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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烈火,焚烧洞庭湖,半天天际仿若被染得透红,更令吴军士卒上下进皆胆丧不已。
一场大火,亦是烧毁了江东精锐,烧毁了孙权称雄荆襄的无尽希望。
望着一艘艘战船间,甲板上到处被大火引燃,孙权此刻早已未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反是面含着泪,面上充斥着悲伤的情绪,痛苦的神情。
完了,全完了!
这一刻,他知晓这倾尽全力所集结的十余万众乃是江东根基,一旦折损于此,不仅他称雄荆襄的雄心就此消散。
恐怕接下来江东会陷入内部不稳,暗流涌动的时局,他甚至连保全江东诸郡都成为了困难。
索性。
关键时刻,还是布防于洞庭已北构造防线的徐盛、留赞忽然率众从荆州侧翼杀至,一番猛攻之下终是撕出一条血路,接应了吴军主力破围。
只不过。
虽然吴人成功突围,但此次亦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经后续的清点下,吴军此次共计损伤接近五万余众,其中大半葬身火海,另一部分则是在最后遭受到了关平率部全军出击的厮杀所损。
纵使吴军尚且还有五万余众,但经此一战,全军士气早已陷入最为低迷的时刻,已是兵无战心,江东再无余力争夺荆襄诸郡。
孙权只得无奈被迫舍弃洞庭水营,率部朝着湘水暂退至背靠夏口的油江口驻防,以休养元气。
但所谓痛打落水狗。
此刻的关平却计划格外明朗,立即调遣各部纷纷向油江口碾压而上!
牵一发而动全身。
荆州军动了。
但不仅仅是关平统领各部击吴军主力,突袭柴桑成功的陈式所部也是思路清晰立即出兵向上游的夏口水域挺近,企图兵临夏口再下一城。
另一方面,已在岭南南海郡立足的费诗,也与各部汇合封锁了通往江东的主要通道,断绝了吴将全琮与江东的联系,将之彻底困在了交趾数郡。
而紧随其后,他也是领军沿南海进军会籍郡。
一股股强烈的兵锋席卷而来,顿时便让孙权感到了头疼。
荆州军凌厉的攻势极为强盛且策略环环相扣,令他丝毫没有调整的时间。
油江口,吴汉双方再次进行一场水战。
但吴卒本就初逢大败,军心不稳,又兼荆州军所改良后的车船无论是从航速、性能都远远优于吴军,
一番激战,吴军再度落败!
孙权只得无奈退守夏口水域,随之背靠夏口坚城构造了防御,以图防御战术。
随即,他遂也立即遣使往曹营,请求曹仁领军援救。
只不过。
就在孙权以为关平会趁胜进军以雷霆之势攻击己方时,关平却偏未如他所想这般行事。
火烧洞庭湖取得大捷以后。
荆州军上下顿时士气大震,军中士卒但凡所见关平时,便止不住的生出一阵阵顶礼膜拜之敬意。
关平随即又与黄权等众一席商议过后决议,以黄权继续率万余部众沿湘水进军至夏口水域与吴军展开对峙,以拖住吴军的军力。
至于关平则亲挑选精锐,最终挑了五千众水师以及八千步骑,总计一万三千余众转进湘水入长江前去与负责沔水内陆防线的傅肜汇合。
而已经袭取柴桑的陈式却也并未领军朔江而上合军黄权一同攻击夏口,反是以柴桑为据点分遣诸部纵兵劫掠江东腹地。
连日来的袭扰,由于荆州军只对各地豪强出手却对普通平民秋毫无犯时,江东诸豪强亦是不厌其烦!
他们开始聚集起来奋笔疾书遂差家丁送信与夏口,请求吴王孙权速速领军回叛,不然再让荆州军如此肆意妄为下去,那他们所积攒的数十年家业将毁于一旦也。
此时刻,陈式对付江东豪强的办法与两载前关平于汝南、比阳所实行的对策极其相似,都是以抄家为主。
且为了大局考虑,不激起江东诸豪强全权对抗己方,他也并未动平日里于民间享有清誉的豪强地主。
至于另一侧的夏口城案桌上则是仿若小山包般,那一叠叠的奏疏看的令孙权都头疼不已。
奏疏内容都大同小异,皆是诸豪强让孙权率军前往平叛的。
“孤如今损兵折将,正值国难当头之际,这群人不思资助钱粮、人力共渡难关,反是火上浇油。当真可恨,可恨!”
孙权甚至面色阴晴不定,一拳紧紧相握着,面上浮现狰狞扭曲之色,足以看出此时他的愤怒。
与此同时。
关平率水陆之军经一两日疾驰也终与傅肜部所汇合,据傅肜的情报言:“启禀关将军。至伪魏大将军曹仁率众来袭以后,根据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至少约莫有五万余众,曹仁却诈称数十余万,由于敌军势大,末将与寇将军等一道合计以后决议收缩防线,暂避锋芒,待将军退了吴军再行抵御魏军。”
“故此,现寇将军已将防线收缩至襄阳,依靠城池的坚固来防御,而随着我军的退让,魏军亦是步步紧逼,现也进逼到宜城一线,意图与从宛城南下樊城的徐晃以及在武当山和邓艾部所对峙的夏侯尚部联军,一举摧毁我襄阳、上庸防线。”
“只是碍于襄阳三面环水,南部又有舰山的阻隔,才使得魏军的攻击势头受挫,时至今日,曹仁也只得无奈于宜城四周扎下营盘,与我军相对峙。”
一时间,随着关平抵达,傅肜才徐徐将近日来刺探所探得的军情一一如实汇报而出。
听闻了一席军情,关平顿时间面上不由沉思起来,思索半响,他不由神色一动,随即郑重道:“魏军既然在宜城扎下营盘,那想必他们日常所需的军粮用度势必要从后方江夏输送,那么我军是否能够在此处做一做文章,借以水军之便利袭扰魏军粮道,使其不战自溃?”
说着这些,关平又自信一笑:“正好洞庭湖一战,江东十余万众已损失大半,现已是军容不整,士气低落,长江上下皆由我军所掌控,想以水军切断魏军补给此事易尔,江东亦无水军支援的可能性。”
一番番的分析着,但未了,傅肜却冷静地回禀着:“启禀关将军。此事末将前两日已经施行过但却行不通。”
“为何?”
“将军。魏军运粮所走粮道皆是从安陆到宜城的陆路,纵然我军可以水师纵横江面但真正到劫掠、袭扰补给却也只能上岸。”
“只是这样一来,便避不开与魏军野战,只是那曹仁对于粮道的嗅觉极为敏感,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派遣军士支援而导致劫粮一事功亏一篑。”
“这其中全是由于魏军大将牛金太过勇猛,我军中压根无人能敌,末将才被迫打消了此心思。”
耳听着关平思索着劫粮的计略,傅肜也如实说着。
“这样吗?”
听罢,关平瞧着傅肜提及牛金时,一脸的忌惮之色,不由细细回味着。
半响,他忽是问着从旁身批坚甲,身长八尺的西凉壮汉,胯骑白马的庞德说着:“令明。曾几何时,本将便已听闻牛金此人乃曹仁麾下的爱将,其勇甚猛,作战更是一骑当先,一往无前。”
“令明,若此人来迎,你可敢与其一战?”
“有何不敢?”
听着关平的一席话音,庞德虽已是四十有五的年纪,但胸间亦是热血沸腾起来,直言接战。
他庞德出身西凉,乃西凉健儿、猛士,又何惧牛金?
随后,庞德更是神情严肃,慷慨激昂的拱手请战着:“君侯。若曹仁当真派遣牛金前来,德势必为君侯击溃之!”
“好!”
瞧着庞德如此神色,关平顿时一拍大腿觉得军心可用,遂立即道:“诸君勿虑。本将已有对付魏军之策。”
“傅将军,你只需继续率本部水师前去劫掠魏军粮道即可,至于曹仁本部军马自有本将处理,你无须忧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