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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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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陆容俩人又在浑源城住了七八天。
  白鲸帮的人再也没来寻事,只是派人远远盯着。这自然逃不过心细如发的范姜,于是第二日就被狐假虎威的陆容撵的鸡飞狗跳。
  自后就再也没人敢来打扰。
  陆容身体渐渐痊愈,不免有些想家,只是范姜一直笑容灿烂,甚至还出门给他二人一人裁了一套冬衣,让陆容一边感激不尽,一边羞愧难当,竟有些舍不得走了。
  陆容也问过范姜不是要找人吗?难道也在这浑源城?
  范姜却答自己所寻之人,踪迹不定,她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找。自己在这权当是游历散心了。
  陆容心道姑娘你看来挺有钱啊。转念一想,范姜都出得起价钱委托常威镖局保镖,事后还想赎回东西,自然是银根充裕。
  满肚子花花肠子的陆容甚至想要不自己就把范姜娶了算了,武功高强,性格也好,钱也多啊。
  每每想到此处,嘿嘿偷笑时,总被范姜笑眯眯的盯着。
  闲来无事,陆容求范姜教他两招,范姜笑道:“你想学什么?”
  陆容想也不想答道:“剑!”
  自己家里还有一把德叔铸的剑呢,陆容早惦记许久了。
  范姜却摇头道:“我自己都不会剑,怎么教你?”
  陆容一脸不信,道:“你这么厉害的武功,怎么可能不会用剑?况且上次和谢剑明过招,假若你不用茶杯挡,而是用剑,一下子他就得见血。”
  范姜缓缓摇头,又拿起那把普通到极点的剑,把玩道:“我不想伤人。”
  陆容直翻白眼,还不死心道:“那你教我刀也行,我们燕敕军都用刀。”
  范姜一脸狡黠,道:“现下也没有刀,我拿什么教你?”
  啥人啊,陆容心里怒骂。
  骂归骂,陆容对范姜是一点招也没有,打也打不过,说也不能说,毕竟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更让陆容恼火的是不仅自己没学到武,反而某天早上陆容在自己房间里打拳,被推门进来的范姜看个清楚,逼着陆容又重新打了一套完整的。
  憋着一股火的陆容,气沉丹田,缓缓收势,打完最后一式拳路。抬头看见范姜坐在一边沉思不语,良久,抬头道:“你这套拳,好像缺了一半。”
  陆容心中火气一下子就消了,赶紧过来问道:“是吗?你也会?之前逃难时候,东边在山涧小溪边上曾遇到一位牛逼轰轰的悟剑客,他说我这套拳有点意思。”
  范姜笑了:“你遇到杜玉了?你扰他悟剑,他怎么没杀了你?”
  陆容又开始了:“自然是敬重我乃忠义之士,不忍杀我。”说着,却不自觉的摸自己手背。
  范姜一点不给面子,道:“快打住吧,杜玉平日最爱整洁,又杀心甚重,否则怎会在那个地方悟剑。”
  陆容想起那日一剑拍在自己手背上,自己都没看清,于是追问道:“他的剑法如何?”
  范姜一点也没犹豫:“他也不会用剑。”
  陆容奇了,脱口而出:“那谁会用?”
  范姜眼中似有迷茫,怔怔出神,并不言语。急的陆容坐立不安,又不好催,他知道范姜愿意告诉他的,自然会告诉他,不愿意的,咋问都不行。
  果然,范姜出神良久,回道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这套拳我没见过,不知说的对不对。感觉好像有人把这套拳法里面的刚劲杀招都去掉了,整个拳势柔缓了许多,是谁教你的?”
  陆容见她岔开话题,不免垂头丧气的道:“是我叔,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叔教我这套拳,让我打来强身。”
  范姜似还在思索,甚至偶尔还会比划两下,然后言道:“应该不错了。不过这拳用来强身,倒也很好,有名字吗?”
  陆容一屁股坐下来,心中的遗憾一点也没打消,喝两口茶,答道:“嗯,叫《抱规拳》。”
  范姜点点头,笑道:“抱规,名字到有意思。”
  见陆容还是无精打采的,范姜也不搭理,笑笑起身下楼用早饭去了。
  果然不一会,陆容从楼上晃晃悠悠的下来,神色如常,坐在范姜对面鬼鬼祟祟的问道:“姑娘你给我讲讲江湖的事呗?”
  范姜抬手示意小伙计过来,先问陆容道:“你吃什么?”
  陆容急不可待的道:“跟你一样。”
  范姜笑笑吩咐了小伙计去端来,自己又慢条斯理的喝起粥来,也不管陆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陆容火急火燎的一把接过小伙计端来的粥,就放在桌上,也不动筷,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
  范姜轻轻把筷子架在碟边,看陆容一脸的期待,笑了。
  陆容赶紧做央求状。
  范姜轻笑道:“江湖的事,我哪里知道。”
  陆容一撇嘴。
  范姜继续说道:“我自幼在恒山长大,少见外人,只有一些风烛残年伤春悲秋的隐居老头子,你说,我去哪知道江湖事?”
  陆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暗骂自己没脑子,刚才见范姜和谢剑明一番出手之后,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把范姜当做一个行走江湖仗剑吟歌的女侠。
  忘了其实她也是一个初入世俗的菜鸟。
  范姜微笑不语。
  陆容仿佛还不死心,又问道:“刚才你说杜玉不会用剑?”
  范姜缓缓道:“不会。”
  陆容疑惑道:“为啥啊?他不是在林间悟剑吗?。”
  范姜一脸对牛弹琴的表情,道:“用剑而非会剑,你在军营天天用刀,你敢说你会用刀了吗?”
  范姜顿了一顿,正色道:“这天下无数剑客,毕其一生,能言会剑者,寥寥数人耳。”
  陆容闻此言,心里直骂:狂妄,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可狂的没边了,你得是何等的眼界,才敢言此。
  心中不痛快,嘴上又不得不得喏喏称是。
  范姜也不在意,拾起筷子,继续吃饭。
  仿佛是刚才话说的太大了,气氛有点尴尬,俩人就这般默默无语,想着心事。昨日下了一场雨,今天还是阴沉沉的。一场秋雨一场寒,似是这天气所致,窗外原本热闹的大街,也是行人稀少,冷清的很。
  范姜吃饭极慢,不急不缓的,事实上,自从陆容见到范姜开始,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放下碗筷,范姜细细咀嚼,咽下最后一口,平复了半刻,才道:“该走了。”
  陆容一愣,嘴里忙碌之事停下,抬头看了看范姜,轻声答道:“嗯。”
  这几日仲蛮大战的消息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陆容和范姜刻意打听,已知道个大概。
  双方几日前就已停兵休战,仆固大成从朔州回到大同继续主持大同府防备。北宫玉也不在陈兵阳原,领兵退回。永辉十八年的这场秋猎,到此也就画上一个句号。
  接下来便是不易动兵的漫长寒冬,双方都需要用这段时间,抚平自己的伤口,磨砺自己的武器,等着下一次搏杀。
  最终北蛮以战略放弃阳原为代价,打掉了骑军魁首虎魁军大半的建制,击杀主将周亚夫,又在灵丘几乎全歼了五千增援而来的步兵。
  同时仆固大成在朔州亲自固守大同府南方战线,吃掉了一部分为配合燕敕军行动而出关牵制的太原府边军。
  可以说在总体战略方面,除去因姚可期的坚守不出,而未收回阳原的北宫玉部队之外。其余作战部队,均已达成战前目标。
  甚至有传言,燕敕王兼领幽州都护陆远,这位早已多年不亲临战阵的大仲国国之柱石,这次不得已率亲军增援倒马关,当时战事危急可见一斑。
  这场秋猎,是大仲败了。
  陆容心情沉重,无心吃饭。作为战争的亲历者,这些沉重的消息,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心脏,勾起他的回忆。
  这些天与范姜在一起的恬静无忧好像一场梦一下,突然醒来。睁开眼睛,陆容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自己该走了。
  现在双方停兵罢战,各地驻防不似战时那般严密。自己该回到幽州去了。
  哪里有自己的家,有德叔,有自己坚信还活着的梨子。
  这间小小的客栈不是自己该在的地方,幽州才是。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与范姜分开,陆容又是万分不舍。心中被矛盾揉捏着,十分难受。
  几日的相处,陆容对眼前这位容貌清秀,性格温柔,又身怀绝技的姑娘,充满了感激和感恩。
  在这乱世,一次分开也许就是永别。
  谁也不知明年的这个时候,陆容是否已战死沙场,埋骨他乡,或者范姜是否会嫁为人妇,从此居于深闺之中。
  陆容纠结的用手中筷子不停的拨弄碗中剩下不多的粥饭。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范姜平淡道:“我本想让掌柜去买一匹马,可谁知这里马匹管制极严,有钱也买不到,只好作罢。”
  陆容一听心里更加难受,忍不住眼圈有些发酸,忙深呼吸调整一番,抬头笑道:“姑娘不必破费了,在下这几日承蒙姑娘悉心照料,早已感激不尽,姑娘之恩在下必将铭记于肺腑。不敢说将来如何如何,只愿日后有缘再见,我陆容定倾尽所有,竭诚以报。”话说一半,再也带不出笑,只是满满的伤心和悲切。
  范姜直视着陆容的眼睛,微笑道:“倾尽所有?”
  陆容目光毫不躲闪,重重的点点头:“倾尽所有!”
  范姜笑靥满面,笑道:“你个小军士,倾尽所有能有多少?且不说将来,就说现在,明日你就替我牵马,如何?。”。
  陆容悲切道:“好,不知姑娘要去哪里?”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悲切慢慢意外,又变成期待。
  范姜收回目光,转向窗外,两臂一展,双手重叠放于腿之上,微笑道:“听说幽州苦寒,民却刚强,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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