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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忽然又黑了，这切换的速度让吴忧感觉很不适应。
歌声停止，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小孩儿都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多了，现在吴忧看到一片漆黑的环境反而觉得熟悉。
“这点歌声就把你俘获了？”吴忧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少年的。
吴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还是那个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对比来看，少年确实和吴忧刚才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儿很像，只不过眼的他是男孩儿十年之后的模样了。
“我以为你都忘了。”吴恙故作遗憾地说。
“你究竟是谁？刚才那个地方是哪里，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吴忧的记忆里，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在乡下度过的，爸爸和妈妈在城里工作，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留守儿童。
他对这个自称“吴恙”的少年没有任何记忆，可经历过刚才的画面他又确信，自己跟这个人曾经见过。
“我是让你登上王座的人呀。”吴恙打了个响指，后方的上头就照射下来一束光，这样的场景吴忧也见过，是话剧的常用手法。
柔和的光笼罩着一把椅子，吴忧认得它，这是《权力的游戏》里的铁王座。
“巨龙‘黑死神’贝勒里恩熔掉上千把敌人投降时丢弃的利剑，花了五十九天时间才打造完成这宝座。”吴恙像是一个超市推销员一样在王座周边踱步，“怎么样，是不是很诱人？”
“没觉得……这椅子一看就不舒服。”吴忧说的没错，铁王座高大而又扭曲，它如荆棘一般利剑丛生，“而且我记得凡是登上这个座位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啪、啪、啪。”吴恙鼓起了掌，“不愧是未来编剧，知道的就是多。”
“还行，别说这个了，你快把我放出去吧，乔柠她……”
“那些人之所以没有好下场，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不够强大。”
“又来了。”吴忧感觉似乎每次吴恙出场，都要说一些中二的台词，这让他想起了大蛇丸蛊惑佐助时说的那番话。
“现在我放你出去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会沉醉在塞壬的歌声中无法自拔？”
“我有个疑问。”吴忧说，“那个真的是塞壬吗？”
“动听的歌声，优美的姿态，凭你渊博的知识，应该不会判断错才对。”吴恙摊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我只是在想，塞壬虽然也是神话中的海妖，但即便她的父亲河神埃克罗厄斯也没到宙斯那样的高度，怎么会拥有创造神域的能力呢？”
“神域，你说这个？”吴恙指了指脚下，“心象的残景罢了，这样的地方我想创造多少就创造多少。”
“这我倒是看出来了。”先前吴忧已经领略过吴恙的厉害，“不过你又出来干什么，又想接管我的身体？”
“等我看看啊。”吴恙又打了个响指，铁王座便消失不见，先前那个巨树又出现在吴忧的面前。
巨树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左下角其中一块地方闪着微弱的光，其他的所有枝干都是黯淡的。
“我现在是可以把你叫醒，其实说实话只要你不想听她唱歌完全不会中招，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呀。”吴恙坏笑道。
“那你倒是让我醒来呀。”
“喏。”吴恙指了指“天赋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醒了又怎么样，老虎我是可以帮你，可塞壬毕竟也算得上五代神裔了，光力气大可没用。”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你只要放我出去，接下来的我自己想办法。”
“好。”吴恙投来赞许的目光，“就是要这个样子，虽然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失去的总会一点一点拿回来，别说是个海妖，就算是面对神，也不能有丝毫惧色！”
……
墨西拿海峡。
塞壬停止了歌声，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的神色看起来非常黯淡。
“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塞壬走到了乔柠的身边，乔柠正躺在吴忧的怀里，“真是漂亮的姑娘，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烦恼吧。”
她伸手去触碰乔柠的面庞，原本纤细柔嫩的手指居然伸出了长爪，但就在她要碰到乔柠之时，手腕就被醒来的吴忧紧紧握住。
“把你的脏手拿开。”吴忧的眼中是一对金色的重瞳，它们简直像要燃起火来。
“你……”塞壬心头一颤，“怎么可能。”
塞壬立即开始唱歌，这样的距离只要听到她歌声的人立即就会被魅惑。
然而吴忧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的歌声的确很好听，能唤醒别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东西，因为只要是个人，哪怕他是罪大恶极，在心里也会有这么小小的一片净土。但是……我不一样。”
塞壬能明显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力气。
吴忧刚想用另一只手掐住塞壬的脖子，感觉臂膀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可怖的伤口，这是塞壬长爪的攻势，鲜血从中不断涌出。
“切。”吴忧松了手，他主要是担心乔柠有危险。
“你们走吧。”塞壬和吴忧保持了一段距离，“沿着原路返回，一直走就行了，我会为你们打开出口的。”
“我要是拒绝呢。”吴忧问，“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还会有其他启示者死在你的手里吧。”
“我不知道……”
“你知道缪斯的王冠么，很漂亮的。”
吴忧说完这话之后塞壬的表情明显一变，她的眼中满是怨毒。
“你找死。”
“我记得那是用你的翅膀编织成的吧？可惜，你的翅膀已经没了，那你能给我留下什么纪念品呢？”
塞壬微微低着头，她额前的头发在脸上打上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正好，饿了。”塞壬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像变了个人，那寒冷的感觉仿佛是仇恨酝酿了数千年。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背部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在那之后，一对洁白的羽翼在她身后伸展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