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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二点钟,我与美国国籍的朋友黎俊驾驶小型轮船漂泊在太平洋上,晚风静谧,微风缭绕。今晚的月亮清澈又明朗,光辉洒在海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颇有些朗月照花的意境。再往前放眼望去,海因天色暗而暗,水天交界之语描述此景再合适不过。黎俊坐在船舱周围的座椅上望着天空出神,我们漂泊在太平洋上远离商运航道的地带,向北十一海里无人,向南九海里无人,向西十五海里无人,向东二十海里无人,我们的静谧与孤寂,以我们为中心向四周倾泻而出。
我是一个报社的记者,一个亲密伙伴就是我随手不离的相机,我希望此刻拍下这样的奇景再和黎俊搭话,不料拍照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朋友。黎俊回头看看我,随后起身向我走来,我半倚着墙壁,用满怀抱歉的眼神打量他。黎俊径直走过来难以掩饰他激动的心情,他一边比划着说这的景色实在是太奇幻了,不论是年幼的时候在中国还是跟随父母移民美国以后,都没有见过那么绮丽的景色。
我们此时都是大海的子民,要向大海祈求保佑。在遥远的古代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船长都有一套自己的通过祭祀向大海祈求庇佑的方法,如在中国古代的商船就会往海里投一些祭祀品来祈求此去平安。我喜欢旅行,喜欢运动,也喜欢猎奇的东西,带黎俊此行的目的是找到一个太平洋范围内物产丰饶的小岛,边度假边过几天自给自足的生活。我们的船上没有任何的员工跟随出海,实际上黎俊提议进行一个相对容易的荒岛生存,趁着度假的功夫圆我们的荒岛求生梦。
其实我的行动力与生存并不强,不是一个必须把运动安排在日程里的人,与黎俊相比更是差的非常远,他与父母定居美国的时候常常在蒙大拿州的黄石公园拍摄奇景,靠近向外喷涌着水汽的地热泉并模拟如何经过地底下可能是灼热的岩浆的地带。他还是个追风者,离着大飓风只有几公里远,如今他尝试着更加接近,去拍摄最真实的飓风。
黎俊是大自然的子民,而我不过是新闻业的奴隶;他无底线的接近大自然,听清自然的呢喃,我却连在户外呼吸带土腥味的新鲜空气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现在是纽约时区凌晨一点钟,我们毫无睡意,但也不敢离开驾驶室太远,谁也不知道平静的大海下等着我们的是什么样子的汹涌巨浪。黎俊邀请我去餐厅吃点东西,我摆摆手把我的顾虑告诉他,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没再说话,紧接着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冲着我晃了晃手,随即跑进了船舱。我对这种情况很以为奇,不知道他是有所发现还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等了一会见他没回来,就起身站在驾驶室的门口。我记起来,我们出发前给这艘船命了名,我们叫它“方舟号”。
黎俊只消一会功夫就返回,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能看到装着东西的几个盘子和两支高脚杯以及一瓶红酒。他见我看见了他就示意我坐到离他不远的椅子旁边。实际上这艘船不大,但空地的位置也很富余,我们来之前在上面摆了一张玻璃圆桌和两把欧式木椅,又在其紧贴地面的地方做了加固处理以应变,方便我们最大程度的观景。他准备了几个菜品,看起来十分的丰盛:煎了牛排和花椰菜,切了几种鱼类的冷盘,其中我唯一认识的就是三文鱼的肉,还有一些午饭吃剩下的贝类,下午的温度不是很高,晚上又格外的凉爽,即使是已经冷掉的贝品质也丝毫无损。
吃的时候黎俊跟我讲起他的近况已经他从前的冒险经历:他曾远足撒哈拉大沙漠,在那样的无人之地艰苦的跋涉了一周,没有遇到一个绿洲,说到这的时候黎俊笑了笑说以为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假如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不会再这样冒险了。黎俊顿了顿又说,在他倒在地上快要合上眼睛的一瞬间,看见远处有什么东西走过来。黎俊以为这只不过是因为脱水产生的幻觉,但后来在他半醒半昏迷的时候有什么在拖着他向前行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绿洲前,他又惊又喜的爬起来伏在池塘边饮水,掬起几捧水泼在脸上和衣服上,就在这个时候他偶然往身边一瞥,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原来就在不远处,一只高大的骆驼卧在太阳的光辉下用温柔的眼光看着他,他随即虔诚的对着骆驼行礼,念着对上帝的礼赞诗。骆驼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微微屈膝表示回礼,又喝了两口水,看了看他就转身离开了。
黎俊说着,掩饰不住满眼的激动,说这一定是上帝来到我的身边帮助我,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说你的经历和历史上的玄奘和尚有一些相似。玄奘法师的西行实际上是违反了大唐的戒律,因为西行的路上实在是葬送了太多的性命,所以在玄奘决定西行之时已经界定法律不准去西域,法师一心要去,甚至偷渡出大唐境内,他在沙漠里脱水失去意识的时候,是他的马将他拖到水潭边上,才有了他之后的佳话。
黎俊听的非常入迷,我笑着说你在国外待久了,连自己出生地的历史都已经记不得了啊,黎俊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眼看向了天际,我看了看表,现在是纽约时区四点钟,假如这几日内的洋流方向改变不大,两天后我们就可以到达那片人迹稀少又物产富饶的岛。。
就在此时从驾驶舱传来阵阵的警报声,我先是一愣,又十分震惊的与黎俊的目光相碰,我立马跑进驾驶舱查看情况,黎俊紧随我身后一路将船上所有的照明设备打开,我查看时,发现各种仪表盘都还正常,但显示着我们的船离着一大块礁石非常近。我扭头跟黎俊说明情况,黎俊说那最好立刻改个航向,说罢就立马去了,我刚要继续看看屏幕显示的内容,就听到黎俊骂了一句,我说出了什么事?
黎俊咬着牙说一切的控制设备全都失灵了,现在,把我们的前途都交给上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