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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最好和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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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向座位的同时,胡籌儿开始分析当前的境况。
  这是最好的情况。自己似乎对本身的角色还是有些悲观。最起码是从9527的行为来看,自己很可能不是被投入迷宫的小白鼠,更可能是被丢进古墓的探路狗。如果幕后主使真是来自一家能贯穿3个世纪的老牌公司。它的情报收集的确非常糟糕,但是后发补救措施多样,针对性极强,后备方案充足。这做派与其说真是“玩游戏”的荒唐儿戏,更合理的可能是:情报不足,先丢个送死鬼先去探探究竟。
  如果加上跑环任务那有意识的目标作死指向。自己很大概率就是一个被丢到桩基泥浆里面摸索钻头的工地水鬼。如果不傻到先把找到的钻头先交出去。那被捞出去的机会还是不小的。
  但也是最坏的情况,任务提示的“五力”,9527的目标,能够救回自己脸的办法,现在看起来是一件东西——时空修正力,它重要性已经不需要再强调了,但是如何去掌握,控制,使用它?偏偏毫无头绪,从9527的只言片语可以猜到,它这个二把刀也是一知半解。今后路上会遇到多少坑,就得用多少命来填。。
  而且自己这个纸片人的身份一直会是个大隐患,完成任务你要高调,隐藏身份你要低调,这么整下去不弄个精神分裂不可算你皮实。所以,现在他献祭数值的强力理由已经有三个了。
  首先有了场外配置,最起码不怕黑粉查家底了,想怎么作死就怎么作死,想怎么戏精就怎么戏精。
  第二,这么大的变动正是观察时空修正力运作的大好机会,为了获得强力的情报,氪点命又算什么?
  第三,这算是给9527写一份投名状吧,算起来,就算进了俱乐部,这具身体还有七年的时间可用。9527和它后面那些人的耐性,还未必有那么久。一旦投资迟迟得不到回报,以资本家的尿性肯定是用刀将水鬼的吊绳加氧气管一割了事。现在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止损点,相信最起码的投入是有保障的。
  他缓步走到坐满的一排的岳华女团旁边,大动作点头,逐一握手打招呼,整个过程浮夸虚假。好让摄影们拿到足够的素材,让剪辑们想怎么剪就怎么剪。
  其实他一点都不义气,一点都不想演反角,一点也不想陪任真坳人设,一点都不想帮任真分担火力,但是一个只见面三天的队友,被卖了几次之后还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考虑,这让他小如米粒的良心也不禁隐隐作疼,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对待其他女孩,特别任真这个队友?还没等他坐好,mc的声音已经到了:“接下来出场的是热手文化组合3unshine。”
  这个名字出场瞬间就让所有人惊声尖叫,全场沸腾。迅速引起暴风讨论,场面甚至盖过刚刚上场的岳华。
  这对比不就是暗搓搓的辣菜吗?胡籌儿猛然意识到,自己太小看了视频鹅里面的人精。能坐到这个位置掌握那么多的资源,哪里会有什么傻瓜?自己不过是搞点小事,进场之后就被一套套地折腾到半死,万一真被派到剧本,会被玩到何等不可名状?
  欢呼转变成整齐的呼唤“3unshine,3unshine,3unshine。”种程度的热情很难说是组织起来的。谁又知道这盛大的欢迎,居然只是为了配合一个三天的剧本呢?谁说现在的鹅不姓钮钴禄的?
  胡籌儿心里惊醒。演那个剧本,演到什么程度,现在要有个抉择了;最起码杨超越朱甜甜那种的爆炒流量的剧本是万万不能接的,最理想的反而是干翻陈老师然后抢过她的剧本——唱歌高手但不适合团,公司不给力然后顺利下车——但是这这做需要提前准备不少东西。
  他开口对旁边的杨瑞涵——名牌上是这个名字——问道:“我听过她们的名字,但是这么受欢迎的吗?”作为一个对国内偶像的了解仅限于帝国三子和EOX四子的死宅,他想评估一下这场地里的热情到底是几真几假。
  没能注意到岳华女团反应其实不算热烈的胡籌儿其实踩了地雷,没准还会被看成入门级别的挑拨。被3unshine这副派头夺去声势的女团成员很勉强地回答道:“这两年大火的撒马特女团组合,还是很有名气的。
  看出对方脸色不对,胡籌儿赶紧圆场:“我回国才一年,对国内音乐的一些领域不是太熟悉。”
  在大家整齐的呼喊中,三个素颜的姑娘在面色如常地穿过走廊。她们的装扮慢慢地又将场内的叫声平息,气氛冷冻。胡籌儿暗自叹息,这个只在节目里面昙花一现的后现代女团和鹅到底是单方面的出卖还是双方相互利用不可考究的。但是塞翁失马,比起命途多舛的炒团,这个团倒是胡蹦乱跳地活到了2023。
  这是个多元的时代,秩序的无存,权威的失声,多元化,碎片化的音乐市场让各种样式的反偶像可以粉墨登场。
  “有请单人选手上场,接下来出场的是华谊兄弟练习生戚燕笛,公司旗下艺人Angelbaby、郑恺、钟楚曦,华影艺星艺人李子婷。”
  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胡籌儿反过来向杨瑞涵兜售资料:“这个小姑娘才17,已经出道几年了在泰国上过不少节目。”他还没说完,一个弹窗从虚空跳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唱法学的邓丽君,高音相当稳。东南亚那边自发形成的一个华语流派。”
  李子婷上台先是双手合十,有礼貌的鞠躬,随后说着暹罗式中文向大家问好:“萨瓦迪卡,我是来自暹罗的mimili,李子婷。”
  在上面的胡籌儿继续介绍:“这次来自海外的选手不少,占了海外市场的福,应该能占一到两个出道位。”
  这是最开放的时代,国家地位的变化,一带一路的牵引,资本对于市场的窥窃,使得各种风格的音乐被快速带入国门。
  “接下来出场的是米国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生葛家慧、芒果娱乐艺人吕晓雨。”
  胡籌儿继续根据后世的印象介绍选手:“葛佳慧有不错创作能力,她的作品在唱吧里面的评价还不错。”
  他热情地发言让岳华的几位姑娘开始不那么尴尬。反而过来和他攀谈起来。杨瑞涵反过来问道:“你也玩唱吧?自己写歌?她是在伯克利学流行演唱的?”
  “我就写点电子乐”既然能玩得一手好MIDI,胡籌儿自然也不怕自吹自擂,”葛佳慧是学爵士的,我们在国内都挺小众的。她的唱功还算可以,live能力我还不清楚。”
  这是个最融合的时代,东西方艺术都在这块伟大的土地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出场的是MOMO直播张新蕾、青藤文化鹿大树。”
  “新蕾是有名的唱歌主播,这次跟我组了个团;鹿大树是个流媒体KOL。创作过不少歌曲。”连续的发言让几个女生脸上的惊讶都藏不住了。
  趁她们还在选位,胡籌儿快速地看完提示:愿力之心检查到愿力根源,是否启动愿力系统,开始收集愿力。自己的判断没错!只有接任务才能继续看到了这世界部分的真实,接触这部分真实。胡籌儿半是高兴,半是疑问万千,但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定。
  “你对各位选手都很熟悉啊。”听到声音的胡籌儿转头一看,身边已经换成了吴宣怡——没想到这个妹子居然是岳华女团的对外代表。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信息时代,只要肯找就可以找到。”
  这是最公开的时代,网络的广阔,信息传播的便捷,使得每个想要表达得人都能找到出口。
  “接下来出场的东仑传媒练习生王墨晗、C.Y.Stndio艺人林佳安。”
  胡籌儿满是自豪地吹爆:“这漂亮姐姐也是我们团的。门面担当哦。”
  吴宣怡不由得感叹:“11号的任真还有王墨晗,你们团的颜值也太高了吧。。”
  胡籌儿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要感谢我的队友肯和我一起胡闹扮丑。”
  自我介绍完的王小米最后坐到了胡籌儿旁边。
  “接下来出场的是个人练习生罗天舒、龙舞天文化练习生段奥绢。”
  “段奥绢是个抖音大神,点击过千万。”
  “抖音是什么?”这次轮到真韩归吴宣怡不知道了。
  “短视频软件,现在国外没对标的大火软件。算是新一代的社交平台吧。”
  这是最自由的时代,新型社交媒体的普及,自媒体的发达,使得每个想要成为歌手的人都有表达的机会。
  “接下来出场的是心喜文化艺人陈亿涵、三美娱乐国际练习生焦曼汀。”
  这是最好的时代,最多元,最开放,最融合,最公开,最自由的时代,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接下来出场的是上海绒艺文化艺人IdolSchool邹雪、环球音乐艺人陈芳宇。”
  会场就像滴入了冷水的油锅瞬间沸腾,所有人起立开始合唱《爱你》,欢迎原唱者的到来。
  这是最坏的时代,MP4和网络下载永久地改变了唱片工业,资本的无耻,粉圈的肮脏,抄袭者的肆意,音乐裁缝的嚣张,一切时光静好都荡然无存,一切妖魔鬼怪都无所顾忌。
  所有人都在向地狱狂奔,所有人都在向反向奔去。
  现在众神归位,巨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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