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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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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挖矿,只是第一步,将来或许能掳掠到更多的鲜卑人。
  
  崔博的想法,就是将胡人打散编户齐民,搞大融合!如此数代之后,胡人愈弱,而大汉愈强!
  
  至于他们到时候的地位如何,这个可就不是崔博说了算的。
  
  “我再问问你们,你们这儿,有我汉家同胞么?”忽然崔博又想起来这个严肃的问题。
  
  从一些情况上崔博了解了,这厚库部算是比较“激进”的一个部落,几乎是每年都会去抄掠渔阳、右北平、辽西等郡。
  
  搞破坏不说,他们这群人,还会将那些汉人良家子掠夺过去为奴!
  
  “有有有,那必须有啊!就在营北。”鲜卑准矿工乙谄媚地答到,“小人们之前犯过的错,还请大人原谅啊!”
  
  那还能咋的?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们啊!咱那矿山还缺着人呢。
  
  至于这汉人,崔博肯定是要将他们带回故土的。
  
  “分出十人来,往那汉人所在之营,告诉他们…”
  
  崔博的心情有些沉重,一想到有汉人被掳掠虐待,或更有不堪者,都让他怒火中烧。每每想起其中事,崔博都恨得牙痒痒。
  
  “唯!”
  
  终究是厚库部未定,一切也都还会有风险,崔博一行人虽无比困乏,但仍是硬挺着看守这群俘虏…
  
  崔博连夜奋笔,在布帛上写了一篇又一篇。
  
  针对鲜卑人如何规划的方案,他只是在心里有了个雏形,当记下后面再推敲。
  
  要知道,有时候的灵光一闪,可能转瞬即忘。
  
  写确是写得乏了,不过也都记录下来了,崔博收起了书笔,伸了个懒腰。
  
  “噫…天亮了。”
  
  崔博太过用神,竟才发觉天已然大亮了。
  
  “还真是心大呀…”那些被绑缚着的鲜卑俘虏,竟还能倒地呼呼大睡,这能力崔博是自愧不如的。
  
  “给他们叫起来!”
  
  崔博哪肯让他们好过?此地虽说没有现成冷水,但是拳打脚踢必然是比冷水叫人起床更管用,当即周围坐着的兵士就全都行动了起来。
  
  “给老子起来!”
  
  “*******”仿佛那些人个个都做了美梦一般,甫一被踹醒,竟还敢骂骂咧咧的。
  
  当然回应他们的是更为猛烈的一脚…
  
  “啊啊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砰…又是一脚。
  
  他们夜里都还没睡,这些鲜卑俘虏竟先睡了起来,若不是崔博没发话,汉军士卒们早就大脚招呼了。
  
  “那些去寻我汉家子的人回来了么?”崔博一干事儿就忘记了时间,他也不大能记得,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的了。
  
  “啊…是这样啊,那再等等…”崔博是能理解的,这地儿方圆也有个数里,适才也忘了让人带路,只是虚指了个方向。
  
  “关司马、韩司马也都没回来过么?”
  
  “未曾…”
  
  好吧,崔博放弃了,他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腰,准备起身活动活动。
  
  这地儿是水都少,洗漱也难,崔博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草原九月的清晨,已有了些刺骨的寒意。
  
  现在,崔博终于能窥得了这厚库部族全貌——营帐连绵不绝,一眼竟还望不到尽头。地上横着竖着堆了无数尸首,各营帐圈养的牲口也都狂躁不安。
  
  “烧了吧!”
  
  即使是在草原,是在鲜卑领地,崔博是不敢掉以轻心,防止瘟疫发生,最好的办法还是从源头处断绝。
  
  “唯!”
  
  一旁鲜卑俘虏面有不忍之色,崔博只觉得搞笑:“你们谁若是不服,也可以上去烤烤试试!
  
  现在!在这!我最大!我能活汝等,却也可以燔汝等!”
  
  面对这群任人宰割的鲜卑俘虏,崔博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此时他脸上挂着那个狂狷劲儿,让左右看得是目眩神摇。
  
  数百具尸身堆起来还是颇为壮观的,有那么一点未封土之京观的感觉。
  
  随着一缕火苗,尸堆烧了起来,刺鼻的烧焦皮毛味儿和烤肉香味混合在一起,那味儿真是叫人作呕。
  
  “呜…”望着昔日友人被燔烧,鲜卑俘虏中竟爆发了几个哭声。
  
  “玛尼神兽赐福…愿牺牲的勇士得入神兽的怀抱…”
  
  有人做着崔博看不懂的动作,声音哀恸,低沉慷慨…
  
  “他说的啥玩意儿…?”崔博朝着一个略懂鲜卑语的侍卫问了数句。
  
  巫师?适才此人竟还没被供出来,还是颇得民心的哈。
  
  “把他给我烤了!”崔博不介意给他们生生烧死喽。
  
  震慑,就要起到震慑的作用!
  
  “玛尼神兽会降无尽之劫难…”
  
  切!
  
  余者或心有戚戚者,亦是不再敢发出声音,终究死的也不是他们,求生欲使他们理智。
  
  ……
  
  过了不大一会儿,那群往北方解救同胞的几个士卒回来了,身后还带着数名穿着皮衣的汉人。
  
  为啥崔博能认出他们是被掳的汉人,原因很简单,一则是没髠发,还是汉人的发型,二他们也没着甲,显然也不是一起来的袍泽。
  
  只是能穿上皮衣,确是有些不简单。
  
  他们一见到崔博,正欲上前跪拜,却被崔博上前给托住了。
  
  “这些年…苦了你们了。我,大汉常山国相长史安平国安平县崔博也。”
  
  他这么隆重的报出官职来,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一种礼节,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安心。
  
  “崔长史,多谢救我等于胡狗手中…”其中一位青年男子还是朝着崔博一揖而下。
  
  这一群人有老的有中年的,倒是这青年先开口说话,确实是让崔博有些好奇。
  
  无论是与宴还是日常交往,都是身份贵且重者先发言。
  
  “我名阎柔,本是广阳人,少年时被掳至了乌桓,前岁又被鲜卑掳至这厚库部族…”
  
  阎柔…阎柔?
  
  崔博总觉得这个名儿听起来耳熟极了,他一边冥思苦想欲从脑中搜出答案,一边倾听着阎柔的诉说。
  
  整个人的经历,只有悲惨二字可以形容,在几岁大的时候就被乌桓人掳走了,前年,又被鲜卑人掳走了,这一来一回,整整在胡人领地待了十年有余啊!
  
  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我通乌桓、鲜卑语,亦能取得彼等信任…”
  
  能取得乌桓、鲜卑人信任,崔博终于想起来了。
  
  “你便是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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