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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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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内虽已进入黑夜,可这山痕道上却火光冲天,前来劫车的第一等人此刻在火线之内抵挡了一波又一波敌人的进攻。
  可无论这战场之上如何厮杀,也无论有多少敌人的包围,都影响不了十多年后这来之不易的母子相见。
  此刻,坐在车内的阿娇娘娘已经紧紧的把冷长空拥入怀中。这个一出生就与之分离的孩子,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自己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他的模样,今日终于相见,虽然他已长大成人,不似儿时模样,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母亲,孩儿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啊,十多年了,孩儿终于是一个有母亲的人了。”冷长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此刻无论你多无敌英雄,在母亲的面前也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阿娇娘娘此刻也喜极而泣,双手捧着冷长空的脸端详了好久。
  “我的孩儿,我的空儿,娘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十五年了,娘这十五年里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啊,每次午夜梦回,娘都是哭醒的啊。”阿娇娘娘破涕为笑,对着冷长空接着说到“空儿,此刻娘和你终于见面了,你再也不要离开为娘了。”
  “嗯!娘,空儿再也不要离开你了。”说完,冷长空接着问到“对了娘,我们这次本来是来救大哥的,你怎么会在这个车里?”
  说完,阿娇娘娘脸上一惊,随即泪水又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空儿,自从天佑城破城之日起,为娘便被皇甫梁关押在娇房殿内,十多年间未曾出过天照宫半步。”
  原来,皇甫梁早已经垂涎于自己兄嫂的美貌,在攻破天佑城之日,便想娶阿娇娘娘为妃,可谁知阿娇娘娘随皇甫彦而去之心已定,无论使出如何手段,都不能让她就范。而不管这皇甫梁多么阴损狡诈,却偏偏也是情种一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绝不用强,誓要另其回心转意。十五年来将阿娇娘娘软禁在天照宫中,衣食住行供应的无不周到,日日夜夜亦有守卫随从,恐怕其自尽而亡。今日,是皇甫梁十五年来第一次把阿娇娘娘接至恒业城,原因却不得而知。
  “娘,孩儿不孝啊,这十五年你受苦了!”冷长空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不住的流泪,突然又抬起头看着母亲问道“那我大哥呢?娘,你知道他的消息么?”
  “你大哥他,他。。”
  看见母亲面露难色,冷长空追问着“他怎么了?大哥怎么了?”
  “你大哥让皇甫梁擒住后,被百般折磨,拷问你们的下落。长公子平常虽然敦实羸弱,但却一言不发,最后,最后”阿娇娘娘掩面而泣,不忍说下去。
  “最后怎么样了?大哥最后怎么样了?娘你倒是说啊。”冷长空似有不好预感,急切的催促母亲道。
  “最后听说他双腿被废,再无音讯了。”
  虽说不是阿娇娘娘亲生亲养,但三个王子之中顶数长公子敦厚老实,亲孝仁义,听说他受苦累难,也甚是痛心。
  “娘啊!是我害了大哥啊!大哥啊!”冷长空听后已是万般悲痛,大哥境遇九死一生,皇甫家族亦再无血亲。
  而就在冷长空和阿娇娘娘相认之际,那两条火线已然慢慢熄灭,大批的敌兵越过火线,冲将过来。为了护住辇车,第一、宁尘已成被包围之势。第一守住前方自然是绰绰有余,开始宁尘在百里溪的辅助下也能稳守阵脚。可百里溪箭法太过精准,几箭射出就引得大批敌人冲上山坡。而这时,宁尘自己防守后方,已然节节后退,败势已露。
  “一哥,我快顶不住啦!”宁尘一个大意,肩膀已中一刀,此时肉皮外翻,鲜血直流。
  第一回头看了一眼辇车方向,随即一刀劈死了一个冲过来的敌兵,又转头对着冷长空大喊道。
  “长空!大敌当前!眼前之人尚未安稳,不可优柔寡断!”
  就在第一呼喊冷长空之时,两边悬崖之上发出一声角号长鸣,随后分别从两侧悬崖之上甩下来数条铁链,顺着这铁锁链陆续滑下来大批的敌兵,犹如天兵而降。
  “不好!有埋伏!”第一高喊一声,随即翻身上马,向前冲杀而去,希望在敌人下来之前冲出一条血路。
  百里溪此时也满身是血,已经根本分不出这血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近战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勉强的解决掉冲上来的敌人之后,百里溪迅速做出反应,也即刻翻身上马,以运动战射杀山崖铁链上的敌人。
  冷长空在听到第一的喊声之后,慢慢的抬起头,此时他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宁尘,看到了满身鲜血的百里溪,看到了一己之力挡住数十人的第一。而他无论看到的是谁,他的眼前始终都有一个看不清面容,双腿又血肉模糊的人在那里厮杀呐喊。这无形的悲愤此刻仿佛物化成了无数柄利刃,一瞬间全都刺向了冷长空的内心。
  而阿娇娘娘此刻只感觉自己怀中的冷长空在慢慢的发抖,随后愈演愈烈,自己都有点无法抱住冷长空。当她低头看去,只见冷长空此刻眼睛里满是血丝,在他不住的颤抖中,血丝已经填满了整个瞳仁,直至整个眼睛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粉红色。最后,随着冷长空剧烈的颤抖中,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种骇人的血红色。
  阿娇娘娘吓得往后一退,随后似乎又像想起了什么,惊讶的看着冷长空。
  “血。。血。。血祭!”
  说完之后,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冷长空现在的样子也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那个曾说“永世护你周全”的盖世英雄,那个敢于天下为敌的皇甫彦,此刻,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就在阿娇娘娘愣神的时候,冷长空鲜红的眼睛好似要喷出火焰,变成了古铜色的皮肤好像青铜铸造,冷长空已经完全进入了“血祭者”的状态。
  “啊!!!!!”
  只听得冷长空一声长叫,辇车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有形的波浪,一股气浪奔涌而出,地上的沙石被带起后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尘印。随之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进入了一种恐怖的境界,他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猛地冲出辇车,捡起地上掉落的武器,直接杀向了冲来的敌人。
  冷长空就好像疯了一样,每一刀都直取敌人要害之处,杀人只是一种结果,速决才是他的目的。此时他所到之处剑刃带起的罡风,如同绞肉机一般碾碎对阵的敌兵。
  此时的第一、百里溪和宁尘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冷长空的血祭状态,而宁尘更是惊的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第一首先回过神来,对百里溪说到“这样不行,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血祭的力量,大量血气上涌,时间太长的话他会自爆而亡,快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说的容易!看你身后!”百里溪连射数箭,不得有半刻停顿。
  第一回头一看,山崖铁链之上密密麻麻,又有数不清的敌人顺势而下,而前面已经下来的敌人也已经冲杀过来。
  现在也顾不得冷长空那边,挥舞着玄铁巨剑继续投入了战斗。
  而就在山痕道上血光飞溅,杀喊声不绝于耳之时,这山崖之上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血祭后的冷长空。。
  那人看了半晌,蓦的嘴角向上一扬,轻轻的笑出了声。
  “有意思,还是个血祭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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