找房子,回头在给你找份工作,啧啧。还没想完,就听见旁边有声音响起:
“不行不行,还是住第五那里好,你刚来这边,什么都不懂,住他那里多方便啊。”
第五奉延心中狂喊:祖宗,你可真是我的祖宗!方便?方便个屁啊,我不方便啊!
表面上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银银说的对,住我那里方便。”
还没等马化龙说话,赵银银就站了起来一挥手,将头发往后一甩道:
“就这么说定了,走小五,先给大叔买些必需品,然后去你家。”举动和措辞颇有领导风范,马化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拒绝。
整整一个下午,赵银银带着俩人逛遍了这片区域。马化龙倒没什么感觉,第五奉延早就抱怨了好几遍,数次瘫坐在路旁凳子上。
天色渐晚,微风袭来,空气中的潮热退去了些许。马化龙跟在赵银银的后面提着一大堆东西,被子啦,脸盆啦,洗刷用品等等等等,小金库又下去了好几百。
“喂起来了,你怎么这么没劲呢。”赵银银走到第五奉延身边,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不高兴的说道。
第五奉延轱辘从凳子上爬起来,苦着脸哀求到:
‘姑奶奶,您精力可怎好,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行了行了,看你那样,怎么那么虚呢。走了走了,东西都买齐了。”赵银银边走边说:“我和大叔打个车走,你自己骑回去吧。”
“为什么啊!”第五奉延脸色一拉,叫苦道。
“你说为什么?你自己骑个电动车,怎么带我俩?早就让你买个车你不买,怪谁?”
“行行行,你们坐车走,我自己骑车走,唉。”第五奉延苦着脸走向电动车。
“快一点,我俩到了你还没到的话,有你受的!”
马化龙看了看第五奉延,又看了看赵银银,转身跟上赵银银的脚步。
“大叔,累不累啊,给你喝口水。”赵银银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来。
马化龙摇摇头,站在马路边跟赵银银并排。
“大叔,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呗,我爸正好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呢。”赵银银吃着手中的冰激凌看着马化龙道。
“这个……不用了吧。以前我也没做什么,这次你们把我弄出来,也算扯平了吧。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救命恩人什么的。”马化龙想了想拒绝道。
“别啊,就去一次嘛,我爸妈真的想见见你,正好我让他顺便帮你找份工作。”赵银银装作可怜样,抓着马化龙的胳膊晃动着哀求道。
马化龙低头看着赵银银哀求的大眼睛,心中毫无波澜,这是感叹这丫头太黏人了。沉默了一会:
“等下次吧,下次我在去拜访好吧。”
“哦~好吧”赵银银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
马化龙看着低下去的小脑袋感觉有些好笑,有种用手摸摸的冲动,忍住道:
“我今天刚刚出来,去你家的话有些不合适。过段时间吧,过几天我再上门拜访。”
“呀,真的?”赵银银听到后立马抬起头来,双眼惊喜的望着马化龙。
“嗯,真的”马化龙低头用看着小丫头兴奋的大眼睛,有些不忍心骗她。跟赵银银站在一起,马化龙有种自己又长高了的感觉。
马化龙在听着小丫头喋喋不休的话语中等到了出租车的到来,上车前往以后一段日子的住处。
中规中矩的小区,六楼没有电梯。在外面看去树木成荫,楼层低矮,尽显萧索破败,进去才发现别有一番风味,安静祥和,干净温馨。小道路上方棚子覆盖,不知名的植物攀爬在上,密不透风。走在里面,夏天烦躁的心情变得沉静下来,是个养老圣地。这里以前本是政府家属小区,后来政府改革就不是了。
第五奉延的房子不大,七八十平,是一个圈子里朋友的家,好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得知第五奉延过来,索性就租给了他。
马化龙住旁边的卧室,收拾妥当后三人下楼吃饭,第五奉延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