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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山中岁月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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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邱娈姝在黄风山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时间像一把雕刻刀,将少女这块璞玉雕琢成最美的玉件。山寨中不少少年都前来提亲,但都只能望洋兴叹。
  两年过去了,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没有丝毫变化,准确地说,几千来一直如此,少年的长发似乎永远那个长度,恰到好处的长度,时间好像在他身上停止了似的,并未给他留下任何痕迹。山寨中的人只能感叹仙术之巧,而他们没这个命数染指仙法。一想到等他们老了,而山寨的寨主依然还是个少年,众山贼都唏嘘不已。
  而时间的流逝在黄风寨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山贼的收入毕竟有限,黄风寨这两年接手了马帮的产业,同时还动员各个村落出人帮他们一道经商,借助马帮的马将山里的特产送到山外的城镇去卖,借助少年最早弄出的几大块寒冰,保证了土特产不会变质,广受欢迎。
  黄风商会的旗号也响彻山外几个小城镇。黄风寨每日都有钱财进帐,甚至黑卡都不再是稀罕物,保护费也不收了。黄风寨成了山贼们争相效仿的对象。
  而山贼们拿到了原本以往更丰厚的利益,还不用卖命,自然自告奋勇地要去运送货物,哪还有人有心思另立门户。
  只是少有人知道,这个经商的提议是邱娈姝向二当家提出的,冰也是她软磨硬泡找少年要的。毕竟她在心里对于山贼还是有些排斥的,她希望通过此举改变黄风寨的性质,让它不再单纯地是个土匪窝。
  “五山之上黄风旗,黄风旗号响四方。寨中已无干戈事,浪子回头犹未迟。”这是这两年周边城镇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句话,人们早已将黄风寨与寻常山贼划分开了。
  几十年后,这代山贼可能会半躺在竹椅上,对着趴在大腿上的孙子吹嘘:“爷爷我当年神勇无比,手刃仇人,快意恩仇,收编众山寨,又试水经商,攒下万贯家财······”
  这两年,每个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干活,生活极度充实。包括邱娈姝都有时会帮忙参谋,只有少年无所事事,整日抱着竿钓竿在各座山的溪流或是湖边垂钓。对于这位大老爷众人都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毕竟一切改变的开始在于他。
  本用来钓那万里寒江雪的钓竿果没有让少年失望,两年来他一条鱼都没钓到,可却从不气恼,依旧固执地垂钓着。
  他本就没打算钓鱼,只是单纯地想找点事情做,不然整天在营寨里晃荡也不自在。垂钓,是他当下唯一会做的事,可也是他做不来的事。
  但是两年在山中垂钓让他开始对自己有些明悟,他开始审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记忆中除了这三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外,有的只是寒江那万劫不变的寒和自己在寒江上摆渡几千年的画面,甚至这三年多的记忆都有些虚幻,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少年觉得,自己虽然在山间,但仿佛是置身于另一个时空,眼前总有种隔了一层轻纱似的朦朦胧胧的感觉,这两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想要去撕开那层轻纱,却怎么抓也抓不到,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烦这种情绪。只有轻揉着邱娈姝的头发后他才能静下心,恢复往常的状态。他的心早就已经不是跟寒江上的浮冰一样冰冷坚硬了。
  铜墙铁壁如果有了缝隙,那么倒塌只是迟早的事。
  少年不知道的是,他心中的缝隙早被邱娈姝打开了,他的心因为女孩而柔软,却也因为是邱娈姝而使得这缝隙无法成为突破口。对于外界而言,少年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心还是跟寒江的浮冰一样,万劫不化。
  “是时候该走了。”少年看着少女正色说道。
  “也对,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在这当大当家。”少女二话不说,收拾好行李交给少年,让他放在储物戒里。
  “大当家保重,若想要回来,我们随时扫榻相待。”众人没有说挽留的话,他们知道再多的挽留也没用,多留一天两天最终不还是得走。
  谁说山贼无情,至少在这一刻,少年看到了山贼的情。
  “山贼尚有情,那他呢?”邱娈姝在心中想着,“他看似无情,实则也是有情吧。只是······对别人好像是真无情。”
  一个月后,两人来到青阳帝国边界的一个城市。青阳帝国的茶馆是修士们的聚集地,在这每天都可以听到各种小道消息还有修士间的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玄黄帝国那两位造化境的太上皇眼看就要坐化了,结果两个月前竟然发疯一般地冲到天云皇朝,硬是将天云王朝三位造化强者中的玄秋冥带走了,还重伤了刘义文。”一个声音传入了正在品茶的少年耳朵里,他不由得微微侧身倾听邻桌两人的讨论。
  “那天云皇朝现在可够焦头烂额的了。”
  “可不是嘛,天云去年刚攻占了青阳帝国的一块资源地,两国之后便摩擦不断。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天云皇朝肯定担心青阳帝国会借题发挥。”
  “这个不好说。你看,玄黄帝国现在没了造化强者,这不是极有可能被几大帝国围攻?也许那两位太上皇就是怕这点,才会冲到天云皇朝,想要制造些乱局,转移大陆人的视线,减轻玄黄帝国的压力。”
  “你说得也对。青阳帝国会怎么选呢?天云或玄黄都是可以跟青阳相抗衡的,但如今都处于衰弱期,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啊。”
  “不用想了,青阳帝国已经在集结兵马打算进攻天云皇朝了。”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玄黄帝国两位太上皇用一命换一命威胁青阳帝国,同时还答应割地,并且每年向青阳帝国上贡,最终两位给予天云皇朝重击。以此换来青阳帝国二十五年内不进攻玄黄帝国的承诺。所以青阳帝国要对天云皇朝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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