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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长安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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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解救一条人命,完成黄级赏善任务,恭喜宿主获得奖励赏善点一千点,由于赏善点数量未达到兑换要求,系统将自动储存。”
  林芝琳的提示音此时却在杨易耳中响起,反正也没有兑换,杨易听过之后,并不放在心上,只盯着忘忧蛾离去的方向看。
  忘忧蛾组成的红影尽数落入那宅子后,呜呜咽咽的箫声也戛然而止。
  啾~~蹦!
  就在这时,只见镜明台方向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烟花燃火起飞长鸣,随即升起一道冲天红光,在高空中爆炸,绽放出七彩烟花,紧接着,烟火声一道接着一道,空中爆开一朵朵绚丽烟花。
  呜~咚咚咚~
  “亥至,人定,今夜未央,圣人点灯,万家祥瑞,升!”
  烟花声中,夹带鼓声、号角声如暴雨连击,随着声声唱喏,先是镜明高台顶层冉冉升起一盏金灿灿的九龙灯,随即,一盏盏七彩玲珑灯从长安各个角落升起,飘向空中。
  此刻长安,喧闹非凡,天空中已飘满了放飞的花灯,有红有绿,或悬高空,或已飞远,或缓缓而升,似仲夏夜的无数萤火虫被放大,又披了颜色各异的彩衣,又似一颗颗彩色星星,七彩斑斓的灯光洒落满城,如此灯光下,整个长安,变得万紫千红,光芒盖过空中那轮皎洁满月。
  人潮呼声如浪,他们放飞的每一盏花灯,既是对去岁安平的庆祝,亦是对来年康福的祈盼。
  大唐的长安,真是令人陶醉。
  杨易身处抚安司屋顶檐角,目睹这满城绚丽繁华,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这一空档,内力已恢复了五成,足见一点,踏瓦而行,直从抚安司房顶纵飞到另一屋顶,往城北忘忧蛾落处而去。
  今夜长安虽美,但忘忧蛾才是大事,若是这些忘忧蛾闯到人群中,那后果,将不可想象!
  忘忧蛾可不分敌我善恶,逢火必扑,嗅血疯魔,今夜长安城中万万人,多是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若是这些异虫闯进人群,长安满城将是一片人间炼狱,所有人,必将焚身而亡,万劫不复,这是令杨易不敢想象的万分恐怖之事!
  万幸的是,这些忘忧蛾似乎受人控制,当务之急是查明那吹箫之人,万万不能让此人驭虫行恶,随后再慢慢查探这些忘忧蛾与孙千、马啸风之死背后到底有何阴谋。
  而抚安司内,魏浩此刻已面如死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抚安司大门,他在等,等派出去的人回报,等自己即将到来的万劫不复。
  今夜出了这样的大事,抚安司,恐怕要完了,他魏浩,乃至抚安司一共一百六十名捕员捕侯,都要完了!
  虽然还没有传来忘忧蛾在城中为祸的消息,但这样的篓子既然已经捅出来,又怎么会不爆炸呢,纵然那些怪虫侥幸没有为祸长安,抚安司也会被扣上防范不力的帽子,小了来说,保不住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往大了讲,抚安司上下,很有可能就此身陷囹圄!
  方才,从豹字号大牢逃出来时,他已派人去大理寺、兵部、羽林军左、右骁卫禀告,他可不敢隐瞒不报,到时再担一份欺瞒不报的罪名,罪加一等,那可是罪连九族的大罪!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不敢担当这样一份罪名,他就已经真的万劫不复了。
  呜~呜~呜~
  呜!呜!
  镜明台方向传出厚重的牛角声,三声长,两声短,紧接着,城中四个方位皆尽响起相同的吹角声。
  三长两短,全城戒备,出大事了!
  “传令!传令!一级危恐!全城戒备,熄灭全城火烛,各自回家,严禁烛火,违令者立斩!”
  就像蚂蚁炸开了锅,全城各个角落瞬时响遍铜铃声,这是羽林军信侯绑在腿上的专属传信铜铃。
  “护驾!护驾!”
  “维持次序,谨防踩踏!”
  “发生何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挤别挤,啊!”
  “阿爷阿爷,你在哪,萍儿要回家,呜呜呜~”
  ......
  火光,烛光,相继熄灭,这样的趋势,以镜明台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去。
  长安,已乱成了一锅粥,满城顿时陷入了极致恐慌错乱之中,哭声,闹声,响彻长空。
  但浮在空中的满天花灯依旧缓缓升起,万紫千红的灯霞依旧绚丽耀眼,月光下,空中洒下的灯光将一张张慌乱不堪的面孔映得扭曲,或蓝或红,或紫或绿。
  方才,长安还是他们的骄傲,但此刻,他们只希望自己远在天涯。
  苍穹之上,不知何时开始,一朵乌云已经在空中凝成,正一步步靠近明月,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吞噬明月,黑暗也开始笼罩向地面。
  “天狗食月,大不祥,长安完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么一嗓,随即哭声哀嚎满城,或仓皇而奔,已顾不上脚下踩踏的是不是昨日里还一起把酒言欢的老友,或抱头痛哭,眼泪从来都是面对恐惧最为无力的表达。
  轰隆~轰隆隆!
  黑暗降临大地之时,天际瞬间电闪雷鸣,雷神阵阵催命鼓,耀眼的闪电将苍穹撕开一道道口子。
  “丞相!丞相!”
  轰隆!
  一记震碎山河的雷声从九霄炸开,直击每一个正在仓皇失措的人的心头。
  大唐第一丞相魏征,魏玄成,薨!
  如此一颗惊天怒雷迅速从镜明台往外扩散。
  刷刷刷~
  暴雨也在此刻从苍穹降落下来。
  外面狂风暴雨,头顶屋瓦被敲得直欲碎裂,但杨易此刻无心回头看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哪怕只是一眼,尽管他离大院只不过三步之遥。
  他此刻已经将手按在长安刀的刀鞘上,鼻尖嗅着曼陀罗花香,双眼尽是冷色,死死地盯住面前离他不到四步之遥的那个人。
  这个人早在一条梨木茶案后,身穿洁白如雪的道衣,玉面无须,模样俊秀十分,正用一条洁白的丝巾擦拭手中那管碧玉长箫,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从杨易跃墙闯进丝竹居开始,他都还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茶案上摆了两只青瓷茶杯,另一端则摆着一盏半人来高的花灯,灯光血红艳丽,灯呈六面,每一面灯纸上都花了一朵曼陀罗花。
  身穿鹅黄长裙的婢女正跪在茶案旁,提着洁白无瑕的茶壶往茶杯中注入微黄的茶液,她倒茶时,手背正对着杨易,所以手背上的曼陀罗花刺青也被杨易看得一清二楚。
  “酒温寒热,茶知冷暖,酒醉人心,茶却可以解酒,我李乘风既喜欢喝酒,也喜欢茶,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
  年轻的白衣道人把玉箫收入袖口,抓起一杯正冒着袅袅茶气的茶杯,终于抬起头来看杨易。
  听到此人出口,杨易并不接话,他心头此刻正紧揪着,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他已看到那盏花灯里面密密麻麻,跳跃着的红点,正是忘忧蛾!
  “长安,是时候下一场暴雨了,洗一洗旧日里留下的尘埃,你也该是时候坐下来,饮一口来自天山冰天雪地里的精灵。”
  自称李乘风的白衣人放下茶杯,屈指一弹,案上另一杯茶疾速旋转着,向杨易直面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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