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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山附近不到五里便是一座高越百丈的高山,名曰‘无名’,比小野山要高上一些,传言山上有实实在在的神仙,与小野山那个飞升的神仙相比,可能还是现存于世的神仙更能造福世人,不过天下名门剑宗玉龙派在这山上,即便有虔诚的信徒,恐怕也不敢来参拜。
与满是矮松的小野山相比,无名山上栽满了翠绿的竹子,缘由是这山上有一种似猫似熊的畜生,体型硕大,却憨态可掬,样子一点都不可怕,这种畜生以竹为食,随处可见。
在玉龙派的庇佑下,倒是没有猎人敢上山捕猎,因此这畜生的肉吃起来如何,却是没人知道。
雨念柔一袭白衣,提着一个篮子,蹲在地上采冬笋,白天林子有些冷,好在她能运功御寒,那些畜生在临近冬天的时候会把山上的嫩笋全都挖出来作为过冬的口粮,山上的弟子自然吃不到。
还记得去年有人向掌门提议将这些畜生全都杀掉,却被大师兄一句话给否决了。
雨念柔还记得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人需要与畜生抢口粮吗?况且在我们来之前它们便已经在这山上了,寄人篱下还不自重岂不可耻?
她却知道大师兄以往最喜欢这竹笋,除了这东西,其他的一概不吃,自那以后,却是连竹笋也很少见他去采了,如今时节入冬,正好有笋尖从地上冒了出来,她也是赶早。
“阿咿!嗯喵!”
雨念柔闻声眉头一皱,放下了篮子,右手按在剑上。
只见一个浑身滚圆的小畜生正在离她不愿的地上,滴溜滴溜的爬着,抬起头,便是边上漆黑一片的眼眶,伸出了毛茸茸的手,张开嘴,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头。
这小畜生叫起来很像是孩子咿呀学语,它的身后还有一头大畜生,坐倒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一根嫩竹横着啃,大概是它娘。
那大畜生啃完了竹子便慢慢的向着雨念柔的方向爬过来,像是对这个闯入它领地抢走食物的不速之客很不满。
眼见着小的拦住了它的去路,一着不慎,跌倒了地上后又滚了几圈,爬起身来,一把抓起小的,随随便便的扔在了旁边,就像玩儿似的,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是死是活。
雨念柔原本想拔剑相向,却又想起了大师兄的那句‘寄人篱下还不自重岂不可耻!’,一咬牙,便放下了,她是个要强的人,却也强不过他,她憧憬的着那个男人,他又是个惜字如金不常露面的人,所以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雨念柔都会放在心里,记着,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当日在烟雨镇的福来客栈没有将饭盒送进去。
“我与你商量一下,这笋子就当是我从你这里借的,他日若是有机会下山,我一定会买很多好吃的东西赔给你!”
山上有好多弟子都说这畜生有灵性,起初碰上了有些人都会下意识的拔剑,这畜生却是立马做出一副滑稽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下手,所以雨念柔此刻倒是想着与它商量一下,不问自取是为盗,问了那便不算了。
那畜生倒像是真听懂了她的话,停下了身,呆呆的望着她,随后一转身,留下一个滚圆的大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回去了,而且还不小心踩到了小的身上,踉跄着一屁股跌倒在了上面,随后站起身来,那小的就比较遭罪了,刚长了牙口,却又啃不动硬竹,只能咿呀咿呀的叫着。
雨念柔心一软,从竹篮中取出了一根竹笋,还去掉了外面的叶子,向前走去,嘴上还念念有词的说道:“喏,这原本是我准备给大师兄的,便宜你这小畜生了,你娘也真是的,生孩子跟生下来好玩一样,死活都不管!”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定格在一处,神色有些错愕,擦了擦眼睛后看了一下,而后又使劲儿的擦了擦,好像是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
那个人的样子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只是那是大师兄吗?
眼见着东处的一处林间,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正在与畜生博弈,一人一兽扭打在一起,边上还放着三个嫩笋和一把剑和一件白袍。
雨念柔生怕自己看错了,蹲着身子凑近,趴在一处小坡上,待到近处才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就是大师兄,据说当初掌门东方逸尘在无名山建派之日,便是大师兄生诞之时,掌门夫人难产而死,东方逸尘给他取名‘无名’,以山为名。
大师兄很少出现在练武场上,甚至连面目都鲜为人知,因为他总是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她也只是有幸见过一次,自那以后,那眉目每晚都会出现在她的睡梦中,醒来时,便得换亵衣。
她从未想过,像那样神仙般的人也会如市井之徒一般扭打斗殴,而且还是跟一个畜生,不过此刻她却是不自觉流下了口水,因为那个男人正赤着上半身,完美的线条,温润如玉的皮肤。
她如今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怎受得了这般诱惑,大师兄这样子她除了做梦以外,还能在什么地方见到?
东方无名将那重约两百斤的畜生越过肩,却不料力气还是差了点,跟着一起倒了下去,大腿处的裤子都被一旁的细枝划破了口子,只差一点便是内侧。
雨念柔愣了一下,瞪着眼睛,忽然感觉嘴边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用手擦了一下,一抹红,她却是没空管,恨不得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都记下来,一丝一寸都不肯放过。
东方无名站起身来,神色冷漠道:“这场比试你输了,东西归我了!”
那畜生坐倒在地上,歪了歪脑袋。
东方无名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想耍赖?认赌服输才是习武之人该有的样子!念在你力气还算可取,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东西还是归我!”
说完他便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地上,大概也是累了,拿起了竹笋,去掉了外面的皮,便抱着啃了起来。
那畜生慢悠悠的伸出手,像是在试探什么,却被他无情地拍下了爪子。
“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