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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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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抚了好一会儿,苏若歆这才恢复过来,这一天的经历仿若天崩地裂,一时间让她难以接受,心中不知道压抑了多少苦闷委屈,就算是将整个寝宫全部砸了也无法发泄。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关心和帮助,而景王这个自小她便依赖的亲哥哥便是此时她的依靠。
  “好了!好了!”景王看着这个妹妹心伤欲绝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什么时候见到过古灵精怪的苏若歆这么难过过?
  从小便呵护在手心上,有着开文帝的宠爱便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在此之前尚还不知道什么是忧愁,现在面对着这么大的一件恶事,整个世界都好像塌了一样。
  “皇兄,你是知道的,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真的不想嫁到北燕去,你能不能够帮帮我!”苏若歆不管不顾抓着景王的衣领,急切的话语中尽是渴求与希望,父皇冷酷地将她审判,现在唯一的生机便落在景王身上。
  对此景王只是心中摇了摇头,虽然不忍见到自己的妹妹远嫁他方,但是这个决定乃是开文帝的旨意,根本容不得别人否决。
  “皇兄你是父皇最受宠的儿子,你的话父皇肯定会听的,你快去劝劝父皇,让他收回旨意,不要让我嫁到北燕去!好不好啊!”泪眼带花,苏若歆抽噎着渴求道:“现在能够帮得上我的也只有皇兄了!”
  景王却是别过脸去,不忍看见苏若歆那伤心欲绝的目光。
  他敢违背开文帝的意志么?很显然,不敢!手中的权力都是开文帝赐予的,他所有的一切只要开文帝一纸令下都将化为乌有,今日乃是显赫的亲王皇子,但是第二天便有可能连个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实力未强羽翼未丰之下任何事情都只能顺着开文帝的心情走下去,而就为了一个妹妹的终身幸福而放弃了九五之尊的位子,放弃了努力了毕生的信仰?落在任何一个皇子身上都绝对不会甘心,亲妹妹又怎样,只要对自己有利,除了自己之外又有什么东西不能够舍弃的?
  而苏若歆与皇位相比,根本就是无法与之并提,更何况颜家本来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心中的计较自然不用多说了,更何况与两国之间的和平比较,一个颜家和公主根本就无足挂齿,现在爆发战争是对他最不利的。
  宁王那边还有着一大堆武将渴望着建功立业,他们才是最期望两国纷争爆发最不期望联姻事情发生的人,因为有了战争他们才能更快掌握话语权,无论最后胜利或者失败都能够一举步入朝堂。
  说不定此时他们正在暗中计划着如何破坏掉这次和亲,让武将能够在朝堂上面压制住文臣,这也就等于宁王将要坐在自己头上。
  景王蹲下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张手帕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将她扶起到床上去:“妹妹!父皇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寻常的事情他不会过于计较,你想要怎样玩笑都可以,但是这等国家大事可不是儿戏,事关天下无数百姓的生死,就算是父皇也很是无奈,他没有办法。”
  “你要明白:你的身上可是背负着两国之间的和平,生长在帝王家里面,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养就要有所觉悟,当大周需要你为之付出的时候,你就不能够拒绝,这就是宿命,也是我们皇族的悲哀!”自古帝王家的子嗣最是无情,连亲兄弟都有可能骨肉相残。
  苏若歆难以置信地看着景王,第一次才认识到这个嫡亲哥哥的真实面目,以往的那些纵容宠溺仿若云烟,根本不值一提一般,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为什么就单单需要我付出,你让别人付出不行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苏若歆颤抖着声音,没有想到景王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帮自己的,而是劝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这还是自己的亲哥哥么?
  “因为你是公主,你是大周的公主,你是天下百姓的公主!”
  “皇兄!你为什么变了,为什么如此绝情,难道就不为我考虑考虑?这诺大的江山居然取决于我一个女子的手中,可不可笑?难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死光了?”心中的屈辱委屈更是决堤而下,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这样,一个个的嘴脸都是那么可恶,苏若歆咆哮着大吼大叫。
  虽然不忍,但是景王还是毅然而然决绝冷酷道:”这不是绝情,这是个人小义和国家大义之间的抉择,纵使心中有多不满,你也要为了这个国家大义不惜,你明白么?“
  ”呵!国家大义?“苏若歆失望地冷笑道:”苏若嘉你不肯帮我就算了还在这里跟我说国家大义?别人能够说这句话,但是你就没有资格,淮王兄那才是国家大义,为了大周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征战沙场,为了大周可以毅然决然亲赴北燕,而你呢?北燕兵临城下的时候你在哪?远的不说就说孙元佐,你这个是国家大义么?真当我是白痴好骗么?
  “住嘴!”景王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内心的想法被人赤裸裸地揭露出来,顿时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你一个妇人什么都不知道,宁王算什么,淮王又算什么,他们不过都是只会凭借着自己的喜好行事,完全不将大周放在心上,这种人若是继承皇统,那大周还有什么希望?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地强盛,哪怕将来百年之后本王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呢?”
  “理由再是如何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住你肮脏的灵魂,你的本性就注定了那些空洞的话语不过是在掩饰你的罪恶。呵!我也是真的傻,居然到现在才看清你,才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虚假、利益、谎言,全都是假的,你们全都是伪君子!”苏若歆惨然一笑,浑然不在意脸颊上的疼痛,只对着景王讥讽嘲笑。
  “三年前我对父皇说的那一番话是不是你指使的!”醒悟过来之后苏若歆脑袋也清晰了不少,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但是回应她的也只是一阵沉默。
  这下子苏若歆全都明白了,当年自己年少无知竟然被自己的亲哥哥给利用,他居然将自己作为一个工具,去算计别人。
  整个世界都背叛了自己,现在自己真的无依无靠了,这种孤独无望的感觉真不是谁都能够体会得了的。
  “你自己好生歇息吧!”苏若嘉看了一看眼神空洞的苏若歆,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便走了出去。
  “你们要照顾好公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然后果你们是知道的!”走出寝宫之后景王便对着两旁懦懦不言的太监宫女严厉说道。
  京王现在心中一阵烦躁,早知道就不入宫了,妹妹的决裂让他有些伤心难受,多年的兄妹情谊说断就断,就算是再冷酷的人也一时间难以接受。
  彷徨而又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茫然无措之下隐隐约约有人在叫着自己,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宫女。
  “景王殿下,不知有没有空?”绾云轻言轻语问道。
  “父皇现下在何处?”景王看到来人,心中不由一动,这阵子发生太多事情了,也确实好久没有进宫了,不想却是忘了这件事情。现在他急需发泄心中的压抑,这个时候女人无疑是最好的调解物。
  “景王殿下放心,陛下今日要召见北燕的使团,稍后还要商量着和亲的事宜,这几日恐怕都没有空!”绾云却是一笑道。
  景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先去准备,跟她说本王必不会让她久等,稍后本王自会前往,不要让人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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