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疯拳与国术

　　时间就在女子的发呆和中年男人的思索中渐渐过去，突然，外面却传来了一串略显杂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轻轻的敲门声。中年男人瞬间起身，将放在衣服内包里的短刀倒着转移到袖口中放好，握住了刀柄，刀刃贴着手臂，确保可以第一时间内斩出，轻轻侧靠在门上，微微偏头，透过房门的猫眼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还算熟悉的年轻面孔，中年人心中微微放松了些，紧了紧捏着短刀的右手，左手对女儿做了个示意小心的动作，然后轻轻勾动门把打开了锁。
　　“许久不见了，司叔叔。”墨阳笑笑，带着三人跨进门来，示意几人把带来的压缩饼干和水放在地上，然后轻轻将门关好。“墨…墨学长，”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儿蹦了起来，“你来啦。”“好久不见了，小伙子，还有这位小姑娘，却不知这两位是？”中年人也对墨阳报以微笑，同乖巧地站在一旁的墨思雨点点头，示意向墨阳身后的徐正兄弟二人，笑着问道。“舍妹您是见过的，这位是徐正，另一位是他的弟弟徐德，他们家与我们兄妹家乃是世交，这两位本身也是我的至交好友。”墨阳向走过来的司茗薇颔首微笑，为中年男子介绍道，又对徐正二人说道：“这位是我的学妹，也是我的好友司茗薇，这位则是她的父亲，司睿先生。”随着墨阳的指向和介绍，徐正二人依次向司睿和司茗薇打了个招呼，父女二人也依次还礼。
　　“几位请坐。”司睿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四人在沙发上坐下。“小阳啊，你昨天晚上突然打电话给小女，预言了晚上出现的异变，可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待几人坐下，司睿抿口茶，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司茗薇，也未兜圈子，直接问道。“我确实提前知道了些东西，虽然昨天的时候我也不确定是否会发生，当时我只是想着做好最坏的打算而已。”墨阳并未否认，“但关于我具体是怎么知道的，请允许我暂时保密。”“这是自然。”司睿毫不以为意，笑道，“只是不知你是否知道，这个异变，究竟有多大的范围？”墨阳沉默半晌，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这场异变的范围，是全世界。”司睿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同样凝重的点点头，墨阳又将之前和徐正说过的情况皆告知于他，一旁的司茗薇也默默听着。
　　“我想起来了！”听完了墨阳讲解的情况，司睿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徐正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怎么了？”墨阳微微皱眉，但他知道徐正性子素来沉稳，如此惊讶的样子，必然是有原因的，看向徐正，问道。“您就是‘疯拳’吧？”徐正并未回答，而是紧紧盯着司睿，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极其肯定。司睿微微一滞，本来儒雅随和的他身上却忽然多了几分霸道，看着徐正，依然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不错，却不知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当年那些人的后人吗？可能性不大，那是……”司睿心中默默想着，神色不动静用眼神锁住了他的下盘。“家父年轻时曾和您打过一场，”徐正神色肃然，“父亲有一张和您的合影，他曾多次和我说，他打拳那么多年，最佩服的人就是您。”“和我有一张合影？徐…徐…”司睿双眼微虚，迅速思索着，猛然抬起头来，“徐罡龙，你是徐罡龙的儿子？”“正是。”徐正点点头，有些激动：“没想到您还记得家父。”“怎么可能忘掉呢？”司睿笑笑，回忆着过往，有些慨叹的道：“他是我在那些年里，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哥，你们在说什么呀？”徐正旁边的徐德一脸茫然的问道。“司睿先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父亲一直崇拜的人，他是父亲当年打黑拳时候认识的，在黑拳界那被称为‘疯拳’，曾历经死战上百场，最后活着退役的传奇。”徐正解释道。“爸，你打过黑拳？！”徐德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司茗薇就叫了起来。“是啊。”司睿初闻老友噩耗，眼中闪过一抹哀默，又忍不住想起了过往，有些苦涩的笑笑。“可是…可是…怎么会……”司茗薇难以相信，自己记忆中一向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父亲居然曾有过那样疯狂暴戾的一面。“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司睿淡淡笑道。“奎爷么……”徐德在一旁忍不住吐槽道。“呵，至少我不是文盲。”另外几人都没听懂，反倒是司睿毫不在意的笑道，徐德顿时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好了，不说这些，”墨阳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我目前的想法是，趁着丧尸还不足以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从现在开始，在实战中训练武技，抢占先机，之后，我会带你们去一些地方，找一些东西来让我们变得更强，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墨思雨和徐正兄弟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司睿皱了皱眉头：“我自己没问题，但是茗薇……”墨阳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司叔叔，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是，您要知道，世界将乱，在这样一场乱局下，谁也不能保证永远保护好谁，尤其是女性这总弱势群体，想要安全就必须学会自保，所以我虽然有和您一样的顾虑，却仍然选择让我的妹妹学习战斗。”司睿闻言沉默半晌，缓缓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方才说丧尸和变异兽也会进化，那它们会进化到什么程度？”“要说它们能进化到什么程度，这个问题就很宽泛了，总得来说，我把他们用阶和级来规划，百倍体质以下为零阶，无论是变异兽、丧尸，还是人类，到了百级体质以后，都会有一个巨大的飞跃，这个飞跃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现在暂时没有讲解的必要，就先略过，百级体质以下，每十倍体质为一级。”墨阳想了想，大致讲解道，几人点点头，也没有再追问。
　　“冒昧相询，您，学过武功吧？”墨阳则看向司睿，问道。“学过。”司睿点点头，许是老了，他忽然觉得，今天自己好像总在回忆过去，在父亲指导下练拳的一幕幕，又在眼前翻腾。“您学的是什么？”墨阳追问道。“国术。”司睿一字一顿地答道。墨阳微微色变，沉声问道：“您是指，那个专为杀人而生的，国术？”“然。”司睿缓缓地道，几人恍惚间却仿佛闻到了血雨腥风。国术相传创于民国期间，当时华国面临做无数强大国家的窥视，那个时候的武者们为了能杀敌报国，大量的名家名门抛弃一切私怨，摒弃了门户之见，贡献出了各自武技中的杀招，共同创造了一门专为杀人而生的武术，便是国术。国术也在那个时候，成为了那个时候所有立志报国的武者的必修之术。只是，随着战争的胜利，几乎所有武者都认为国术杀戮过重，有干天和，不愿再往下传授，便随着时间推移，极少再被人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