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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十年,看似无人的废弃别墅,今夜终于拉上了安全线,警笛响彻。
周围的黑衣和里面的九位白衣男子,醒来后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张誉的警车后座上,林语溪抱着江小慕早已停止了呼吸的身体,许久没有说话。
“臭小子,难怪你一出事,总是林警官给我发短信…”
看着她的怀中,那几天前还总能见到的笑脸,现在就那么陷入了寂静,张誉痛苦的抬起手,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唉,然后现在说走就走了…”
几位以前也负责过这个案子的老警官闻讯赶来,他们惊讶于破案者的年轻,想要上前交流。
但是隔着车窗,看到林语溪的毫无血色的面容后,他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相视叹了口气后,帮忙起了现场的其它工作,没去打扰她。
时常游走于最危险的一线,不少人,都经历过同伴的离开。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位年轻的警官,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角落。
然而仅仅过了一会儿,好几方不同新闻平台的记者赶来,抬着摄像机,像是蝗虫群一般拿着话筒互相拥挤着,包围住了警车。
张誉开门走出警车,就听到了一轮接着一轮的请求采访林语溪的声音。
这些记者们需要的是第一手资料,他们不会在乎当事人的状态,他们制造的声响,也越来越嘈杂。
但张誉死死的拦在了警车前,不给记者们这个机会,然后十多个话筒,就转而对准了他。
记者们思维很活跃,既然没有机会第一时间采访到当事人,退而求几次也是一个好选择。
“滚!”
然而张誉黑着脸,对着那十多个靠在嘴边的话筒,仅仅低沉而愤怒的说出一个字!
他本就是一个暴脾气的人,哪怕这样做,会在公众面前损害了警局的形象,也有可能会遭遇到处分,他也不在乎。
记者们都愣住了,现场难得恢复了平静,几分钟后,众人渐渐散开了。
张誉开门坐回驾驶室,狠狠的扭动钥匙点燃发动机,找了一条安静的小道,朝着警局驶回,不打算让林语溪在现场多留。
“谢谢…”
后座上,林语溪微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
停尸房外,林语溪站在冷风中合上了手机,她回到警局后的第一件事,给江小慕的父母打了电话。
农村人,讲究落叶归根。
悲痛的父母,并没有责怪她,只是请求,希望她能把江小慕的骨灰带回老家。
江小慕身上的鳞片还在,不少医生赶来,在停尸房外围住了她和张誉,费尽所有口舌解释着,这具遗体具有多么宝贵的价值。
林语溪面无表情,把手伸到张誉的腰间,拿出他的配枪后,没有说任何话,抬起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这些医生们的头。
在枪口之下,没有人敢说话,人群也不得不渐渐散开。
张誉拿回手枪,为了去给林语溪买点吃的而离开了,之后,林语溪一直呆在停尸房外面,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
这时候,一张有些低调的加长车驶来停在了她前面,车门打开后,下来了一位极为漂亮的妇人。
几位真正有实力的保镖跟着下车,只不过妇人给了个眼色后,保镖们才稍微弯腰点头,回到了车上。
然后妇人来到林语溪的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妈,你怎么来了?”林语溪问道。
“接到电话,前来看看你。”妇人抚摸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眼中流露着心疼,然后目光注意到了什么。
“语溪,你把白玉送出去了?”妇人有些意外的问道。
她把那块羊脂白玉吊坠传给林语溪的时候,原话就是,等林语溪哪天遇到真正愿意把自己托付给对方的人,才可以把这块白玉送出…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孩,能在各方面都强过我的女儿呢…”妇人抚摸着林语溪的头发,她自然了解林语溪憧憬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语溪带着几分苦涩,轻轻的笑了笑,“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为什么…”
“他愿意站在我的身前…”林语溪咬着嘴唇,抓着妇人衣服的手,略微紧了紧。
妇人微微愣了愣,女儿的话,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的丈夫,温柔的说道,“语溪,你长大了呢…”
然后妇人抬起头,把林语溪再次挽入了温暖的怀中。
凝望着身后熟悉的停尸房,她摇着头叹了口气,无需多问,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
昏暗的停尸房中,江小慕的尸体摆在火化炉之前,忽然,旁边悄悄的冒出了一个身影。
这是刚才被林语溪用枪指过,要求保留遗体的医生中,一开始劝说得最极力的那一位。
“不可思议…”
他来到江小慕的遗体之前,望着那些完全不属于人类的鳞片,惊叹的深吸了一口气。
“落叶归根?呵呵…”就这么火化了简直是暴殄天物,为此,他打算偷走江小慕的遗体!
屏着呼吸,他慢慢从桌上拉下江小慕的遗体,放入了一个长条形的袋子之中,合上拉链后,把袋子背了起来…
想起刚刚那位女警官的枪口,眼看自己就要成功偷走这具价值不可估量的尸体,这位医生嘴角勾起了浓浓的得意。
然而刚背起袋子转身,他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身后,居然一直站着一只和他一样大的老鼠!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怪物?”这位医生浑身被吓得炸毛,他哪见过这种东西,别说见了,听都未曾听说过。
老鼠看了一眼他背上的袋子,居然还人性化的笑了笑,因为它也背着一个一模一样的。
老鼠的胡茬抖了抖,眼前的这个人类,和他有着一样的意图,而且还帮它完成好了第一步的工作。
医生浑身颤抖,完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巨大的老鼠,交换了一下双方的袋子。
交换完成后,老鼠趴下身子,打算离开。
就在这位医生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老鼠想到了什么,居然又转身回到了他的身前。
“你…你要干什么?”
被老鼠捏着衣领提了起来,医生脸色煞白,嘴唇剧烈的颤抖着。
老鼠没有回答,提着他走了几步,然后在这位医生惊恐到欲裂的注视下,打开了旁边的火化炉。
“不…不…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这么做,我不该来偷这具尸体,我知道错了,不…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不!!!”
老鼠没有理会,把这位充满绝望的医生塞了进去,关上门后,打开了火化炉的开关。
然后它趴着身子融入了夜色,背着江小慕的遗体,离开了警局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