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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这…”
对薛破越这火爆脾气,狄逢春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求刘兆知趣,权当买个教训吧。
薛破越冷声道:“他这罪过,放在军中便是贻误军情,我没把他军法从事已经够宽容了。”
狄逢春当即叹道:“嗨,也罢,将军可曾听说过韦陀丸?”
薛破越闻言神色略有些诧异,他自然是听爷爷提及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樊将军便是不肯将此宝献于先帝而被发配,而后樊将军一死,这宝物也自然了无音讯了。当今圣上虽然勒令内卫搜查寻找,却还是苦寻无果。
什么死而复生,什么仙丹妙药,人就只有一条命,难不成被阎王抓过去了还能自己跑回来?
“我明白了,你是说那韦陀丸在刘家,姓龙的把它抢过去了?”
狄逢春点头道:“正是。”
薛破越了然,随后便说道:“可以,这事儿我可以帮忙,不过报酬是什么?”
狄逢春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将军,这位可是…”
薛破越直言道:“我知道,刘家后人对吗?自己守不住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想着让别人拿命去帮他换回来,这天底下哪来这么个道理?若是刘老将军在世,吩咐我去做这件事,我绝对二话不说,但是他算什么?只是一条靠着祖宗阴德去换取别人同情的可怜虫罢了,我薛破越不会怜悯这样的弱者。”
刘兆望着薛破越,目眦欲裂,牙都咬碎了,果然,薛家没一个好东西。
狄逢春还想说什么却被薛破越制住了,他嘴角噙着笑意,望着刘兆说道:“我可以帮你拿回韦陀丸,但我若是拿到手了,那东西暂时还不能给你,三年为限,我在晓骑营等你,等你够资格进来了再给你。”
刘兆怒吼道:“你分明就是想抢我刘家的宝贝,何必诸多借口!”
“你说什么?”
轻声的回应,却是冰冷无情的目光,薛破越此刻身上的淡淡杀意就连狄逢春都能感受出来,这是血与火的战场上才能磨炼出来的气势。
刘兆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他怕死,他也是第一次恨自己这么怕死,竟然在仇人面前心生胆怯了。
狄逢春却是明白薛破越的用心良苦,这位将军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顾及旧情的,如今再想到黄老,又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刘兆生在刘家是他之幸,也是他之不幸。
天云庄。
“废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龙云天勃然大怒,摔碎了房中的诸多玉器,他也是临近天亮才知道水上飞居然背着他拿下了盐院中的官盐,这个见钱眼开的蠢材,一盘好好的棋就因为这一步彻底臭了,若是水上飞一时嘴软,将他供出来了,那麻烦就大了。
“哟,看来小王来的不是时候,龙庄主你这是…”
赵河手拿折扇,似有些调侃的从大堂外走了进来。
龙云天见状连忙低眉道:“龙某一时失态,让小王爷见笑了。”
赵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桂花树下的那人,也不知她在赏花还是葬花,若是赏花的话,又为何不赏树上的,偏偏要看着地上的。
龙云天疑惑道:“小王爷,您这是…”
赵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就这样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气质超然,时而抬首,时而蹙眉,时而拈花,时而挽袖,像是一幅画。
良久之后赵河方才回过神来,王府的规矩很多,薛式武场专治武学,似这般安逸的景象自然是很少看到的,小小的一座天云庄,对他来说,却到处都藏着新鲜,无论是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下人,还是如今这个在桂花树下踟蹰的女人。
龙云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他对女人早就没了什么兴趣,这兴许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找的不知道第几个的媳妇吧。
“世人大多都说桂花俗,花俗香也俗,小王却不这样认为,王府的花品种很多,无论是国色天香的牡丹,还是清新脱俗的白莲,闭了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唯有这桂花,就算你闭上眼睛,也能闻到它的美。”
龙云天此刻自然是没有这般情趣,只得附和汗颜道:“小王爷说的是。”
赵河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手,叹道:“龙云天啊龙云天,你就是太聪明的才会落到这般地步。”
龙云天皱眉道:“小王爷此话何解?”
赵河说道:“就说这花吧,原本并无尊卑,有偏爱牡丹者,亦有独爱菊者,文人赋诗一首,这花便受尽追捧,分出了区别,你也爱花,不过你爱的是最无趣,也最庸俗的金花,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花该摘,什么花不该摘,但是你能保证其他人也跟你一样聪明吗?”
世人不耻小人,赵河却唯独最欣赏小人,史书豪杰,遍阅平生,封侯拜相,皆为小人。对龙云天,他真是生出了爱才之心了,昔日南征王与他提及此人时,赵河了解的还是太过片面。
如今看许辅国到了烟雨镇之后即遭一记当头棒喝,堂堂一介钦差下来查案,却落到个孤家寡人的下场。龙云天能以一介平民做到如此地步,已经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此人的眼界暂时还只有一个小小的天云庄,几件绝世的宝贝,实在是太小了,若是给他机会,假以时日,定能做出一番大事。
龙云天被压得死死的,心事被一语道破,只得苦笑道:“小王爷说的是。”
赵河说道:“你若是付得起我的跑腿费,我倒是可以帮你跑一趟。”
龙云天急忙道:“小王爷但说无妨!”
赵河问道:“还记得当日比武大会的那个天道山的道士吗?”
龙云天思忖了一阵后问道:“小王爷说的可是元神道人?”
赵河摇头道:“非也,是上台比剑的那位。”
那位道士龙云天自然是有印象的,其剑术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不过对于此人,龙云天却是知之甚少。
“我知道你在江湖上颇有威望,派人找到那个道士,杀了他。”
龙云天闻言为难道:“小王爷,凭那位的身手,就算能找到,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啊。”
赵河冷笑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我与此人是旧时,他主修的是盘山内经,五年一次的十一月月中便是他的散功期,内功全失,浑身无力。今年正好赶上了,破而后立,这也是这功法为何被称为上乘内功修炼心法的原因,你是练武的,自然也知道内功瓶颈很难突破,这盘山内经神就神在只要当三天废人便能冲破以往的桎梏,令内功更进一步。”
虽然不知道赵河与那道士有何愁何怨,不过事到如今,龙云天也别无选择了。
“小王爷放心,龙某必定竭尽全力。”
赵河的眼中揉不进一颗沙子,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自然一切也都要干干净净的。
女子恬静望着地上的话怔怔出神,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中有一抹茫然。
“花本无意,奈何凋零,生而为人,事与愿违。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喜欢看花的人。”
女子凄美的笑道:“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
赵河冷声道:“谁说的?”
“天意如此,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赵河气急败坏道:“吗的,什么天意,老子就听不惯你整天叨叨这句话,做个娘们儿就好好的,别整天在爷们儿面前唉声叹气的行吗?天塌下来了,老子给你顶着!不就是身上有病吗?老子就算翻遍天下,把王府卖了也给你找到韦陀丸。阎王要是不开心老子就把他的地府砸烂!让他做不成生意!”
女子闻言捂嘴轻笑,这个小贼,也就是这副四不像的德行着实有趣,他也累,小王爷的架子着实不适合他,想他身份显贵却学人家去市井里生活,结果什么都没学到,反倒是练就了一番流氓无赖的脾气,若非早些年读的那些圣贤书,恐怕早就憋不住了。
看着她笑,赵河的心却好似被刺了一下,蹲在她身旁,柔声道:“笑个屁!喜欢这花啊?那我们就把这树砍了带回去。”
女子笑道:“你这人也真是霸道,这是别人家的树,怎能说由你砍就由你砍。”
赵河岔岔不平道:“你不是喜欢吗?大不了砍了以后我给人家赔礼道歉去,到时候要杀要剐全凭他处置。”
女子蹙眉道:“你莫要说这些来吓我。”
赵河捡起了一片花瓣站起身来,然后一跃而起,将它放到了树枝上,笑道:“你看,这花不是又开回去了吗?”
女子叹道:“你傻的时候也真傻。”
转眼便是人去园空,徒留花香。
赵河转身,神色冰冷,轻声呢喃道:“不傻一点,又如何留得住你?”