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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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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季良寝殿前。
  苏白横握瓯冶青,负手立在门口。
  季良病危消息,已经在午后放出,立时将南国皇帝惊动,连派三拨内卫来,都被陆昭与陈碣拦下。而不知情的妖学门人闻风而至,踏破门槛,将偌大一个季府挤得满满当当,只是被拦在这处院落之外。
  按照几位先生的决策,妖师季良,将会在今晚“病故”。
  而李伏风会于明日一早上朝,上奏妖师死讯,并呈上一份折子。
  季良一死,南国变天,这份折子就是许诊等人商议出的应对,涉及兵马布置、官员调度、政令修改……几如风雨欲来。
  如今此时,就是风雨前最后一丝宁静。
  只等,李小妖。
  “夫子曰,为政以理,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良不敏也,内圣何必君臣,性理无用师生,君师为理乎……”
  《夫子》问理,盘旋在季府半空,连云都吹散,夜幕晴朗,星月格外皎洁。
  苏白闭着眼,耳边萦绕外面传来的诵读声,矗立无言。
  此时殿前,除他之外,是以陆昭为首,寥寥十余个,有资格守在此处的妖学要员,许诊也在其中。陈自言站在陆昭身后,时不时看一眼苏白,神色古怪。
  而张一弛沾着苏白的光,赫然在列。
  “陈祭酒来了。”
  “越先生也来了。”
  旁边一阵声响。
  苏白睁开眼,便看见陈碣领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走来。
  正是季良老友,临江书院院正,越封!
  苏白回头朝张一弛瞥去一个眼神,张一弛会意地点点头,眉目间有一丝欲言又止。
  “越先生。”
  苏白才朝越封拱手行礼。
  越封行到殿前,拍拍苏白肩膀,叹气摇头。
  “陈祭酒,李伏风何时到?”
  有人问。
  陈碣闻言却不应话,视线落到越封身上。
  明日之后,这位现任理学大家,就是新任妖学夫子。
  “越先生。”
  众人也醒悟过来,一一看向越封。
  越封扫视一眼殿前,脸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二十五年前,他与季良是现任理学夫子林云丘门下同窗,彼时林云丘要选夫子,而季良自立妖学,为理家不容,他越封就是唯一的宗师人选。只是最后林云丘虽然成功上位,却已把宗师当成筹码,另许他人。
  他愤而出走南国,在临江书院一呆就是二十五年,早已冷了夫子、宗师之心。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能执掌妖学夫子。
  “季良,当年你我在先生座下听课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越封摇摇头,赶走脑中烦绪,开口道:“我已经让伊人备好快马,候在码头。李伏风的船,还有半个时辰到岸。”
  “终于要到了。”
  “他回来,军心就定了。”
  几声低低议论响起。
  也有一两个人不动声色看向苏白,眼神别有意味。
  事情已是定局,但却并非每个人都已经满意。
  “半个时辰吗?”
  苏白呼一口气,复又闭上眼。
  ……
  “哪儿来的马蹄声?”
  “太放肆了,妖师眼下病重,竟有人敢在季府纵马?将他拦下,重重惩戒!”
  “李小妖!”
  “谁?”
  “是李小妖,李小妖!”
  院外响起一阵喧嚣。
  与此同时,急促激烈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逼近殿前。
  “来了。”
  养存一天的那口气终于在此时缓缓呼出。
  苏白睁开眼,惊芒乍现。
  啪啦!
  一个人影纵马撞破外院门扉,直奔殿前,马蹄铁砸在青砖地面,宛如碎雷。
  希律律!
  那人一拉缰绳,高头骏马人立而起,吃不住劲道,竟硬生生被扯断脖子,痛鸣一声,翻到在地。
  马上人飞跃而出,这才显露身影,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俊朗男子,身着软甲,背负一杆长枪,风尘仆仆。
  “妖师!”
  他踉跄摔倒在地,对着殿前跪伏叩头,悲呼道:“伏风,来迟了。”
  “李伏风!”
  殿前几人或是惊喜,或是释然,或是隐含冷笑,纷纷迎上前去。
  只留下苏白与张一弛。
  “你说,他怎么还背着一杆枪呢?”
  苏白淡淡道。
  “少主?”
  张一弛不明就里。
  李伏风赖以成名的武学正是枪法,随身携带一杆长枪合情合理。
  只是仔细想想吧,又觉着哪里不对?
  “吩咐你的事,可以做了。”
  苏白忽而道。
  “是……少主。”
  张一弛迟疑着点点头,看向被一干妖学要员围绕的李伏风,咬紧牙,脸上是一丝忐忑惶恐,却又隐隐浮现些许激动。
  “伏风,你终于回来了。”
  “执尺,祭酒,几位先生,是伏风的错,不能尽孝妖师座前,见他最后一面。”
  李伏风叩头在地,砸得地面嘭一声响。
  此时又一匹马奔进来,从上面跳下一个五官清冷,眉目间淌着拒人千里的疏离,身量极高的年轻女子。
  她身着利落武服,双腿修长丰盈,腰肢宛如一握,手臂垂在胯边按一柄佩剑,对着越封点头示意:“父亲。”
  “伏风,快去见妖师吧。”
  陈碣想将李伏风扶起,只是他身子如山般沉,纹丝不动。
  “祭酒,伏风愧疚,伏风愧疚!”
  李伏风连连叩头,又朝陆昭道:“请执尺惩戒。”
  “你镇守夷陵是职责,谈何惩戒,起来吧。”
  陆昭叹气道。
  “越先生,你是妖师旧友,我视你如先生无异,你便替妖师打我几下,否则我心难安。”
  李伏风又对着越封叩头,话里带着哭音。
  “你这孩子一片痴孝,季兄九泉之下也能欣慰。”
  越封长叹一声,摇头无言。
  众人又是一阵劝,李伏风对着季良寝殿悲鸣一声:“妖师,伏风见你来了。”才顺势起身,擦去眼泪,颤颤巍巍走来。
  寝殿前,苏白守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
  眼看李伏风走近,旁边张一弛忽而迈出一步,拦在他身前。
  “李都督,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你……张一弛?”
  李伏风脸色微微变化,眉头微皱,略一迟疑,道:“你问吧。”
  张一弛嗓子有点发干,轻咳一声,也不敢正视李伏风,只把视线放在他胸前,问道:“合作还是对抗?”
  合作还是对抗?
  “张一弛,你在这里做什么?”
  “快点让开。”
  后面几位妖学要员唤道。
  而张一弛不管不顾,终于抬起头直视李伏风,便看见……
  他脸上已不见半点哀色,一双鹰目如火炬明亮,箭一般打向自己。
  他张张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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