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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
弥漫着浓灰色雾气的长夜之中,多数店铺都已经关灯打烊,唯有少数几家门洞内还隐隐约约透露出几点昏黄灯光,这灯光是黑暗中人们的救赎明灯吗?不不不,它们是引诱飞蛾走向毁灭的点点灯火。
金号角酒吧就是这些灯火中的之一。
这座酒吧是塔塔利亚家族处理各种犯罪业务的一座中转站,也是家族中各个成员约会碰头的一处地点。从表面上看,这里和任何别处的酒吧看不出任何区别,但如果细细观察你会发现这里看场子的保镖似乎太多了一点,而且好像个个腰间鼓鼓囊囊,酒吧里不论白天黑夜都常有客人,且看起来都非善类,酒吧的柜台上有不少种类的酒,可调酒师的手法却差劲的要命,但却从来没有客人对此提出过什么异议……总而言之,这里处处透出怪异来,但没有人敢于深究。
但今天不一样。
一个高大的亚裔男人悠悠走进酒吧,径自坐在吧台前的座位上,开口道:“老板,麻烦你来一碗番茄芝士意面。”
“没有番茄芝士意面。”酒保擦拭着酒杯,淡淡地说。
“是吗,那麻烦来碗海鲜烩饭。”男子道。
“也没有海鲜烩饭。”酒保撂下杯子,注视着大门道。
“饭也没有吗?那不妨给我一盘小牛肉。”男人并不气馁,他望着酒保的脸颊,兴致勃勃地说道。
“这里是酒吧,根本就不卖你说的那些东西!”酒保盯着苏恩的脸,面色冷肃。
“哈哈哈哈哈哈!”苏恩忽然大笑起来,惊得满座客人纷纷侧目,其中一些人看起来好像要起身立刻走出这个酒吧,另一些人则面色不善,把手伸进衣服里头,似乎想要掏出什么来。
“嘿嘿嘿……这可真是一件怪事,意大利黑手党开的馆子里竟然不卖意大利菜,这真是太可笑了,不是吗?“苏恩笑得浑身发颤,甚至眼睛里都闪烁着泪花,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酒吧招待的肩膀,用他的衣袖擦眼睛,语气渐渐转冷,“不是吗。”
“你这个……”感到被严重冒犯的酒保挥起拳头砸向苏恩,抡出的拳头却被一只手掌半道上稳稳截住,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酒保急忙抽回被抓住的手臂,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面前男人捏在手腕上的指头,男人的脸上现出冷笑。
“咣当”一声,苏恩抓住酒保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他整个人从吧台里抡出来,砸在一张木桌上,那张桌子顷刻间裂成两半。吧台前的惊变让这间房子立刻混乱起来,不想卷入乱斗的顾客纷纷逃离这个酒吧,纷乱的人群阻挡了准备掏出武器教训捣乱者的黑手党混混们,这给了苏恩先发制人的可乘之机。
“听着,你这混……”一只高速飞行的玻璃杯堵住了其中一名看起来地位较高的混混的嘴,苏恩爆发出腿部力量,闪身飞跃,用一记迅猛的膝撞合上了那个混混的嘴,被瞬间咬碎的玻璃杯迸出碎片,把他的腮帮子刺得鲜血淋漓。
苏恩直起身子,迅速扫视了一眼全场:“一共十五个人,掏出枪来的有六个,都在近处,容易解决,守在门口的有三个,要留心别让他们跑了,一切顺利。”心念电转,苏恩霎时间冲向了一名持枪的黑手党。
当那名黑手党瞄准苏恩的时候,他已经扑到了黑手党身前不足一米半之处,苏恩一掌切在黑手党腕上,枪口偏移,火花喷溅,子弹射向了天花板,下一刻,黑手党碎裂的手腕把不住枪柄,手枪被苏恩劈手夺去。
苏恩一个正拳打在黑手党脸上,断裂的鼻梁骨直直戳进大脑,血水喷涌,他的眼神涣散,失去生命的光辉。苏恩把他的尸体护在身前,十几米外那五个持枪者才堪堪打开手枪保险,开始朝他射击。
子弹穿透咔叽布大衣,在尸体上绽出血花,但却未能伤到苏恩分毫。苏恩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高速撞向敌手,顶着漫天飞舞的黄铜弹头,等到他冲到黑手党们身前时,他们的枪同时哑火了——这帮缺乏军事素养的混混不会明白什么叫火力覆盖。
苏恩把这具尸体用力横着抡起,流星锤似的狠狠扇向敌手。在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之下,五人向着五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伴随枪支落地的金属碰撞声从墙壁上滑落。
“还有……九个人。”苏恩扭了扭有些僵直的脖子,露出和善的微笑。
苏恩的眼睛扫过那帮亦步亦趋,不敢上前的黑手党混混们,笑了笑,深吸一口气,飞快跃起,在墙壁上一借力,径直撞向大门。在那里,三个混混正欲逃出这个酒吧。
“天传斗杀·碎铁”
苏恩微不可察地吐出一行字,掌刀携前冲之力悍然劈下,正中离他最近的一名混混的左肩,坚硬的肩胛骨像块金华酥饼那样碎成两半,苏恩的手掌在劈碎肩胛骨以后去势不减,从上到下一直斩开了那男人的半扇肋骨才堪堪停下。
鲜血喷涌,沾湿了苏恩半身衣衫。
苏恩眼神稍稍闪烁,丢开尸体,追上前面的黑手党成员,一掌拍下,那人的脑壳陷入了胸腔。
前方的黑手党拼命向前奔去,苏恩抬起枪口,扣下扳机,弹头穿过脑壳,向前奔跑的男人忽然失去了气力,扑倒在大街上。
苏恩面无表情的回过头,顺带锁上了酒吧的大门。
眼前,六名手持匕首的黑手党成员围在苏恩身前,却十分默契地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谁也不敢做那个靠近他的出头鸟。
所有人都在疑惑﹑恐惧﹑战栗。没有人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他真的是人类?人类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如同砍瓜切菜那样杀死这么多人?
但他们不得不相信,相信这血淋淋的冰冷现实,就像相信他们的同伴,那些血淋淋的冰冷尸体,他们真实存在。
现场陷入了尴尬的静寂之中。
“说真的,其实我还是蛮紧张的,”眼前那个恐怖的杀人恶魔突然说好了,并且带着他那同样可怕的冰冷微笑,“我其实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管你们信不信。不过我现在突然发现,普通人对我的威胁性实在有限,尤其是战斗素养较低的,武器装备较弱的,看来我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紧张,这是好事,意味着我以后也不用搞这么血腥,说实在的,杀人的感觉叫人很不舒服。”
“所以朋友们,为什么不让大家都好受一点,各位把自己舒舒服服地绑起来,我呢,也不用多动手脚,能理解吗?”苏恩把手一摊,说道。
几个混混互相之间看了一眼,似乎作了某个决定,他们大吼一声,一起冲了上来。
“哎,所以说啊,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苏恩幽幽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他让过眼前一名混混挥出的一刀,一手把住混混手腕,一手在他肘部狠狠一顶,使得混混手臂反向曲成V字,肘部的背面刺出断裂的骨茬,深色的血浆从破口喷涌而出。
苏恩一矮身,避开一下横着挥来的刀刃,右拳自下而上击碎了那个混混的下巴,打断了他的尖叫,接着一记横扫把他击倒在地,一脚踹断了那人的脊椎。右腿一蹬,带着冲力的左掌抓住一名黑手党的脖子,一下子把他掀翻在地,右拳如擂鼓般不断击打在他的脸上,连续几拳把一张好脸打的稀烂。
一刀袭来,苏恩反手握住那人手腕,拧毛巾似的把那名黑手党的手臂拧烂,他抓着这人的手臂,把他整个人如玩具般甩向剩下一起冲上来的三人,四人摔在一起。
苏恩举起一张沙发,把四人重重埋在了那张沙发之下。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还站得起来以后,苏恩款款走向吧台后方,打开了后方的门。
“这里就是塔塔利亚黑帮的根据地?寒酸得很嘛。”苏恩望向走廊,这处地方没有开灯,显得漆黑一片,而在苏恩的视觉中,这里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而这道走廊也只有一处门洞,想必就是塔塔利亚家族在这里的办公室了。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苏恩嘴里哼着前世的儿歌,一脚踹开了锁住的大门,“……开开!”
随着苏恩一声暴喝,厚实的红木大门飞出数米远,砸在了办公桌上,只听得“咔哒”一声脆响,一把银色的波莱塔92F手枪落在了木地板上。
苏恩揪住藏在门边的人影,窗子透出的光芒照出了人影的样貌,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胖子,发白的鬓发上满是油汗,脸上哆哆嗦嗦的肥肉煞是恶心,他个子不高,在苏恩面前就更显矮小,他颤着声说道:“求求你,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饶了我,饶了我吧。”
“让我猜猜,你就是阿方索·塔塔利亚?”苏恩露出玩味的笑容,把胖子往地上一扔,搬过一张椅子往上面一靠,大咧咧地说道。
“不……是,我是阿方索。”胖子原还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但在苏恩的注视下。他还是放弃了自己拙劣的表演,承认道。
“那就对了,阿方索先生,”苏恩随手拿起一张办公桌上的记录表,饶有兴致的借着窗户的光线看了看,一边说道,“我想我们有不少话题可以聊聊呢,你说是吧。”
“比如说关于塔塔利亚家族近期的人口买卖生意,比如……你以后的人身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