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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有传闻，金不余要选夫子，备下的宗师人选就是他的儿子金城。
金城在理学同辈中，亦是以武学出众而博名，一度与李伏风并称南妖北城，确实有恃才傲物的资本，也因此才会抬出李小妖来压苏白，以自诩胜过妖学宗师一头。
若不是李伏风不明不白死去，妖学宗师怎会轮到季伏臣？
而苏白当然知道李伏风的成色，对金城也就不大看得上眼。
现在的苏白，敢以方拳来拼八阵枪！
金不余拜访林夫子，是为理学大礼，越封心中有数，也不耽误他，几句聊完便告辞离去。
回程路上，越封一直脸色不佳，苏白也识趣地不去触他眉头。
意识打开黑皮笔记本，上面是笑面虎发来的信息：“林云丘有没有透露什么口风？”
“没有，不如你和我透露一些？”
苏白回道。
“你想知道什么？”
“金不余的宗师是谁？”
“若是林云丘愿意支持，金城足够，若是林夫子不肯，便要去找陈樟。”
笑面虎也不隐瞒，直白回道。
“陈樟不是陈碑的儿子？”
苏白稍感诧异。
五先姓陈家，有资格参选此次大礼的，数来数去只有一个陈碑。
陈樟几年前来江都拜访他叔父陈碣，与李小妖私下交过一次手，结果未知，但传言李小妖并未占到多少便宜。
这般人选，陈碑会让给金不余？
“陈姓家训韬光养晦，素来甘居人后，已经有一个陈碣任妖学祭酒，没必要底牌尽出，在理学夫子上死磕。陈碑只是凑数，若陈樟能投金不余座下，陈、金联合，反倒十拿九稳。”
“看来你信心十足，不过我听说越启也准备多年，志在必得。”
“换成是五年前，无人敢与越启竞争，但连林云丘都已经食言，墙倒众人推，越启反而是这次大礼最没希望的一个。”
笑面虎知无不言，很快便将五先姓情形介绍清楚。
金不余真正的对手，是已任理学宗师二十五年，名望、口碑皆有的杨千永。
“杨千永手里的宗师人选，是他族侄杨枯笔。杨枯笔父母早亡，是杨千永将他兄弟两人养大，昨晚你抓走的那人，就是他兄长杨飞白。”
“你打算以杨飞白威胁杨枯笔？”
“不用威胁，杨飞白是个逃犯，一直被杨家人暗中包庇，只要他下落不明，杨枯笔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难怪只能抓，不能杀。
苏白恍然大悟。
越封本打算带苏白一起拜会洛城老友，也都是季良当年旧识，不过苏白另有打算，拒绝后回到季府老宅。
原本不知道杨飞白的底细，苏白还有所顾忌，既然只是个逃犯，那还客气什么？
支开老蔡夫妇，让李伏云守门把风，苏白闪身进入客房。
角落里，动弹不得的杨飞白，死死盯着苏白，双目几乎喷火。
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就由愤怒化作惊恐。
“化玉内力！”
杨飞白震骇万分。
……
咕咕咕。
几只老母鸡时不时低头啄米，浑然没发现篱笆前撒米的，已不是昨天的主人。
“宗师怎么说。”
端着盛米破碗的年轻人，阴沉开口。
“宗师说……”
旁边奴仆欲言又止。
“直说。”
“是，宗师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大礼，就算有人将飞白少爷交给官府，只要宗师执掌夫子之位，也能传话给洛城府衙，从轻发落。”
“知道了，去吧。”
“是。”
奴仆拱拱手，低着头离开小院。
年轻人沉默半响，忽而喃喃自语：“从轻发落？那位可是答应我，直接烧掉案底……”
……
两日后。
季府老宅前。
“伏臣还在修炼？”
越封皱眉问道。
那日从林府回来后，堂堂妖学宗师便成深闺少女，再见不着人影。他每每来寻，都被李伏云用相同理由打发。
“少主说，如今妖家学派没有妖师坐镇，他年纪轻轻难以服众，正好借理学问礼机会，拿理学宗师立威。理家大礼就在明天，他养精蓄锐，不便外出。”
李伏云低头道。
“鲁莽！”
越封有些生恼。
只是李伏云根本不给他堂堂越夫子的面子，只拦在门口不让进。
“你告诉他，五先姓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若冲动行事，必遭报复。归期已经定好，明早大礼后，我们中午就走，要想安然离开洛城，就叫他不要乱来！”
“我会转告少主。”
“一字不差！”
“一字不差。”
李伏云油盐不进。
越封忿忿挥袖而去。
……
客房内。
杨飞白奄奄一息，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无。
“呼——”
苏白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眼，双目神采焕发。
他有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吸取教训，化走杨飞白内力时，每当化玉内力达到两级，就催先天长生经，将化玉内力转为长生内力，再催瑶溪化玉功，循环往复。
虽然麻烦一些，但少食多餐，自然好消化许多。
杨飞白内力雄厚，若是一次性化走，至少是五级甚至六级化玉内力，苏白没有三四天根本无法吃下。
而现在只用两天，苏白便将杨飞白的内力尽数化为己用。
模块页上：
先天内力·长生（六级）：发挥效率30%。
“先天内力的质地不是寻常内力能比，六级长生内力已经不在七级妖学内力之下，如今便是妖师再世，我也敢以方拳……唔，方拳还差一些，但若都用秋官剑，他未必是我对手。”
苏白心满意足。
有这一份收获在，笑面虎答应的六级模块反而无足轻重。
这两日他潜行修炼，没有再过问理学大礼之事，笑面虎那边也消息全无，似乎除了杨飞白外，再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帮忙。
这就让苏白心中起疑。
杨飞白那套腿法隐然是六级武学模块，再搭配五级以上理学武经，固然也算平辈中的翘楚，却远不及李伏风之流的准宗师。
笑面虎的化身虽然不擅武学，但杨飞白见不得光，随便派一个金城或者陈樟来，都能拿下。何必将苏白从江都请来，还搭上一个六级模块？
“这家伙，恐怕也另有心思。”
苏白暗自猜测。
扭头看一眼窗外，已经天黑。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和你一个心思。”
苏白换过夜行服，潜出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